夙沧墨的语调平平,却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县令浑身一颤,心头瞬间被一股阴霾笼罩住。
他面色泛白,唇角微颤,下意识以为是自己与师爷商议的事情被夙沧墨发现了。
即使他只是想要磨蹭到等夙沧墨离开,却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
想到欺君之罪的责罚不仅仅保不住头上这顶乌纱帽,甚至连这颗头都要保不住,他的身子顿时一软,跪伏在地上,连声求饶:“陛下饶命,微臣一时魔怔,求陛下饶微臣一命。”
看着县令分外麻利且流畅的动作,姜亦依唇角狠狠一抽。
这人求饶的动作可真是熟稔,好似先前就已经做过许多遍了。
倒不是如姜亦依所想的这般。
在与师爷商议好这事儿之后,县令便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甚至连做梦都是被夙沧墨发现,以至于真的被夙沧墨发现了,县令条件反射般地做出了在梦中做了无数遍的事情。
“陛下,微臣知错了,以后万万不敢再做出这种事情。”
整个书房皆是县令带着颤意的求饶声,以及节奏杂乱的磕头声。
夙沧墨没有开口,县令便一直磕头。
姜亦依眼睁睁地看着县令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块儿红印,之后隐隐开始泛着青紫色,甚至快要破得流血。
不过在这种时候,姜亦依还是更乐意坐在一旁看戏。
总归有夙沧墨在,完全能够将县令镇住,而夙沧墨上位这么多年,也知晓分寸。
县令浑身都被恐惧占据,甚至感觉不到额头上传来的疼痛。
夙沧墨的眸底含着一丝不屑,懒懒地开口:“行了。”
话音落下,那磕头声与求饶声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然瘫软的县令劫后余生的道谢:“多谢陛下饶微臣一命,微臣日后定会以陛下马首是瞻,绝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
“哦?”夙沧墨好似被县令的话勾起了兴趣,尾音上挑,整个人却依旧懒散地倚在椅背上。
县令低垂着脑袋,并未察觉到这一点,连声说道:“陛下,微臣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定叫微臣生不如死,天打五雷轰。”
在这个年代,人们对发誓都极为信奉,几乎没有人敢随意发誓,更何况是发毒誓。
姜亦依单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杵在膝盖上,上半身微躬,视线落在县令的身上。
“这么说,无论朕问什么,你都会如实回答?”夙沧墨并未将县令的毒誓放在心上,一步步引着县令往下走。
“陛下所问,微臣定然不敢撒谎。”县令哪里还敢犹豫,语速极快地回复,“陛下放心,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假话。”
夙沧墨唇角微勾,眸光渐深,“既然如此,那便同朕讲讲师爷的事。”
“比如……”夙沧墨刻意话音一顿,视线在县令的身上一扫而过,继而说道,“师爷为何要在家中放置那么多与寺庙相关的东西?”
县令瞳孔微缩,任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夙沧墨要问的事情竟然和师爷有关。
而且,夙沧墨竟然还知道了师爷房中的东西。
就连他都是偶然间得知,如果不是那个巧合,他恐怕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师爷房中有什么东西。
县令犹豫了一会儿,夙沧墨双眸微微眯起,敏锐的目光落在县令的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怎么,是朕提的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还是你方才所说压根儿就是假的,是糊弄朕的?”
(https://www.biquya.cc/id144398/4827034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