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其实一直都没有把林佳雾说的这句话当回事。
很多时候，程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她的世界观里面，她就是高人一等，其他人都得围着她转悠，所以她总是以她自己为中心。
也就从来都没有把别人当回事。
自然也没有认真听过林佳雾说话。
或许是听见了，但她不以为意。
程母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在追求荣华富贵，她嫁了三次，除了林成余那次，剩下的两次都是豪门家族，久而久之，这点优越感就展现出来了。
有钱人家都有一个通病，喜欢拿后脑勺看人，谁也不放在眼里。
“可惜我真不是你女儿。”
林佳雾坐在休息室里，隔着一扇窗户，慢慢悠悠的盯着对面的程母看着，似乎是想要在程母的脸上看见一些后悔的意思。
但并没有。
程母这样的人，不会感受到任何愧疚和不安。
从她歇斯底里的开口说出来后悔剩下这个女儿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了一切。
程母恶狠狠的盯着她，还以为林佳雾是不想认这个亲，道：“你也不用说这种话来故意刺激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只好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程母继续。
本来是简简单单的做生意失败的事情，谁听了都只会觉得是程家自己搞出来的麻烦，但偏偏林佳雾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跑过来凑个热闹。
这就不简单了。
林佳雾笑了笑，说：“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你曾经的那个女儿吗？她可是你第一个孩子。”
神情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里全是冰冷的寒意。
林佳雾其实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但她非要问出这句话来，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才甘心。
这不是为她自己问的，是为那个真正的……那个她，问的。
程母脸色不好看。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林佳雾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她的女儿程双，如果林佳雾怀恨在心，说不定还会以此去对付程双。
她养出来的女儿她最清楚，程双是个被娇惯出来的千金小姐，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心眼，对比林佳雾，谁的手段高低，都不用对比，就知道结果。
程母冷声开口：“我再婚，结婚了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从前的生活，以前的那些日子我一丁点都不想回忆起来，我追求我的新生活有什么问题吗？”
林佳雾握紧手，稳定情绪：“那孩子呢？”
“你追求你的新生活，你过你的好日子，那孩子呢？”
林佳雾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的继续：“你生下的孩子怎么办？”
其实林佳雾觉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新生活的权利，程母三次结婚，每一次都是为了新生活，但她的手段实在让林佳雾不敢苟同。
林佳雾甚至在可怜那个孩子，那个她跟林成余生下的女儿。
“什么怎么办？”程母冷声。
林佳雾不介意把话说的更加直白点，低声说：“你生而不养，从来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你倒是过的好了，那这个孩子呢？”
程母以为林佳雾是在诉说苦楚。
这些年林佳雾在林家过的其实不是很好，林成余也没有多管她，她长这么大，全部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就连上学的时候的学费，都是林佳雾自己四处去兼职赚来的。
程母冷笑出声：“你过的确实不好，心思长歪了我也能理解。”
“你动手抢了双双的未婚夫，你嫉妒我也能理解，像你这种没过过好日子的人，我见的多了。”程母冷冷的开口。
听到这里。
林佳雾甚至都能够听出来接下来程母是想要跟她谈条件。
毕竟，在程母的眼中，程双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林佳雾冷笑出声：“我确实无法想象，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竟然也有在意的人。”
“同样都是女儿，怎么程双偏偏不一样？”
林佳雾低声开口。
程母也不介意直接回答：“当然不一样。”
程母冷冷的瞥着林佳雾，一字一句，继续：“一个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一个是我人生中的污点，怎么能一样。”
污点。
是啊，在程母的心里，她的第一段婚姻就是人生中的耻辱，林成余是她选错了人，在年少的时候没有给她想要的生活，她才想着找下家。
但她偏偏和林成余有过一个女儿，这简直是污点中的污点。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后来幡然醒悟了，越想就越是觉得不甘心。
这些答案早就在林佳雾的心底里过了一圈又一圈。
可现在真正的从程母的嘴里听见，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悲伤。
林佳雾冷眼扫过去，低声说：“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这个女儿早就死了呢？”
“你说什么？”
程母这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在程母的眼里，眼前的林佳雾就是她认为的自己从前的“污点”，是她跟林成余的，所以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耻辱。
也是难怪她第一眼看见林佳雾的时候，就觉得碍眼。
可现在，林佳雾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程母的思维一下子就断层了似的，恶狠狠的盯着林佳雾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佳雾挑眉，盯着程母变化莫测的脸，冷声道：“我说，你的第一个女儿，早就死了。”
这句话盘旋在程母的耳畔。
程母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林佳雾说的那句“我不是你的女儿”是真的。
原来林佳雾说的就是真的。
但她一直都没有听进去。
程母瞪大眼，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多动作，她警惕异常，生怕林佳雾在说什么胡话诓骗她。
“那你是谁？”程母皱眉，脑海里的思想一圈一圈的转，怎么都没想明白。
程母继续：“你知道这么多事情，是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林成余的嘴巴这么多，竟然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了？”
显然，知道这些过去的往事，只能是前一辈的人。
林成余就是一个现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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