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成余听到林佳雾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里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始终在心底里放不下这件事，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还是放不下。
即便……
他在听见林佳雾说的这些事情之后，他存在心底里的感情，依旧还是不敢置信。
一个人的执念就是这样强势，不亲眼目睹，是不会相信事实真相的。
而现在，林佳雾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之后，林成余也只是觉得羞愧，并没有打消要去见面的想法，他轻声开口：“我一直都觉得……她本性不坏的。”
林佳雾说：“人都是会变的。”
当一个人的欲望被无限放大的时候，这点人的本性就微不足道了。
林佳雾轻声开口：“当初那场大火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了，你应该知道，阿舒是无辜的。”
林成余再次沉默不语。
确实，这件事从头到尾，最可怜的人莫过于是阿舒。
阿舒只是一个期盼母爱的孩子，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但是这些不幸都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她在日记本里写的那样，她一直以为最惨的人是林佳雾，但谁又能够想到，命运的变化是谁都无法想象的。
林成余修低下头，但他心底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就算林佳雾说到这个份上，他不亲眼去看一看，是不会死心的。
林佳雾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改变不了什么，也无法能够让林成余这么多年来的心结放下，他是一个成年人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让自己舒坦。
“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佳雾随口一说，转而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来了一张银行卡，塞给了林成余：“你拿着吧，钱不多，但能够保证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你省着点花没问题的。”
“你不用给我这个……”林成余一愣。
林佳雾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当年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早就死了，我爸爸给我留下的钱你也没有动用，全都给了我，我都知道。”
当初凌父临走的时候确实让律师立了一份合同，留下了一笔财产，只给林佳雾的。
正好林成余作为司机，知道这件事，回去的路上把这份合同给带上了，一直到现在，他都是把这些钱留给她的。
而林成余也没有动用分毫。
这些林佳雾都记在心里，要不是这笔钱，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动手术，脸部恢复的手术需要很多钱，远远不是林成余这个阶级层次能够负担得起的。
全是得亏这些财产。
包括林佳雾上学的钱，她在外都是一面打工一面上学，给人的感觉像是她自己私赚的兼职费用，但实际上，仅仅靠这些兼职的工资，根本不够负担起。
“都是你自己的打算，”林成余更加心虚，拿着这笔钱的时候感觉到手里发烫，似乎是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极其扎手，“我其实没有帮你什么。”
林佳雾却说：“你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栖息地，已经够了。”
毕竟，她是作为阿舒的身份活下去的。
而她顶替了阿舒，成为了林成余的女儿，赡养老人的责任她觉得她可以负担，毕竟这也是阿舒的心愿。
也是多亏了这一层身份，程家当时认亲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
林佳雾强势的把这张卡塞到了林成余的手里，随口说：“这些钱不算什么，如果只是钱的话那还好说，我就怕你要是跟我提一些我办不到的要求，那才难办。”
这句话有些暗示的意味。
林成余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不是傻子，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怕他到时候涉入程家的事情之后，跟程母联系上了，到时候不好办，要是程家要帮忙，按照林成余这个性格，说不定还要求到她头上来。
林成余被敲打了一番，这会儿也是脑子清楚了很多，低声说：“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你知道就好，”林佳雾低声开口，“我本来也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但她这几天来姜家闹了好一阵子，每次都是翻来覆去的说着那些话。”
林成余沉默。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其实不用仔细去想，林成余能够想象的出来程母那样的人会找林佳雾说些什么。
林成余低声说：“你不用总是给我钱。”
“就当是阿舒给你的，”林佳雾开口，“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也是跟我一般大，这个年纪已经出去工作了，在外边工作给家里寄钱是应该的。”
提到阿舒，林成余就又不说话了，只是眼眶微微红。
他这辈子，就只有阿舒一个孩子，可是阿舒没了，这样一看，他其实活到这个岁数，连个孩子都没有，而林佳雾，算得上是他名义上的孩子了。
“好。”林成余低声开口。
林佳雾低声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只要不为难我的。”
林成余点点头，到底是开口：“好。”
两人在阳台上没有待多久，谈完这些事情不需要多少时间，等林佳雾出去之后，才发现餐桌上姜允还在吃饭。
他的食量有些大，加上他似乎吃的慢，对面坐着李虹，李虹进门那会儿就看中了门口的酒，所以这会儿也没问谁的意见，直接过去拆开了倒上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好酒，很贵吧？”李虹找姜允搭话。
姜允低声开口说：“还行。”
李虹继续：“我尝尝味道。”
姜允点点头，把自己的杯子也推了过去一点，然后开口说：“来。”
李虹心底里觉得很不爽，觉得这些礼物都是他们带来给她的，结果现在姜允竟然还要蹭吃。
说实话，李虹是不乐意的，但是姜允似乎能够看穿她的想法，登时立即开口说：“等我喝了，我明天让秘书过来给你再送。”
“这可是你说的。”李虹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脸。
见状，姜允点点头，把自己的杯子送了过去一点：“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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