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爷让她有幸捡回了命，所以她也遵循当时自己的想法，不想再和霍昭庭纠葛了。
而她的沉默，让霍昭庭这个向来沉稳从容的男人，难得露出一副消沉的模样。
“你不信我？”
他反扣时斐的手，将她拉近自己，让时斐不得不看向他的眼睛。
时斐就这样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道伤痕。
久远的记忆忽然涌过来，让她眼眶顿时酸涩起来。
这是当初他和自己领证那天，被老爷子用拐杖敲的。
拐杖上的装饰勾掉了他脖颈的一块皮，伤疤到现在都无法愈合，而那年冬天，时斐也是第一次去买了一块围巾送给他。
但这些印记，如今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他说的这些话：“霍总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没有秦小姐，你就没有利用我去办事吗？没有她，你难道就对我很好吗？”
这些话，刺痛了霍昭庭，也勾起了他很多不好的回忆。
的确，那个时候他很别扭，别扭到明明自己是欢喜她的，可就是要在她面前颐气指使，要强制她认清她已经嫁给自己的事实。
他当时害怕她的离开，厌恶她对自己疏离态度，他的专横强制，没想给她带来那么大的阴影。
那个时候，他的确对她从未甜言过。
时斐丢下头纱，脸色也变得更加平静。
“霍总，不管有没有秦小姐，现在我们也该回归各自的生活了。
当初的确是我为了自保算计了你，让你丢了大半个身家差点被其他霍家人倾吞。
但这四年来，我愧疚缠身，因而拼尽全力帮你清扫障碍，也对你百依百顺。我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也感激你当初让我哥哥得到了治疗。
可这四年，我做的那些，为你出生入死的四年，帮你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也足够弥补我亏欠你的。
而你……”她抑制变红的眼圈，扯出一个笑容。
“霍总，我和你那纸婚约不过是彼此牵绊互利的工具，你说过会把离婚证给我，还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而我和靳池举办婚礼，也不仅仅是因为你让我嫁给他，更重要的是……我愿意。”
她的这句话，让霍昭庭顿了一下。
将要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他不值得你大费周章，不惜利用自己去复仇。小斐，你……”
“他值不值得我这样做，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希望霍总能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和关系，还请霍总送我离开，不要让这件事情变得是更加复杂。”
他盯着时斐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红，似是不甘又似是绝望。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沙哑起来。
那些浑身竖起来的尖刺，在此刻都收敛起来。
对于时斐的要求，霍昭庭没有作回应。
车子也没有减速停下来的意思。
见此，时斐加重了语气：“霍昭庭，放我下去。”
霍昭庭垂下眼帘，静默着凝视她，眸色紧绷起来。
时斐很明白，这是他果断的拒绝。
此时此刻，时斐却好似感到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扯出胸膛一般。
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痛苦。
她攥紧掌心，压着声音冷下来：“你现在不放我走，我往后一样会走，我不想再呆在你的身边，我也不需要你了！”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而霍昭庭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有力起来，他的手指紧紧包着她的纤细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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