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弘义虽然是花家的二少爷,却是正室所出,也就是家中的嫡长子,是非常受器重的。
花文光的夫人,如今已经过世,当年也是个了不得的女中豪杰。她只有花弘义一个孩子,自然是如珠如宝。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正常。
花弘义也和京中官员之子一样,先是请先生在家中教授,到了一定年纪,就去书院读书。
这一段卫青寒是知道的,因为他和花弘义做了一段时间的同窗。
花文光道:“可是他只在书院读了三个月,然后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了。”
卫青寒皱起了眉头。
他想到了书院里的那个传闻,和他们想要施行,但是没有施行的计划。
有人怀疑花弘义是个姑娘。
但最终学生还是善良,他们一致通过,就算花弘义真的是个姑娘,也不要紧。
一个姑娘能女扮男装来全是男人的书院上学,可见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大家不要拆穿她,日后若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偷偷的帮助她。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花弘义再也没有来过书院。
卫青寒道:“其实我们也很奇怪,突然有一天,花弘义就没来上学了。”
“卫大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卫青寒摇了摇头:“确实不知。”
幸亏他们没做什么缺德的事情,要不然的话,这事情说不定兜兜转转的,要把自己搭进去。
花文光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家里都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他突然就不去上学了。可是从那天起,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搬到了家里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除了吃喝叫人送去,他不见人,也不出门。”
卫青寒犹豫道:“花弘义突然变成这样,难道家里没有查过?”
一个人突然有了巨大的转变,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在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了什么人,听见了什么话。
花弘义是花家相当器重的嫡长子,就没有挣扎一下?任由他这么沉,沦下去了?
“有啊,但是什么事情都查不出来。”花文光道:“而且……卫大人不知,我夫人在家中十分强势,她膝下只有弘义一个,对他非常严格。她管教孩子的时候,哪怕是我,也不能插手。”
卫青寒没见过花夫人,确实不知。
花文光道:“她觉得弘义是无病呻,吟,是无事生非,总之,她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
花弘义本来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本来就相当脆弱,在母亲的强势威压下,不但没有走出来,反而越来越沉默,越来孤僻。
花文光道:“那段时间我真是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他们母子会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来。”
直到有一天,花夫人得了重病。
病来如山倒,病的十分厉害,最终无力回天,撒手人寰。
花夫人过世之后,就没有人天天管着花弘义了。
没人用最恶毒的恨铁不成钢的话骂他,没有人对他动手,花文光那些姨娘在他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偶尔能说上,有只敢温温柔柔的劝上几句。
没用。
没用就没用,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无所谓的。
对那些姨娘来说,花弘义一蹶不振才好呢,那自己的孩子,就有上位的机会了。
花文光道:“从此,弘义就在这个院子住了下来。不出门,不见人,但是也很平静,不闹什么事情。我劝了一年,实在劝不动,也没办法。”
父母对儿女,儿女对父母,真的是既有万种办法,又真的无能为力。
花文光道:“好在我也不止这一个儿子,弘义出了这般问题,我没办法之下便想,罢了,这就是天意。家里也养的起,就养着吧。那怎么办呢,还能打死不成?”
养着,这是没用办法中的办法了。
好在家里有下人,花弘义也不折腾人,只是不愿意见人,一个人待着罢了。
“一直到有一天。”花文光道:“我虽然不是日日去看他,可是隔三岔五,也要去看看。那一日,我回府很晚,喝了点酒,心生感慨,便去看看弘义。走到了院子边,我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当时我吓坏了,还以为他受伤了,连忙过去一看……”
花文光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那一幕。
花弘义的院子门掩着,房门开着。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手里拿着一把刀,正在戳着桌上的一个什么东西。
卫青寒一直认真沉默的听着,此时方道:“什么东西?”
花文光缓缓道:“一只狗。”
那天晚上的情形,花文光现在说出来依然觉得心惊胆寒。
花弘义满身满脸是血,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一刀一刀的刺向一只狗。
狗已经不动了,只是不时的还抽搐一下。
“我当时吓坏了,我感觉他不是在杀狗,是在杀人。”花文光眼神有些空洞:“我都不敢出声,就躲在门口偷偷的看。”
“还好,他杀了狗之后,就将狗扔在了院子里。然后洗了手换了衣服,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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