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煜来了。
胡媚儿脸上一喜,第一时间朝他跑过去,戾气全消,顷刻间变成了娇弱不堪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皇上,臣妾对不住皇上,皇上前几日才送给臣妾的这身衣服,臣妾……”
“臣妾见过皇上”
胡媚儿的话还没说完,容青烟已经走下来规规矩矩的朝萧明煜行礼,起身的时候,身子似虚弱的晃了一下,萧明煜赶紧扶住她。
“你身子不适,不必拘礼”
容青烟无视胡媚儿嫉妒憎恨的目光,温声道:“无碍,魏太医说臣妾恢复的不错,只是旧疾难愈,需要点时间”
听见旧疾这两个字,萧明煜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他推开胡媚儿,然后牵着容青烟的手走到上面坐下。
众妃嫔瞧见这一幕,皆神色各异。
萧明煜见众人都跪在地上,不动声色的看了容青烟一眼,然后微微蹙了眉。
“怎么了这是,都跪着做什么”
胡媚儿赶紧道:“皇上,皇后娘娘惩罚咱们呢,娘娘不发话,臣妾们可不敢站起来”
说完,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帕子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
萧明煜转头看向容青烟,容青烟恭谦温顺道:
“皇上,臣妾这儿有个叫香玉的宫女,用茶水弄脏了淑贵妃的衣服,非说是臣妾教的,珍嫔看不过去,就告知臣妾真相,说香玉是淑贵妃的人,这局是淑贵妃给臣妾设的”
珍嫔察觉胡媚儿淬了毒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又气又急。
“皇后娘娘,你……”
容青烟似乎被她突然的大嗓门惊了一下,手腕细微翻转,恰露出腕间那道疤,在箫明煜看过来时,她又惊慌的用衣袖遮盖住。
萧明煜的目光里又添几许愧疚,转头瞪了珍嫔一眼,厉声呵斥道:“朕与皇后在说话,谁准你插嘴的!怎这般没规矩!”
珍嫔瞬间不敢说话了,箫明煜拍了拍容青烟的手背,温声道:“继续说”
容青烟看着他眼底的那抹心疼,思绪有一瞬的飘忽,却很快回过神来。
“臣妾委屈,就罚了香玉,之前臣妾被冤枉的时候,她们都相信香玉,臣妾证实了清白,她们还是相信香玉,臣妾就问,臣妾这一个皇后,莫不是还比不过一个宫女,然后大家就跪下了,臣妾对她们可没说过一句重话”
没等萧明煜问,胡媚儿立刻道:“皇上,她说谎,她为了逃脱责任诬陷臣妾,就是她让大家跪的,因为她是皇后,大家不敢反抗,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萧明煜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慢慢眯起眸子,语气不冷不热。
“你们说说,是皇后在说谎,还是淑贵妃在说谎”
一句话,问的众人冷汗直流,兰妃道:“皇上,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言,臣妾等冤枉了皇后,自觉失言,自愿请罚”
胡媚儿急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就是仗着自己重掌凤印,对臣妾多有不满,若是皇上今日不来,臣妾不知还有没有福分伺候在皇上身侧,得亏皇上来了”
箫明煜冷然道:“是啊,得亏朕来了,淑贵妃,那你可知,就是皇后让人请朕过来的,皇后说有个宫女冤枉你,她怕处置不当让你受了委屈,这才让人把朕请过来”
胡媚儿一惊,不可置信的抬头,箫明煜眉心皱的更深。
“怎么不说话,你是想告诉朕,皇后让人请朕过来,是来看她的凶残善妒吗,嗯?”
胡媚儿被箫明煜最后一个冷冷的语调吓得身子一软,匍匐在地,哭哭啼啼道:
“皇上明鉴,臣妾只是心疼皇上送给臣妾的这身衣服,一时心急了些,臣妾并无其他意思”
她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箫明煜的眉头松了松,见此,容青烟似不经意笑道:
“皇上,淑贵妃这身衣服确实漂亮,她着急也是情有可原,今日之事,是臣妾治宫不严,淑贵妃身上的衣服,臣妾这里也有几件相似的,新的,还未曾穿过,正好赔给她吧”
箫明煜这才把目光放在了胡媚儿的衣服上,触及她身上那件过于惹眼的胭脂红,才转头瞧瞧容青烟身上的正红色,刚松开的眉眼又不悦的蹙起。
回头,目光沉沉的盯着胡媚儿,不喜道:“今日是合宫拜见,你穿的不合体统,淑贵妃,这颜色你穿着不好看,以后莫要穿了”
胡媚儿愣住了,犹记得两个月前的宫宴上,皇上还说她穿胭脂红好看,还特意送了她一身,如今才不过须臾时日,就不好看了?
虽愤慨,胡媚儿却也只能咬牙俯首道:“是,臣妾知道了,可是皇上,臣妾真的不认识香玉,更不曾与她联手坑害皇后娘娘,臣妾冤枉”
胡媚儿大喊冤枉,箫明煜的目光看向匍匐在地剧烈颤抖的香玉,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
满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时候,就看皇上偏向谁了,毕竟,这事牵扯了皇后和淑贵妃,这是皇后和淑贵妃的对峙,皇上偏向谁,后宫的风向就偏向谁。
诡异的凝重气氛中,容青烟轻声道:
“皇上,想来淑贵妃是真的不认识香玉,珍嫔所言也非无中生有,所以,问题出在香玉身上,香玉故意挑拨臣妾和淑贵妃的关系,还设计了珍嫔,这宫女心机太重,怕是不能留了”
容青烟的话让所有人一愣,连胡媚儿也惊愕的看着她,她还以为,皇后会趁机抓着那个镯子不放,然后让皇上惩治她,没想到皇后还替她说话了?
旋即一想,又不免得意,皇后这是向她服软了,哼,到底是怕了她。
满屋妃嫔也是诧异的看向容青烟,在她们看来,皇后突然放过淑贵妃,是忌惮了淑贵妃如今在后宫的势利。
所有人中,只有兰妃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沉思。
箫明煜拿起容青烟的手在掌心握了握,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显然,对她的话很满意。
“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毙!”
箫明煜发了话,立刻进来两个侍卫把人拖走,香玉惊恐的挣扎着,尖叫着求饶,奈何被捂住了嘴。
容青烟看了胡媚儿一眼,又把目光落在珍嫔身上,笑望着箫明煜道:
“皇上,今日若非珍嫔的帮助,臣妾还真是百口莫辩,所以,臣妾斗胆帮珍嫔讨个赏”
箫明煜看了胡媚儿一眼,然后不甚在意道:“那,珍嫔就晋为珍妃吧”
众人皆愣了,神色各异,羡慕居多。
珍嫔愣了一下,然后大喜过望,连连叩头谢恩,脸上的欢喜掩饰不住,余光瞥见胡媚儿那张咬牙切齿的脸才稍稍收了喜悦。
容青烟看着两人之间渐渐升起的暗潮,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抬头时,目光不经意跟严嬷嬷对视了一眼,严嬷嬷慌张的低下头,容青烟对箫明煜道:
“皇上,今日香玉进殿汇报的时候,只有姜裳自己在里面陪着臣妾,宫女内监们都在外面守着,可方才有一半都出面帮香玉作证,臣妾自知在冷宫待了三年没什么震慑力,所以,还请皇上教臣妾一个法子”
严嬷嬷和她身后的一群宫女内监浑身剧烈的颤抖,来了来了,刚才就觉得皇后怪怪的,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让他们出来作证,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箫明煜道:“皇后,你是执掌凤印的中宫之主,这些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卖主求荣的狗奴才都拖出去杖毙,不喜欢的就赶出去”
说罢,握着容青烟的手,朝地上众妃嫔看了一眼,冷声道:
“朕只有一句话,皇后就是皇后!”
只有这么一句话,算是敲打了众妃嫔,众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只胡媚儿气的几乎呕血。
容青烟!你给我等着!
箫明煜走后,容青烟让众人都散了,等人全走了之后,她让姜裳关上了长宁宫的大门。
严嬷嬷匍匐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脑袋磕出血也没敢停。
“皇后娘娘,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实在是不敢得罪贵妃娘娘啊,求娘娘饶了老奴吧,老奴以后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娘娘”
她身后的宫人也哭倒了一地,“娘娘饶命,奴婢们也是被香玉骗了,她说如果奴婢们不帮淑贵妃,淑贵妃不会放过奴婢们的”
容青烟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似乎没听到严嬷嬷的求情,只瞧了眼站在旁边浑身哆嗦的十几个宫人,对姜裳道:
“皇上说了,卖主求荣的统统杖毙,本宫不能抗旨,所以,姜裳,把严嬷嬷留下,她后面那几个带出去杖毙”
严嬷嬷后面的几个人很快被带出去,等姜裳回来,容青烟放下手中的茶盅,手托着下巴,慢吞吞道:
“开始吧”
姜裳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根棍子,让四个内监把严嬷嬷的手和脚死死按在地上,又拿了块布堵上她的嘴。
然后,举起棍子狠狠打在她身上,姜裳用了内力,接连二十棍,严嬷嬷活生生被打死了,身上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容青烟瞧着已经瑟瑟发抖的众人,温声笑笑。
“大家不用怕,本宫刚从冷宫出来,对宫里的一些规矩不太熟悉,既然皇上说杖毙,那本宫这么做总是没错的,是吗?”
她的声音温温淡淡的,听起来却毛骨悚然,所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绝对真心。
“娘娘没错,奴婢(才)们以后只有娘娘一个主子,只听娘娘的吩咐”
容青烟满意了,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慢悠悠道:
“刚才的事,出了这个门,本宫不希望从任何人嘴里听到,但凡有一个传出去,你们的脑袋就都保不住了,本宫的规矩是,一个人犯错,全都遭殃,记住了吗”
众人连连点头,“是”
姜裳道:“娘娘喜欢忠心的人,差事办的怎么样另说,只要足够忠心,娘娘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今日你们的表现娘娘很欣慰,一会来我这领赏”
众人又惊又喜,连连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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