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程炳元在外地出差,刚一回来就听说自己老婆跑去恒盛找周凛安为女儿抱不平。
程炳元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儿,有时候做事情太过偏激,想必这次也是行为不当自取其辱,反倒跑去她母亲面前告状。
无论今后是否紧密合作,程炳元也该来一趟恒盛,给周凛安道歉。
周凛安向来公私分明,对程炳元一如既往的敬重,甚至亲自送他到了电梯口。
程炳元回实验室的时候,恰好程芷柔也在。
他把程芷柔叫过去好好教训了一顿,程芷柔当然不服气,和父亲发生了尖锐的争执。
“你要不是我父亲也就算了,你明知道我在外面吃了亏,你还帮着他们说话,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程炳元被女儿气得不行,只觉得头晕,一只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手无力的挥了挥:“你出去吧,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通的。实验室的工作你暂时也放下了,交给周琨来负责。”
程芷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父亲,竟笑起来:“就为了这件事,你要停我职?”
程炳元:“不是停你的职,只是这段时间让你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程芷柔不再与父亲争论,转身拿了包就走。
程炳元知道,晚些时候回家,耳根子是一定不得清净了。
果然,结束工作回去,杜华容就和他闹起来了。
原因是程芷柔在外面受了气,到他那儿还受气,已经打包行李从家里搬出去了。
程炳元在客厅坐下来,态度还是那么硬:“她搬出去也好,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好好找个对象结婚,去觊觎一个已婚男人,说出来我都没脸见人!”
杜华容气急败坏的指着他:“老程,你是不是太怕事了?就因为忌惮周凛安,不敢跟他正面冲突,只能委屈自己女儿!”
程炳元翻着报纸,面不改色的:“我委屈她什么了,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别的没学会,倒是养成了一身的毛病——再有,你长辈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凛安叫你一声阿姨,你背地里就是这样说他的?”
“我怕凛安什么?我凭本事和他合作,抉择权在他手里,他要看不上我,那就是我们实验室达不到他们诺福和锐的要求。”
程炳元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杜华容:“事实上,凛安很尊重我,有礼有节,也很有气度。我相信我们往后一定会合作得非常愉快。”
“至于芷柔。”
程炳元摇摇头:“实验室上百个人要工作,不能因她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让她暂时离职是为她好,也是为大家好。”
杜华容听程炳元说了这么多,对周凛安的了解又多了几分,但做父母的,始终是为着自己儿女的。
她说程炳元:“圈子这么小,要不了多久,芷柔和她父亲闹掰了的事情就会传出去,到时候芷柔的面子往哪儿搁?”
程炳元笑了笑,摇头:“那是她自找的。”
又看杜华容:“也是你惯的!”
杜华容抿着唇,没好再说什么。丈夫最擅长讲大道理,她这辈子也没讲赢过他。
程炳元见她不吭声了,提醒她:“凛安做事磊落,值得来往,你和他母亲又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回头你当面跟人赔个不是去。”
“这我……”
“就当是替咱们女儿道歉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话说开了才好。”
杜华容这才点点头,去给姚励珍打电话。
姚励珍在带孙女,接到杜华容的电话,了解了整个过程,知道自己儿子没有错,倒是放心不少。
杜华容跟她说对不起,她乐呵呵的,说:“我们俩这关系,你还跟我见外呀?我还想着你是长辈,凛安要真做错了,你就是扇他我也不会有意见呢。”
杜华容心想,我哪儿敢啊。
两人闲扯了几句,姚励珍怕没顾上孙女,就说要挂电话了。
之后杜华容又去联系程芷柔,得知程芷柔住在酒店,开自家的车去接她了。
杜华容手里拉着女儿的箱子,好言好语劝她:“芷柔,先跟妈回去,只要你跟你爸低个头,工作室依旧是你来负责的,你爸还是很疼你的。”
程芷柔骄傲了三十几年,还第一次这么丢脸,“妈,我都不知道我爸是不是撞邪了,每一句话都在帮着周凛安,帮着那个女人——我才是他的女儿,他当着工作室那么多人骂我,叫我以后怎么服众?”
“你也别想得太严重了,父女之间闹点矛盾也是应该的。”
杜华容脸上挂着恬淡温柔的笑意,替女儿整理乌黑柔亮的大波浪发,嘴里淡淡说着:“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是由谁引起的,精准狙击那个人不就好了么。”
程芷柔身子一僵,看向母亲。
杜华容依旧是笑眯眯的,“芷柔啊,妈妈没有你爸爸的气节,他是做大事的人,我不是。我这个人呢,大多时候不太记仇,也不愿意跟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一般见识。
但是如果有人伤害到了我的女儿,真是不好意思,我怎么都要把这口气讨回来。”
程芷柔像是看到了希望,激动道:“妈,你要帮我吗?”
杜华容笑着捏捏她的手:“先跟妈妈回去,凡事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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