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郡主这意思是，今日有人在我的吃食里面下药了？”
柳芙蕖颔首道：“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下毒了。”
“张山，今日的吃食，都是你给我准备的，说说吧！”齐钰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贴身小厮，他的语气听起来仍旧淡漠，却给人一股威压。
这是祖母给他挑选出来的小厮，没想到，自己跟祖母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公子，小的也不知道啊！”小厮立刻就跪了下来，对着齐钰修的求饶道：“这一切，小的真的半点儿都不知情，这些吃食，小的全部都是从厨房那边拿的，怕是已经有人在厨房提前下毒了！”
“不如回去的话，公子看看厨房那边的人有没有异心，公子，小的跟在您的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想着谋害您呢！”
张山跪了下来，慌乱地对着齐钰修开口。
面上虽然狡辩着，却依旧遮掩不住心里的慌乱。
“是啊，你跟在我的身边，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吧？本公子如此信任你，你却如此背叛本公子，你说，本公子是应该把你凌迟了，还是应该诛你全家呢！”
男人的语气平淡，面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恼怒，但是说出来的语气，却格外凉薄。
听到了这句话的小厮张山，脸色瞬间惨白。
他知道齐钰修的脾气，他若是说了，真的会这么做的。
当他听到这一句凉薄的话之时，他瞬间就知道，自己在公子那儿已经完全不受信任了。
一想到会牵连家人，张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招了。
“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只是一时糊涂而已，还请公子不要牵连小的家人。”张山害怕得浑身颤抖。
尚书府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位齐大公子因为身子不好的原因，性子温软，也就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所以才在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
但跟在齐钰修身边好几年的张山知道，齐钰修只是在外表看起来温润而已，实则，骨子里比谁都要狠！
他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下人的命，但是却又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说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毒的？”齐钰修再次开口问询，语气很是平静。
但往往越是平静的语气，里面潜藏的杀机就越是明显。
“公子，小的今日真的是第一次给您下毒的……之前的事情，都与小的无关啊！”
齐钰修相信，祖母是不可能害他的，但是能够接触到他的人，也就只有祖母身边的人了。
他身边的人，都已经被换成了自己人。
怕是除了张山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人了，而他之所以没有看出张山的不对劲，也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害过自己，没有动任何的手脚。
今日他上马车的时候，便看出了张山有些不大对劲，但是一想到他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也就不甚在意。
而张山之所以给他下了毒，怕便是因为，他今日没有吃过祖母身边的人送来的吃食。
能够给自己下药的，也就只有祖母身边的人了。
他慵懒地低下眼，瞥视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那么，之前是谁给我下毒的？”
“公……公子，小的不敢说！”张山害怕地摇了摇头。
“说了，本公子便放你离开，只要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不只让你离开，包括你的家人，也可以一并离开。”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张山瞬间就心动了。
齐钰修也并不着急，慢慢等待着张山的答复。
沉默了片刻，张山才开口：“公子说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到时候，本公子肯定会让你以及你的家人一起离开京城，看在你陪伴在本公子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男人眼底隐藏的那一抹凉薄狠绝。
“公子，小的说！”张山痛哭流涕，对着男子道：“是……是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
桂嬷嬷？
齐钰修知道这个嬷嬷，跟在祖母的身边，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养不熟。
“嗯。知道了，我还有事情要与郡主说，你下去吧。”闻言，张山算是松了一口气。
主动退了下去。
若是齐钰修还继续让他留在这里的话，才真叫他害怕。
齐钰修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彬彬有礼：“多谢郡主。”
“客气了。”柳芙蕖唇角扬起一抹笑。
“不知郡主是想要什么呢？”
“准确来说，这也是齐大公子想要的。”柳芙蕖道：“或许，咱们可以合作一下？”
她挑了挑眉，对着齐钰修道：“难道，齐大公子就不想被齐尚书看中，成为未来的下一个兵部尚书吗？”
闻言，齐钰修自嘲一笑：“就凭我这一副病殃殃的身子吗？”
“既然我能够诊断出齐大公子身上的病症，那自然也能够治好你，虽然你这副身子被下了慢性毒药长达十五年之久，但这毒也不能一时间要了你的命，慢慢调养解毒个一年半载，不出意外的话，保你活到五十岁以上没问题。”
末了，柳芙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天生命短，再被人暗杀的话，可不作数。”
这些暗杀，也包括被人下毒。
因为后面一段时间她并不在京城当中，所以没办法完全顾到齐钰修，若是他自己防不住身边人，便不能怪任何人了。
没有了齐钰修，齐家还有别的庶子，柳芙蕖也并不担忧。
反正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齐钰修：“……”
她嘴巴还真是挺毒的。
“那待我功成名就，不知郡主想要什么？”若说柳芙蕖是看在自家祖母的情分上而救治他，那么齐钰修是不相信的。
他觉得，面前的女子可没有这么简单，她看起来可是挺贪心的。
柳芙蕖微微一笑道：“也不要什么，齐大公子应该也知道，我与晋王殿下已经有了婚约，就是想交个有前途的朋友罢了。”
面前的男人，通过她的考察，觉得确实是个可以扶持的类型，足够聪明，足够狠。
跟聪明人打交道，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仅需几句交流，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齐钰修听见这句话，眸色幽暗了一瞬，他抬眸，与面前的女子对视。
这意思，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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