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村子暂时归于平静,来来往往都是父老乡亲,没见到一个陌生人。
“昨晚上来了很多人吊唁老爷子,大概有三十来个。”
“一半人背着背包上了山,一半人不知道去了哪。”
黄枭跟张万年他们说着昨晚的情况。
“三十来个人?”
张万年思索道:“如果对面也是这么多人,那就是六七十个人的厮杀,这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是这三十来个人,应该有不少是墨门的高层,高层会亲自动手吗?不亲自动手那动手的人就得减半,也就是十多个人,对面不可能正好派十多个人过来截杀吧?”
段天摇头:“墨门的人也没打算让我们参与进去,既然没把我们算进去,我觉得他们肯定心里有数,我们没必要替他们担忧。”
“高层出行,明知道有截杀,怕不止这三十来个人。”
张万年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此时黄枭接了个电话,是夏萌打来的。
昨天我们抓的那个人,夏萌和徐闯在看守。
挂了电话后,黄枭说那个人挣脱了绳子,打晕徐闯要逃走。
我们忙问:“逃走了吗?”
黄枭摇头:“没……夏萌去了趟厕所,回来正好撞上,一巴掌又打晕了。”
我说:“我爷爷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要下葬,负责截杀墨门的人肯定是子时过后,凌晨两三点之前就要动手。”
“今天晚上得想办法把村子里的父老乡亲都支回家里去,不能让他们看到。”
我们虽说不用参与进去,但也不能完全不管,至少不能让人伤害到村子里的父老乡亲。
……
当晚,天黑之前,仍然陆续有陌生人来吊唁。
这些人都是一个一个来,其中也包括赵三元。
他看到我之后,只是冲我点了点头,给我爷爷磕完头便转身离去。
我让大川在村口那边守着,他传回来消息,说赵三元他们直接离开了村子。
天黑之后。
大概在十点左右。
我堂舅来了灵堂这边一趟,把打牌的人请了回去,说一早要抬棺上山,今晚要早点休息。
本来打牌的人也变少了,没有那个气氛,大家也都听话,各自回家去休息。
十一点,子时开始。
除了徐闯和夏萌在看守那个人,我们几个全都坐在灵堂里,围绕着火盆。
而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几乎再听不见别的声音。
子时结束,便是凌晨一点,一直到了凌晨一点,四周仍然只有风声。
“万一,我是说万一……”
黄枭突然问道:“他们真的截杀成功了,那我们岂不是也要遭殃,今晚来的肯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除了祁安,我们怕是都跑不掉……”
张万年皱眉:“不要乌鸦嘴。”
他望着我爷爷的遗像说道:“我师兄这么厉害,他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我们。”
段天和黄枭诧异地望着他。
张万年自从知道我爷爷就是他师兄后,他只要提起他师兄,第一句多半是‘我师兄这么厉害’。
凌晨一点半,我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
“好像来了……”
众人瞬间弹起,跟着我走出灵堂。
离开了火盆,寒风吹来,令人瑟瑟发抖。
远处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可此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黑暗里仿佛藏着什么,他们正瞪着狠毒的眸子在看着我们。
渐渐的,这些眸子的主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好像黑夜里的幽灵,又如恶鬼,这不是一句形容词,而是他们脸上正戴着怪异的恶鬼面具,除了能看到他们的眼睛,便看不见别的。
细数之下,十八个人。
“傩面具。”
张万年似乎认得这些面具。
我们问他什么是傩面具。
“傩文化的一部分,傩戏又称鬼戏,是一种祭神跳鬼、表示安庆的舞蹈。”
“不过傩文化里面没有这种鬼面具,傩面具的原型要么是正神,要么是凶神。”
“这种鬼面具应该是他们借鉴傩文化刻画出来的,其实就是遮一下脸,给敌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因为十八个人,代表十八层地狱,分别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此时,我们已经把刀掏了出来。
大川有些胆怯,直接退到我们身后,小声提醒道:“万叔,你别在这解说了,为什么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墨门的人呢……”
我们四下张望,除了看到这十八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根本没再看到其他人。
张万年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张,安抚道:“别慌,我师兄领导的团队,肯定是十分厉害,我们只需要看戏就行了。”
大川:“你别说十分厉害了!十分厉害可是人在哪啊!他们要过来了!”
那十八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之后,开始没动,就好像真的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我估计他们也在观察墨门的人到底在哪。
见始终没有人出来,他们果真朝我们几个步步逼近。
那种不紧不慢,极具威压的步伐,还有那渗人的鬼面具,已经给我们造成了一种心理压力。
原本还镇定的张万年,此时也有些不镇定起来。
我比所有人都紧张,手里的刀已经握紧了,但凡他们走到十步开外,我就要动手。
我爷爷时常提醒我,说人外有人,在不了解敌人的时候,切不可轻敌,任何轻敌的行为都是在自寻死路。
主要这十八个人逼格这么高,想来也不是小角色,我未必是他们对手。
当他们距离我们不足二十米的时候,我已经在思考怎么冲杀了,可他们却忽然又停下脚步,比之刚才更加警觉起来。
我此时在揣测他们的心理。
他们这次来,最主要的任务是截杀墨门高层,然后除了我以外,要把张万年他们也一起宰了。
既然他们是冲着墨门高层而来,而此时竟没看到一个墨门的人,他们肯定怀疑有埋伏。
尤其是他们已经朝我们走过来了,墨门的人居然还不现身,就好像不管我们的死活一样,他们肯定在想,这个陷阱设得很深,只要到达我们跟前,他们就会掉进这个陷阱里面。
于是他们不敢过来,企图先识破墨门的诡计。
而我们也全然不知道墨门要干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陷阱,于是为了不让这些人看出来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能站在原地强装镇定,假装这里有陷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光我们愈发地紧张,对面也愈发紧张,他们甚至紧张到不再装逼了,十八个人恨不得一人拿个手电筒把周围全都照一遍。
眼看四周还是没有动静,他们已经把刀弹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你们看那边……”
此时张万年突然提醒我们,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忽然看见黑暗中隐约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树下,背靠着一棵树,耷拉着脑袋,像是在睡觉一样。
我顿时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们刚刚没看到这个人,对面的肯定也没看到,所以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此时对面也注意到了树下那人,我明显看到对面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派出了四个人,握着刀朝树下那人包抄了过去。
我们心想这人凭空出现,出现的时候又悄无声息,还一直在那儿装睡,想必是个了不得的高人。
结果对面那四个人包抄过去的时候,都已经近身到那人跟前了,眼看刀都已经挥了出去,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头都没抬一下。
在我们震惊的目光中,四把刀同时扎进那人的身体里,将他捅死在了树下。
“卧槽!”
如此干脆利落的一幕,惊得我们瞠目结舌。
这到底是哪路神仙,死得这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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