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节骨眼上,瘸子张要假死下葬,来躲避百鬼围宅的大劫。
無先生还在暗处没有露头,要是蒋幽女跑了的话,肯定会坏大事!
思绪间,我一手持着手电筒,一手摸出来了老牛角,迈步朝着台阶下走去。
安静的环境里,心跳和脚步声极为明显。
转眼间,到了铜门之前。
一眼,我就扫完了那仅仅四平方的锁尸房。
蒋幽女的尸体,好端端的在地面放着,铜链缠在她的身上,紧紧实实。
下一瞬,我却不寒而栗!
因为蒋幽女的尸体之前是躺着的,这会儿居然立起来了?
她身下的地面渗着血,巴掌大的婴儿脸上,带着诡异至极的笑容,她眼睛眯着一条缝,并没有睁开。
这却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虽然她没跑……
但我感觉,她可能快要跑了……
我压着呼吸,伸手摸出来了老牛角,屏住呼吸,我直接将老牛角塞进了蒋幽女的嘴巴里头。
缩水的嘴巴,被撑得快变了形,她眼睛却死死的又闭上。
我松了半口气,退出铜门,将门重新上了锁。
回到了堂屋里,我先瞅了一眼外边儿。
朱光没画符了,正绕在灵堂前头踱步。
唢呐的吹奏声依旧咿咿呀呀!
我小心翼翼的转身进了瘸子张的房间。
屋内的光线更晦暗,床上躺着的假尸好像腐烂了,满屋尸臭味。
可我没瞧见瘸子张。
一下子,我就慌了神?
瘸子张人呢?
我们随时都在门口啊,他咋不见了?
我顿时心急如焚。
忽然间,墙角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我猛地扭过头去。
那里有一卷横卷着的草席,一个人站了起来,不正是瘸子张么?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瘸子张是藏起来了……
疾步走到他跟前,我用蚊蝇一般的声音,快速说了蒋幽女的变化。
瘸子张气色更差,他突然捂住了嘴巴,胸口颤动两下后,才松开手。
瘸子张摸出那块玉片,唇间嗡动,低声说如果蒋幽女出问题,这玉片能撑两天。
我赶紧将其接过来。
两天,我已经葬了瘸子张假尸,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迟疑片刻,我又说了那行脚先生的事儿,还问瘸子张听见了没?
瘸子张眉头紧蹙,他先摇了摇头,又低声告诉我,这两天要小心了。
他认为,是無先生来了,会用那李代桃僵的方法害我。
如果我遇到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出事,都不能帮忙。
我瞪大了眼珠,瘸子张的话,把我点醒了不少!
我居然没有想到無先生?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顿时警惕起来。
瘸子张更是一缩身,藏回了草席中。
“红河?”朱光的话音传入屋中。
我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往堂屋走去。
临到房门口,朱光已经到了屋门边儿。
他朝着屋里瞟了一眼。
不过就一眼,他又往后退了退。
我出了房间,朱光额头上泌出汗水,他心有余悸的说了句:“怎么腐烂的这么快?”
我强笑了笑,说:“劫。”,又尽量露出一脸的疲惫。
朱光叹气,劝我不要过度悲伤,。
刚才他都隐隐约约听到我在和瘸子张说话。
我心头一沉,这么小声,都能听见?
朱光又拍了拍我肩头,告诉我,像我这样的情况,他见的很多,但人死灯灭,活人还活着,就得坚强点儿。
我堪堪松了口气,看来,朱光只是以为我悲伤过度,在自言自语?
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儿,不能再去冒险找瘸子张交谈。
否则,瘸子张的努力,就得功亏一篑。
我冲朱光点头,又认真的和他说了句谢谢。
朱光才让我去帮忙打点儿水,弄点吃的,大家吹了很久唢呐,都累了。
我赶紧去厨房捯饬了一番。
等整好了吃食,唢呐队的人轮着吃东西喝水,朱光才喊我去睡觉,别耽误了明天背尸。
我回了自己房间,躺上了床。
疲惫很快便涌了上来,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
我闭上眼,想要睡下。
可还没睡熟,我就觉得身上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下意识的翻了翻身,我睁开眼睛,又开了灯。
屋内没人。
可窗户那边,却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那影子就像是印在了玻璃上似的,看不见脸,但脑袋好像破了,有几个缺口。
我心头一寒,直接翻身下了床。
疾步走至窗户边,我一把拉开了窗户!
可窗户外边儿,啥人都没有……
稍远处,还是灵堂的唢呐队在吹奏,朱光也在另一头墙边坐下了,和其余人一起休息。
我本能的朝着前方看去。
我窗户外边就是马路。
马路对面的阴暗处,还是站着一些人。
那些人依旧古怪的交谈着,而在人群中,我发现了一个人,有些眼熟……
月光下,他脑袋上破破烂烂的,格外瘆人。
定睛一看,他不是那棺材铺的老板,鲁康吗?!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鲁康都死成那样了……他居然还找上来……
他来干嘛?
平日里,我们也没得罪他,就算是我拿回来了这口棺材,那瘸子张也是先付了钱的啊!
我思索间,鲁康又不见了……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抿着嘴,关上了窗户,摸出来几张背尸人用的符,贴在了窗沿上。
我实在是太疲惫了,再不睡觉,明天肯定得坏事。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醒来,精神总算好了不少。
起身出房间,我先去瘸子张门口瞥了一眼。
屋里头尸臭更重了,都往外蔓。
除此之外没什么变化,假尸好端端的躺着。
堂屋里头,那口黑猫皮的树棺,和昨夜一模一样。
只是阳光照射进屋里头,棺材上边儿的猫皮似乎在反光,尤其是猫眼珠子,居然活灵活现的。
更重要的是,我挪开目光,瞧了一眼槅门。
槅门上的血,没了。
我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走出堂屋,刚好朱光喊我过去烧纸钱,昨天我忙着,他没喊我跪,今儿个得跪一整天。
我过去跪下,拿过来一叠纸钱开始烧。
朱光又递给我一个馒头,让我凑合吃了先。
唢呐的刺耳声,都让我习惯了。
天亮了,路边也没“人”看热闹。
可我不敢松懈,因为一旦出纰漏,就得完蛋。
暗处的隐患,太多……
我烧着纸,吃着馒头,听着朱光在灵堂前的喃喃低语。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能不能把棺材抬出来了?得让抬棺的人手试试力。
我说行,但是得注意,别把猫皮弄掉了。
朱光让我放心,他喊人把棺材抬出了堂屋。
也就在这时,另一头的路边,簇拥着走来了一群吊儿郎当的人。
路边还有条野狗在吃东西,为首的那个人,路过它身边,一巴掌就抽在它脑袋上!
野狗嗷嗷惨叫着跑了。
我心头却沉下来不少。
因为那群人,来者不善。
转眼,他们就到了近前。
当头的陈大强,手头还提着一根棍子,呼哧一棍子抽在地上,溅起来一阵尘土。
他冷冰冰的骂道:“蒋红河,你翅膀硬了,连老子都敢打!死爸了对吧,今儿个不让老子痛快,老子连他灵堂都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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