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和她对视。
可一时,我却挪不开目光了……
她着实太好看,古典精致的脸庞上,一双黑眸仿佛摄人心魄!
忽然,女人迈步走进了铺门内。
瘸子张和秦六娘也看向了她。
秦六娘立即站起身,笑容满面地招呼道:“这位客人,是要看符,还是看辟邪的桃木?”
女人压根没理会秦六娘,径直走到了桌前,上下打量着我。
“呃……”我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可我还是没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好看么?”女人突然问我。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脱口而出:“好看。”
女人轻声又道:“若是再多看一眼,我便剜了你的眼。”
我:“……”
我感觉自己都掉冰窟窿里头了……
这女人话音虽然平静,但是她那一瞬间透出来的冰冷和杀气,好像真能杀了我一样……
瘸子张的神色,变得极为警惕,额头上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秦六娘也从笑脸变成了警觉。
铺子里头的氛围,瞬间凝滞起来!
“你是谁?”女人又问了一遍。
我懵了。
她在铺子外看我,她进屋到我面前。
她却问我是谁?
“嗯?”女人眉毛微蹙。
我没看清她的动作,她纤细的手指,已经触碰到我的脖子。
冰冷,还有锋锐,我丝毫不怀疑,她稍稍用力,我就没命了。
额头上泌出豆大的汗珠,我哑着声音说:“我叫蒋红河。”
“蒋?红河?”女人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变了。
她好看的丹凤眼,睁大的变形,冰山一样的神情,顿时失态!
也就在这时,瘸子张忽然一声低喝,陡然从腰间挥出细长的分尸刀,直接刺向女人后背!
我瞬间反应过来,蹬蹬地后退了数步,躲开了她的手。
下一瞬,我却只瞧见了一道残影。
铿锵一声轻响,瘸子张的分尸刀,被鞭影弹飞,钉在了天花板上。
瘸子张一个趔趄,便朝着后方一撞,柜子都凹陷了一个大坑。
而那女人,又一次逼近我的身前!
我砰的一下,撞在了铺子里侧的墙上。
那女人的手肘,直接抵住了我的脖子,我和她的距离,近在咫尺之间。
她的眉心郁结在一起,看我的眼神,惊疑却更多!
“你来自什么地方?”她语气更急促。
我呼吸其实很困难了,艰难的说了三个字,八茅镇。
下一瞬,那女人松开了我。
她飞速的后退,这速度简直太快。
一眨眼,她已经离开了铺子,消失不见……
瘸子张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趔趄地往前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瘸子张神色阴晴不定,他盯着铺门外,久久不言。
秦六娘同样不自在,皱着眉头,说了句:“好厉害的身手,可看不出来头,仙桃市风水界,没这号人啊。”
我同样茫然,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女人的一番动作,在我脑海中却挥之不去。
瘸子张干巴巴地说了句:“她很危险。”
秦六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抿了抿嘴,瘸子张所说的不错,她来的很怪异,更是危险……
毫不夸张地说,刚才她真要我命,我就死了……
可为什么,她听见了我的名字,会那样失态?
我百思不得其解。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秦六娘先开了口,她说多想无益,那女人好像没什么恶意。
瘸子张点点头。
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整张脸都拧巴了起来。
我吐了口浊气,稍微平缓了一下思绪。
秦六娘又喊我们先吃东西,不能因为那莫名其妙的人乱了计划。
我和瘸子张都坐了下来。
剩下的饭食吃完了,秦六娘也说完了刚才被打断的话。
她告诉我们,要去超度的那家人,死的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死因很离奇,尸体被冻在了冰箱里头。
她男人常年在外打工,两人一直都微信联系。
一直到他男人觉得不对劲,以为老婆出轨了,忽然回家,发现家里长时间没人居住。
他又以为老婆跟人跑了,四找无果之下,报了警。
警察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最后那男人无心打工,打算去乡下居住,关掉了家里头的电源,邻居闻到恶臭报警,冰箱里的尸体才被找到……
我听完了这些,身上都凉飕飕的。
瘸子张脸更拧巴了,他说:“寒气一直冻着尸体?这不胡闹吗?!”
秦六娘苦笑,点了点头,说这就是没人敢去接丧事儿的原因,尸体进了一次警局,最后又被接走,按道理在家里办了丧事,就要送去火化,城里死的人,不好再土葬,死者的男人也没那个心思。
瘸子张手轻轻敲击在桌面上,他思忖了半晌,又看了看我。
我没吱声。
说实在的,这尸体,比蒋老汉凶。
被害死,首先怨气就重,冻冰箱里好几个月,阴寒之气一直日夜萦绕着,不诈尸,也得成厉鬼。
再加上去了一次阳气很重的官衙警局,受了激,还不能全尸囫囵个下葬,要先火化……
那最凶的,就是去火葬场的路!
成骨灰下葬,倒是没什么麻烦了。
这时,瘸子张抬头看了看秦六娘,不自然地说道:“六娘,你实话说,这尸体,你也超度不了吧?”
秦六娘这才点点头,叹了口气,才道:“主家只想火化了,我其实只能勉强压住它冤魂不出来,主要是没人能带她进火葬场。”
“酬金多少,分几成?”瘸子张直接问道。
秦六娘比了一个数儿,说三七开。
瘸子张眉头一拧,说五五。
秦六娘一双杏眸睁的更大,她问瘸子张,不是对钱没多大兴趣吗?两百万都看不上眼,这点儿小钱,怎么要那么多?
瘸子张白了秦六娘一眼,又道:“这也是原则。”
秦六娘:“……”他们两人争论不下,我却在想着,今晚上怎么背尸了。
半晌后,两人达成了协议,四六分,少的那一成,算是我和瘸子张付了在这里的住宿费。
秦六娘收拾了桌上的碗筷。
瘸子张点了烟嘴里头的烟草,纵身一跃,才将分尸刀拔了下来。
这时,他才看向我,又和我说了一遍要小心,这事情,是越来越怪,越来越诡诞了。
我自然明白瘸子张的意思,深以为然的说了“明白”。
不多久,秦六娘就出来了。
她提着一个小小的皮箱,同我和瘸子张点头示意。
我们从她铺子离开,关门后,朝着老街口走去,上了路边一辆黑漆漆的大金杯。
四十来分钟,我们从仙桃市的郊区出去,进了一个离城郊十分钟左右的乡镇。
车,停在了一个红砖院子外。
那院子角落支棱起来了一个白布棚子,里头摆着一口棺材。
棺材盖子开着一半,灵堂上放的供果已经发霉了。
我皱了皱眉头。
即便死人停尸,不能办丧事,怎么能这样不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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