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正在攥鸡毛呢,郭得水的举动让他一愣,回想了几秒钟,才说:“小管家啊。”
“小管家怎么样了?”郭得水又问。
“呃……什么怎么样?”孟梁不解,说:“我不知道他之后咋样了,应该走了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前不说,可惜他是个残疾吗?”郭得水小心翼翼的问。
孟梁才恍然大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说:“是啊,爷爷说,那小管家神着呢,是那个女先生的徒弟,算盘打的很好,人也聪明,可惜,右手只有一根手指头,其他的都断了,左手倒还健全。”
郭得水骤然扭头,看向我。
我瞳孔紧缩,心跳的速度都不停加快!
独指!
那一定就是车泷了!
女先生的徒弟?
这里头,必然有蹊跷之处!
可问题又来了,车泷是女先生徒弟,到苏家时,已经是一指……
那实际上,车泷应该是杨竹书后人?那女先生也是杨竹书后人。
杨竹书和车迟之间,也有仇怨?
事情这样解释,倒能解释的通,车泷先学一指相术,再融了目讲僧传承。
可还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就是女先生和苏家有什么仇怨?
或者,苏家曾经和杨竹书有仇怨?
重重吐了口浊气,我暂时压下了思绪。
现在获得的信息已经够多了,非要一刻钟都不停,将所有问题想明白,可能不但想不明白,我和郭得水的脑子都得乱掉。
“是挺可惜的。”郭得水看出来我的举动,他故作叹息。
再之后,我们在孟梁家里饱餐一顿,再在孟梁的再三劝说下,我们说回宅子里推车和拿行李,暂且离开了他家。
等回到苏宅后,郭得水在院中来回踱步。
“女先生的徒弟是车泷,车泷可能是杨竹书的传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女先生和苏家有什么仇?我推断,有没有可能,杨竹书成名之前,被苏家坑害过?所以苏家家道中落了一次?再之后,苏家又飞黄腾达了,那女先生就回来了?”
“刚好,她觉得杨竹书死的有问题,就和车迟反目成仇?”
郭得水这番解释,看似复杂了一点,但比我的,还真多了点儿合理性。
“不论如何,还是得掘杨竹书的坟,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丁易阆去哪儿了?在孟梁的讲述中,老和尚身边没有丁易阆这个人,难道,他被老和尚偷偷藏起来,教导阴阳术?”我补充了一句。
“咱们先挖了杨竹书再说?或许,还能去苏家的坟头看看?”郭得水又道。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郭得水的看法。
不过,我调换了一个顺序,先找苏家的旧坟看看情况,有没有别的线索,最后再去杨竹书那里。
如果车泷是杨竹书的后人,我们带去尸体,他必然有反应。
毕竟,没有办法直接拿到确切的证据,说车泷是杨家血脉,那我就只能从侧面去求证了。
我和郭得水并没有等天黑,就先走小路,进了后山。
凭我们两人的风水术,找一个曾经聚集葬人的风水地,这并不困难。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座矮山丘的峰顶处。
这里坟头密集,不过,全都是被掘开的。
破坟被长年累月的风雨吹打,很多地方都是深坑。
若非墓碑和棺材,都认不出曾经是坟头。
我们逐一看过坟包,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正要无功而返时,我瞧见这里有一条被踩出来的路。
这条路并不大,从山顶通往山后背,右侧的荆棘,明显才被砍过不久!
按照孟梁的话说,拐脚骆驼这几十年都不葬人,谁会上山?!
一时间,我心神都警惕了不少,给郭得水一个眼神,示意他看地面。
郭得水一眼看过,同样警觉。
我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来分尸刀,顺着那条小路,缓缓往下走去……
沿着痕迹,我们一直下到了半山腰。
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和郭得水惊愕不已。
山腰的平地,有一个用树干围起来的墙。
树并非是死的,长满了枝丫,应该是移栽这里后,树又活了下来。
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上方的一切。
我和郭得水就算站在稍高一些的地方,都瞧不见里边儿有什么。
走近后,观察地面的脚印痕迹,顺着往树墙深处走了些。
大约二三十米的位置,这里角度更阴暗,树墙上挂着一条梯子。
郭得水正要去爬。
我摆摆手,率先爬了上去。
这期间,我分外警觉。
郭得水也在左右四看。
很快爬到了树墙顶端,入目所视的,是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落。
院子里头,竟然立着坟!
一座很大的坟,至少得有三米左右高!
坟前还有一块墓碑,角度不对,我们看的是斜侧面,只能瞧见墓碑背面,却瞧不见前头。
“谁!”惊慌的话音传来!
我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瞧见了一人!
那人一副病恹恹的神态,正站在坟后,院内屋舍的一道门前,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和他对视,我一愣。
居然是他!?
那人眼中惊怕更多,转身就想进屋。
我眼疾手快,手中的分尸刀骤然抛射出去!
就这电光火石之间,分尸刀直接刺进了那人小腿!
他一声惨叫,手中什么东西飞了出去,而他自己,则一下子趴倒在地,痛苦的挣扎痉挛!
我快速翻过树墙,落地后,朝着那人走去!
后边儿,郭得水速度也不慢,随后跟上我。
只是瞟了一眼那墓碑,上面的字眼更让我心跳加速。
不过,我强忍着,先走到那人身前。
地上全是血,分尸刀钉死在地面,那人小腿都血肉模糊。
瞟了一眼屋内,我先过去,将地上他甩出去的手机捡了起来。
屏幕裂了,一个号码被点开,还没拨出去。
备注上四个字。
“金尺大师。”
心跳咚咚的,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回头我看着那人,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啧,丁大少爷,你不应该在坐牢吗?”
此时痛得哀嚎不已的人,赫然是丁家的丁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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