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片燕胎碎片捡起来,我又反复找了数次,确定只剩下这一小块了。
起身,我回到了白廉贞的尸身旁。
冰凉和死寂的气息正在弥漫,白节气还在无声落泪,分外苍凉。
许是白树封离开已久,阵阵温润的气息正在恢复,流淌,是生气再次变得浓郁。
天下龙脉发源,核心之地,生气根本不可能干涸,只是白树封所悟出来的手段,太过逆天,说是天人合一,实际上,最后那一招,更像是剥夺。
不过,他这剥夺,也极为短暂。
我并没有说节哀的话,而是撕了一块衣服上的布,去擦拭白廉贞脸上的血污。
虽然血没有凝固,但还是将他皮肤浸染的发红。
因此,我又走到了那虾须蟹眼金鱼水旁,弄湿了布块,才能将白廉贞的脸完全擦干净。
温润的生气不停的流转着,白廉贞的双眼,悄无声息的睁开了。
人已经死了,这睁眼,便不是活人睁眼,而是诈尸的前奏!
八宅一脉所有人,都有离魂之症,吃过太多尸脑炼制的补元丹,死后都会诈尸。
不只是白廉贞睁眼。
稍微居中的位置,满身黑镖的代八长老白赊,同样睁开了眼珠。
白廉贞是七窍流血而亡,没了活尸气,白赊却是中了太多黑镖,外伤加上毒伤,显然留着一口气息!
轻微的哀嚎声,从乾方传来。
双臂异处的六长老,像是一条血虫一般蠕动,要蠕进那虾须蟹眼金鱼水。
“大长老,哀伤,是止不住的。”
“可如今,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廉贞长老不能诈尸,否则这死,也要成枉死了。”
“将他尸身放入棺中,喂下这块燕胎,生无法解毒,死亦让他服下仙芝,葬这须弥神山,也算是风水界中人最好的归宿。”
我将那块紫红色的燕胎放在了白廉贞头侧,随即,站起身来,四扫整个墓穴。
血虫一般蠕动的六长老。
先前被我用火旺焚魂击伤魂魄的五长老,昏迷不醒在地。
满是黑镖的白赊。
以及中了数把桃木剑的白分野,白官鬼。
八宅一脉的长老,除了白节气,可以说已经全部折损在此地。
白廉贞有穴眼养尸,威胁最大的,反倒是白赊。
我率先走至白赊身前。
栗木棍重重击在白赊头顶囟门之上。
轻微的迸裂声响起,白赊的囟门碎裂,本来逐渐蕴满怨气的双眼,瞬间变成了死灰,完全涣散。
紧接着,我又往前走去,到了虾须蟹眼金鱼水之前。
刚好,六长老蠕动到了此处,身下是长长的一条鲜血,他显得凄惨无比,近乎是弥留之际了。
是本能促使着他,想要钻进那水中……
“知道虾须蟹眼金鱼水,可以保住你的性命?”我语气极度冰冷,幽幽说道。
六长老艰难抬起头来,他死死的盯着我,身体猛地前扑,张嘴,似要咬在我身上!
我没有躲闪,栗木棍往前一抖,他一口反倒是咬在棍身。
手猛地一旋,他满口牙全都被我翘掉。
重重一脚踢在他头顶,他整个身体往后抛飞,重重砸倒在地。
双眼不停的睁大,他呼吸的愈发粗重,颤巍巍的喊:“大……大长老……救……救……”
白节气丝毫没有理会他,正将白廉贞的尸身抱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水晶棺走去。
“大长老救你,谁来救廉贞长老呢?”我冷声呵斥,再走至他身边,一脚重重踹在他头顶。
咔嚓的断裂声,是脊骨废了。
栗木棍再次狠狠击中他囟门,让他魂飞魄散。
至此,就只剩下一个五长老。
我如法炮制,用栗木棍敲碎他囟门,他倒是死得最轻松的一个,基本上没受折磨,昏迷一下,就永远醒不来了。
我做这些事情时,白节气没有丝毫的心软,只是怔怔的站在水晶棺旁,看着已经放在棺材内的白廉贞垂泪。
为了确保万一,我还是检查了一下白分野和白官鬼的尸身,再三确定,他们的确是魂飞魄散了,我才走到祭坛中央的水晶棺前头。
生气温养,白廉贞的尸身,逐渐有了一丝丝活泛的气息。
不过,这并不是活人的,大穴之中,葬尸生羽,羽化尸本身就会生气浓郁。
他的脸犹有一些紫红,显然是吃下去了燕胎。
只不过死尸服用燕胎,和活人吃好像不一样。
“应该不会锁死魂魄,那人活吃燕胎尸解,妄图身魂登天,结果自己做了药皿。四长老是断气后服用燕胎,应该只会对尸身有好处,届时,尸生白羽,其魂登仙,也算是老头子所说的蝉化了。”我低声解释。
“廉贞属火,平日里,他高兴了,便满脸涨红如紫,此时吃了仙芝,倒是相似,他无悔。”白节气喃喃。
“大长老还需保重,八宅还要你引领善后。”我哑声又道。
“蒋先生放心,节气知晓,凡是以大局为重,廉贞便是以大局,而慷慨赴死,只是节气颇感孤独,本来,我二人领略了如何融入风水之中,得天人合一之势,打算和其余长老沟通,或许,八宅能有全部融入风水后的人阵。”白节气低叹:“只可惜,已无可能。”
目光再扫一眼周围,白节气眼中又涌出来一些浊泪。
“蒋先生搭把手,封棺,让廉贞好好休息吧。”
随即,我和白节气去抬水晶棺的棺盖。
可这棺盖之重,简直令人发指,我们两人卯足了全力,都无法抬动。
我才明白,先前郭得水能弄动,还是因为棺盖在水晶棺上方,下方生气浓郁,也算是托起,此时它就是一块死物。
再加上我和白节气都有伤在身,尤其是我肩头下方那个贯穿伤血洞,因为用蛮力,又开始流血,虚弱的感觉阵阵袭来。
最后,我俩也只能作罢。
一左一右,我和白节气靠坐在棺材旁休息。
过了许久许久,缓过来更多,张立琮并没有回来。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他们在死穴那块稍微宽阔的区域打斗,要么早就跑了出去。
前者,外边儿的箬冠道士,必然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后者,箬冠道士肯定也从正面散开了。
我和白节气简单的商议了几句,便相互搀扶,朝着摆满铜钟的乾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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