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为吗？
张无佞不这么觉得，毕竟自己也算是半边天了，主神殿出来的少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若非不想被父亲抓回去，她早就干起来了。
“世间事多无奈，不是一己之力就可以逆转。”玄九意味深长的开口，“人不能跟天斗，妖也一样，所行需得顺应天命。”
张无佞扬起头，“旁人如何我不知晓，但我嘛……我命由我不由天。”
“自信是好事，但过分自信就不是好事了。”玄九眼里有几分惋惜，“你当知晓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做主，天意难违，人怎么可能跟天斗。”
张无佞双手环胸，“那是因为你们脚踩着地，我又不需要。”
玄九：“……”
“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也不是你们的同类，妖魔人间都与我无关，所以我不会低头。”张无佞瞧着他，“我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人。”
玄九低头笑了笑，“还真是……特别。”
“你说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张无佞又把话题转移回来，“我人都站这了，说出你的要求便是，只要我能做到，必定不负所望。”
玄九想了想，“你会走吗？”
“啊？”张无佞低眉瞧着自己的双腿，“你没看到我的腿吗？我又不是残废，自然会走。”
玄九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会离开这里吗？”
“若是腻了，或者是没有我愿意为之留下的理由，应该会走吧！”张无佞如实回答。
玄九沉默了。
张无佞：“？？”
这样折腾下去，她的耐心可就要耗尽了。
“你什么意思？”张无佞狐疑的打量着他，“真是个闷葫芦。”
小蘑菇：主，他舍不得你！
张无佞：……
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张无佞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眉心微微蹙起，尽量与他保持安全距离，看他的眼神如避蛇蝎。
哦，他就是蛇。
哪怕成了蛟，原也还是蛇。
看出她的退避，玄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略显无奈的叹口气，其后低头冷笑两声，“你若是要走，还是尽早离开吧！”
“我的去留自有盘算，不需要你管，只是欠了你们一份人情没还，总归是心里不舒服。”张无佞抿唇，“若想到什么，只管来告诉我便是，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还你们的。”
语罢，她转身。
白羽笑道，“什么条件都可以？要不然你与我双修啊？”
小蘑菇率先动怒：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要求我家少主，岂有此理！
张无佞：闭嘴！
小蘑菇：主？！
张无佞深吸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玄九张了张嘴，她应该不会答应吧？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让你帮个忙，还得搭上我自个？”张无佞翻个白眼，“再胡乱说话，小心我断你九尾，让你变成没毛的狐狸，没尾巴的九尾。”
白羽面色一变，“你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不止会变脸，我还会变戏法，把你变成丑八怪！”张无佞轻嗤，“想个实际点的愿望，我能做到的事。”
白羽想了想，“提升修为也可以吗？最好跟他差不多，到时候还能打一架。”
“可以！”张无佞道，“就这样？”
白羽诧异，“这都可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果然，活在一个圈子里太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视野和野心都会囿于一隅。”张无佞直摇头。
白羽明白了，“你骂我是井底之蛙？你骂我是癞蛤蟆？”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骂的，自己对号入座的。”张无佞两手一摊，好生无辜。
这倒是把边上的玄九逗笑了，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安逸的环境里待得太久，难免忘了危险，如同温水煮青蛙，抹杀了棱角与反抗之心，时间久了便再也没有自救的能力。
一旦遇见了危险遇见了强敌，只有被斩杀和屠戮的份，哪儿有还手的余地？
“这颗鲛珠，能让你修为大增，至少在他化龙之前，你们是可以打一架了。”张无佞似笑非笑的看向玄九，“你的劲敌……来了！”
玄九不以为意。
“还有这好事？”白羽屁颠颠的接过，这会是一身的伤都抛之脑后，笑得合不拢嘴，“那就是说，我能赢过他。”
玄九嗤之以鼻，“赢是不可能了，你这是偷来的修为，与我这实打实修成的果子是两码事。还有便是，你确定短期内可以运用这股力量，能纳为己用吗？强塞进来的东西，是需要一定时间融会贯通，才能成为自己的。”
要不然，一口吃成胖子的事情，不得不比比皆是啊？
白羽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鲛珠吞下，“纵然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纳为己用，也好过没有吧？有，总有希望。”
没有，就是半点希望都没有。
身上突然蓬勃而起的金光，汹涌的力量在体内乱窜，白羽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幸运的是，他有的是时间将这股力量变成自己的。
只要好好修行，将鲛珠的力量炼化，他的修为就能跟玄九一般……想到这，白羽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只要能赢玄九，其他的便没那么重要。
“你确定现在不提要求？”张无佞看向玄九。
玄九深吸一口气，“先攒着，到时候便可连本带利的讨。”
“好，那我等着你来讨。”张无佞转身离开。
玄九低低的喊了声，“诶？”
“还有事？”张无佞回眸看他。
玄九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若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只管来找我。”
“你不怕天意难违了？”张无佞问。
玄九敛眸，“你还欠着我一份人情，我总得讨回来，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理由很蹩脚，但我接受。”
一眨眼，便没了她的身影。
玄九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发愣。
“你喜欢她？”白羽凉凉的开口。
玄九回过神，“管好你自己吧！废物。”
“你是妖，她可能是神女，你觉得有可能相配吗？癞蛤蟆还是别想着天鹅肉了，免得来日苦了自己。”白羽似笑非笑，“还是现实点，问她要点东西便罢！”
玄九白了他一眼，“我们不一样，你是妖……我很快就不是了。”
“怎么，你还真能化龙？”白羽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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