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鲁达还在五原郡劫纵兵掠时,武沛已经率军北上云中郡。
这次武沛去云中郡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很清楚,这是个圈套,是任道善的借刀杀人之计,但武沛依然欣然前往。
武沛坚信他用现代理念打造的青山营,一定能够顶得住鲜卑人的进攻,最不济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如果,这次能一战拿下鲜卑骑兵,就凭这一战,青山营就可以在北部边军中奠定强军名号,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在短时间以内不敢对大兴县生出觊觎之心,为自己争取到一至两年的稳定发展期。
这次青山营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全营一千二百多人,一人双马,仅用半日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云中郡城下。
一千多骑兵,气势惊人,奔腾而至,把城中官兵百姓吓得惊惧万分,还以为是鲜卑骑兵到了。
鲜卑人要南下云中郡的消息,早已经传开,整个云中郡风声鹤唳。
百姓们能进城的进城,能进山的进山,都是想尽办法来躲避这场战祸。
云中郡的八千边军,早已被任道善全部调入城中,紧闭四门,防范即将到来的鲜卑大军。
城上边军看到城下那队骑兵中,高高飘扬的青山营大旗,才知道是驻守大兴县的青山营到了,都长舒一口气,虚惊了一场。
城墙上的李琦,看到城下这一千多气势如虹的骑兵,心中不免吃惊不小。
心道:武沛这小子还真不简单,才半年多点时间,就拉起了一支一千多人的骑兵。
他可是清楚,在北地拉起一支步卒容易,只要有钱粮就能招到。
但骑兵可就难了,主要是马匹不好弄,而且还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他们城内的八千多边军中,满打满算一共也就一千余骑兵。
这时候,只听城下一人,对着城上大喊:“城上兄弟们听着,我们靖边中郎将武沛将军遵郡守大人军令,亲率青山营驰援郡府,请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
城中百姓听说是大兴县的青山营来支援云中郡,都纷纷挤在了城门口,都想等着看一看青山营入城时的军容。
城头上的李琦,自然不会放青山营入城,这都是他和郡守任道善谋划好的,就是要让青山营留在城外,独自面对鲜卑人的铁骑。
他开口对城下喊道:“我乃中郎将李琦,郡守大人有令,命青山营在城外扎营,与城中互为犄角,共同防御鲜卑人进攻。”
李琦的话说完,城外的青山营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让青山营留在城外,那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人家青山营可是来支援郡府的,为什么连城都不让人家进?”
“怎么能这样,人家来帮我们守城,把人家放在城外算什么事。”
“我看这城里是出了奸人,故意让青山营去送死呀!”
“城里这帮守军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耀武扬威,鲜卑人来了,却只敢待在城里,真是一点屌用都没有。”
李琦听下面议论得越来越离谱,就对手下喊道:“快去将下面的人全部驱散,谁不听话就以通敌罪全抓了。”
李琦刚才在城头的喊话声很大,武沛当然听清楚了。
心中暗骂:果然如此,这帮人大敌当前,不思保境安民,只想着消除异己,任道善这种人都能当上封疆大吏,这大炎国真是病得不轻啊!
武沛没有多言,对王友谅说道:“传我军令,全军就地扎营,构筑防御工事。”
命令一下,青山营顿时行动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一座不大的军营,便在云中郡北门处建了起来。
木质营墙围成一圈,望楼高竖,营门口遍布鹿角拒马,营内军帐,以中军为中心,次第环绕,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城头上的守军都看得叹为观止,这要是让他们扎营,估计半天都完不成。
营盘扎好后,武沛召众将议事,一营营长铁蛋,二营营长武雷,三营营长瘦猴,特勤队长王友谅,骑兵连长张行谨,火器营长张行严等人齐聚中军大帐
武沛环视众人,问道:“诸位兄弟,昨天行谨已经安排斥候深入到五原郡方向,去探听鲜卑人的动向,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根据正常情况,最晚明天晌午前后,鲜卑人就能赶到这里,我们最多还有半天准备时间,你们各部还有什么问题?”
铁蛋开口道:“老大,都准备好了,兄弟们都憋着劲,准备杀鲜卑人呢!”
“是啊,老大,这都干练了三个月了,弟兄们都快练傻了,再不打一仗,都要憋出病来了”瘦猴也说道。
看着众人脸上写满兴奋和期待,武沛心道 :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军心可用呀!
正当武沛和众人在中军大帐议事的时候。
在距云中郡以北一百多里,官道旁的一片树林里,九名身着迷彩服的青山营骑兵,正围坐在一片草地上,他们的旁边十八匹战马,悠闲地低着头,吃着地上的干草。
“弟兄们,这次张连长安排我们班,出来打探鲜卑人动向,已经向北走了百余里了,还没有发现鲜卑人,不过我寻思,鲜卑人离这里不会太远了”班长周青说道。
周青今年19岁,是躲避羌人之乱时搬到张家堡的,因擅长骑术,被选入青山营,加入骑兵连,这次被张行谨派出来侦察敌情。
他们班这九个人,他年龄最大,其他的都是十七八岁,最小的是小名叫狗娃的刘根,只有15岁的年纪。
他们都是去张家堡避难的百姓,后来加入了青山营。
“早点碰到鲜卑人才好哩,正好砍几个鲜卑人头回去领功,拿到奖赏给我姐置办个厚实的嫁妆”只有16岁的赵壮说道。
他在众人中身材最为高大,力气也是最大的一个。
“赵大个子,说得对,我也要干掉几只鲜卑狗,俺那未过门的媳妇长得俊,我要拿到奖赏,去咱堡里面的制衣作坊,给她添置几身漂亮的衣服”秦柱子也接口说道。
听秦柱子这么说,几个人都是大笑,这小子媳妇还没娶过门,就开始宠了,今后真要进了门,这货也是个怕老婆的。
这时候天色渐晚,太阳已经完全隐入地平线以下,夜色悄然笼罩了这片树林。
突然,从北边的官道上隐约传来马蹄声,众人马上紧绷精神,赵壮立即趴在地上,把耳朵贴住地面,屏住呼吸,听了片刻,起身对周青道:“头,有十几骑从北边过来了。”
“估计是鲜卑人的哨骑,这片树林太小,隐藏不住我们,只有顶上去干掉他们了”周青面色严峻地说道。
“行,头,你就下令吧”众人说道。
见众人纷纷请战,周青也不犹豫,立即命令道:“我们双方人数相当,等他们过来时,我们先用标枪射一轮,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全体冲锋,坚决不能放走一人”。
“遵命”众人齐声应答。
周青的估计是对的,向这里奔驰过来的,就是鲜卑的一对哨骑。
乌鲁达亲率的一千鲜卑大军已在前方二十余里的地方扎营,计划休息一晚后,明天直接攻入云中郡。
按鲜卑人的传统,扎营以后骑兵都会洒向周边二十里以外,保证大营的安全。
这队鲜卑人就是向南侦察的一队由十人组成的哨骑。
他们从向南已经走了二十余里了,一个人影子都没碰到,一个鲜卑人对为首的什长抱怨道:“其他方向都是侦察二十里,这个方向却要跑三十里,真是没有必要,那些汉人都是软弱如羊,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闭上你的臭嘴,看见汉人女子,你比谁跑得都快,让你多跑一点路就抱怨了”那个什长骂了一句。
不过他又说道:“我看也差不多了,过了前方那片小树林,我们就折返吧。”
这话让一众鲜卑人精神振奋。
官道距小树林也就20步的距离,周青在树林边注视着前面,仅片刻工夫,就看到十名鲜卑骑兵在暮色中疾驰而来。
看距离差不多了,周青大吼一声:“投”,只见九支标枪,嗖嗖!嗖嗖!飞向奔驰中的鲜卑哨骑,数声惨呼后,有三名鲜卑哨骑被刺落马下。
突然的袭击,让鲜卑人为之一乱,不过很快在那名什长的呼喊中稳住了队伍。
这时周青的九骑已经从树林中,端着长枪,冲了出来。
鲜卑什长也是久经战阵,立即将剩余的七骑聚拢在一起,带头迎着周青就冲了上去。
二十步的距离,顷刻之间,两队骑兵就怦然撞在了一起,利刃入肉的声音,伴随着扑通扑通人体落马声,两队人马已互换了位置。
调转马头后,周青这边还骑在马上的只剩下了五人,鲜卑人这边还骑在马上也只剩下四个人,一轮对冲双方各有三人落马。
只是稍一停顿,双方都又催动战马,发起了第二轮对冲,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下逃根本逃不掉,活命的唯一希望就是干掉对方。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周青调转了战马,身边只有赵壮和秦柱子还端坐马上,其他的同伴都坠落下马,生死不明。
对面,已经没有站着的鲜卑人。
“赵壮、柱子立即给没死的鲜卑人补刀,砍下首级”周青大声喊道。
自己则翻身下马,查看落马同伴的情况。
片刻后,战果出来了。
他们九骑对鲜卑人七骑,两轮对冲后,己方四死二伤,对方全部死亡,要说是胜利了,应该高兴。
但看到,刚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同伴,此刻已经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周青他们几个都十分难过。
很快,周青就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
他对赵壮、秦柱子说道:“弟兄们,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鲜卑哨骑出现在这,说明鲜卑大队已经离这里不远了,赵壮你带着敌人的首级和受伤的弟兄先回大营,我和柱子向北找寻鲜卑人大队,摸清情况。”
说着,他就带着秦柱子,一人双马,向北疾驰而去
赵壮也没有犹豫,给方无言和狗娃简单包扎了伤口后,收拢好战马和武器,把鲜卑人的首级挂在马上,也向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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