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郡鲜卑大营中,留守大营的中部鲜卑左贤王曲必突,正在他的大帐内饮酒作乐。
他的身侧分别坐着两个美妇人,这两个妇人很有几分姿色,但强装欢颜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掳来的汉人良家女子。
大帐里还摆着几张桌子,坐着几个鲜卑部族的头领,他们每个人身边,也都是坐着汉人女子。
面前的矮桌上,都放着烤得金黄的羊腿和冒着热气的大块水煮羊肉,一众人正喝得兴高采烈,有人还不时会把手伸进妇人的衣服下面摸上一把,得意地哈哈大笑。
“左贤王,这次我们南下收获不小,为什么你还建议大单于去云中郡呀?”一个头领边喝酒边问道。
这几个头领都是曲比突的铁杆亲信,他们也都知道,曲比突对大单于位置的渴望。
他们部族也都支持曲比突当大单于。
曲比突也不避讳,说道:“虽然南下的兵马没有我们的人,他们抢了东西回来,我们也能多分一点。如果他们出现意外,碰得头破血流,死的又不是我们的人,你说我为什么不让乌鲁达去云中郡呢?”
他这样一说,这里的众人顿时明白。
“左贤王,还是你高明,那个乌鲁达就是一个蠢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是凭借他部族的人多,才当上了大单于,等有机会我们干掉他,左贤王才最适合当中部鲜卑的大单于。”一个部族头人说道。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附和着,拍着曲比突的马屁,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曲比突闻言,哈哈大笑,端起一碗酒说道:“多谢诸位的信任和厚爱了,等我当上大单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几个,来,我再敬大家一杯。”
因为青山营行动迅速,云中郡发生的事情,消息封锁得很好,一点风声没有走漏。
曲比突这里没有得到一点云中郡的消息,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恨不得立即死掉的乌鲁达这会已经真的死了,那五千骑兵也全军覆没了。
心情愉快,又有美人相伴,曲比突心情极佳,这场酒宴直到子时才结束。
鲜卑人的军营很大,本就是按万人标准扎的营,加上他们劫掠五原郡收获很多,光是人口就有两万多,还有数百车的粮食财物,光这些就占去了大营的一半。
大营分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关押被掳百姓和堆放财物粮食,有一千多名鲜卑人在看守,另一个区域就是这留守的四千鲜卑骑兵了。
这五千鲜卑骑兵,在五原郡及周边的这片区域内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所以他们大营扎得并不牢固,也没有护营的壕沟,营门口只是稀疏地放着几个拒马鹿角,那些负责巡逻的兵士,早早就找个地方睡觉了。
子夜时分,在距离鲜卑大营五百步的黑暗处,武沛和令狐不凡带着三千联军已经潜行到了这里,武沛低声进行着战斗部署。
“行严,你炸开营门后,带你的人冲进去,不用杀人,只管把轰天雷投出去,尽可能制造混乱。”
“行谨,大营乱起后,你的追风营骑兵和令狐大人的五百余骑,第一波冲进去,尽可能杀伤敌人,瓦解鲜卑人战斗意志。”
“令狐大人,随后我们率领两千步卒最后攻入敌军大营,全力击溃鲜卑人,一举拿下大营。”
最后,武沛对令狐不凡道:“令狐大哥,看这样的布置行不行?”
“好,很好,安排得很好,就这样办。”令狐不凡也很赞同武沛的部署。
子夜刚过,也就是后世凌晨一点左右,“轰隆”“轰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鲜卑大营门口响起,鲜卑大营那木制的营门被炸上了天。
早就准备好的张行严带着五十名投掷手,催马就冲进了大营,这些投掷手一手火把、一手轰天雷,那里营帐密集、那里人多就向那里投一颗,随着投掷手不时把手中轰天雷投出,一时间鲜卑大营“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爆炸的火光,燃烧的帐篷,把天空都照亮了。
看到鲜卑大营已经乱起,张行谨手中长刀一挥,大喊一声“冲营”,一马当先,就带着追风营呼啸着冲入了鲜卑大营。
曲比突大帐内,他脱得精光,正搂着两个光溜溜妇人睡觉,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在黑水部落中部鲜卑大单于的金色大帐内,他正端坐以前乌鲁达坐过的虎皮大座上,一众部落头人都跪在他的面前,齐呼着恭祝曲比突大单于荣登大位。
曲必突多年心愿达成,高高在上,俯视众人,顿觉志得意满,哈哈大笑。
突然金色大帐消失、众人不见了,那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乌鲁达,提着滴血的长刀站在了他面前,向他喊着,曲比突还我命来,挥起长刀就向曲比突的头上砍过来,曲比突大声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想逃跑却一步也迈不出去,大叫一声我命休兮!
大叫一声,曲比突从梦中醒来。
这时候,他听到帐外不时有“轰隆”“轰隆”之声,还有不绝于耳的喊杀声。
在曲比突还在愣神时,一个浑身是血的鲜卑人冲了进来,喊道:“左贤王大事不好了,炎军杀进军营了。”
曲比突这才猛然清醒,一把推开身边的两个妇人,一咕噜坐了起来,胡乱把袍子披在身上,问道:“怎么会这样?哪里来的炎军?”
“不知道呀!现在我们整个大营都乱起来了,到处都着火了”鲜卑士卒带着哭腔说道。
曲比突手提长刀,冲出大帐,大声下令道:“不要慌乱,所有人马都向中军大帐集中,集合人马把该死的炎人赶出大营。”
他很清楚,分散的骑兵战斗力有限,只有集中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曲比突想得很好,可是张行谨可不给他集合骑兵的机会。
张行谨带着七百余骑兵冲进大营后,见人就杀,逢人便砍,特别看到准备聚集的鲜卑人,马上向这个地方冲杀,还没有聚合起来的鲜卑人马上又被冲散,把整个鲜卑大营搅得天翻地覆,杀得鲜卑人哭爹喊娘。
他们一边砍杀,还不停地大喊:“乌鲁达已授首,你们已被包围,投降不杀。”
这时候是曲比突的身边已聚集了三百多骑兵,看到在营内大杀四方的张行谨,勃然大怒,催马就向张行谨冲了过去。
正在冲杀的张行谨也看到了向他冲过来的曲比突,他毫不迟疑催动战马,带人就迎了上去。
一个对冲,曲比突这边有一百多人被斩落马下,这可把曲比突惊得不轻,心道:这些炎军骑兵的战力也太强了,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再看到,已经大火笼罩的大营、豕突狼奔、战意全无的军队,他知道已无力回天了。
曲比突是果决的人,一看势不可为,马上大吼一声,“儿郎们,炎军势大,不可力敌,先冲出去。”
说着,他头也不回,调转战马,冲出营门,径直向北而去。
曲比突向北奔行出去五里以后,才勒住了战马,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七八百骑。
他也是郁闷得很,这仗打得憋屈,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大营就丢了。
“你们听到没有那些炎军喊的话,说我们大单于死了。”他问身边一个手下。
一众人都点点头说,“听到了,听到了”。
曲比突心道:如果炎军说的是真的,乌鲁达死了,那这里的战事倒无足轻重了,草原上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一念至此,曲比突不再犹豫,立即下令道:“全速北上,用最短的时间赶回草原。”
他带着手下七百余骑,快马加鞭,向北疾行,直到快到达边墙附近时,被前面的一队炎军挡住了去路。
曲比突远远看到前边一支八千人的炎军挡在路上,看旗号是五原的边军。
他不由心中大怒,真他妈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以前对他们避之不及五原郡兵,竟然敢挡住他们去路,真是不知死活。
这时候,炎军队伍中的五原郡郡守方汝成,也看到了曲比突这七八百骑兵。
他心道:令狐这个老蛮子没有骗我,这回我出兵还真对了,如果不弄些战功,这次鲜卑入寇,我还真没办法交代。
方汝成看到只有七百多鲜卑骑兵,胆气壮了不少,他大声下令道:“二郎们,他们人少,拦住他们,等后边追兵到了,他们就完蛋了,此战每个斩首奖赏二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方汝成手下士卒一听有重赏,都是哇哇乱叫,况且对方只有七百多残兵,后边又有追兵,这不正是痛打落水狗捞好处的机会吗?
恼怒的曲比突也不多言,狠狠一挥手中长刀,大吼一声,就催马冲向五原郡边军。
七百鲜卑铁骑在曲比突率领下,把马速提到最高,一头就扎进了方汝成的队伍中。
人借马势、马借人威。顿时五原边军的军阵被冲得七零八落,已成困兽的鲜卑人爆发的战力是十分惊人,他们拼命挥舞马刀,收割五原郡兵的性命。
五原边军刚被重赏鼓起来的士气,瞬间被鲜卑人打回了原形,吓得四下逃窜,方汝成气得哇哇大叫,也无可奈何。
看到鲜卑骑兵向他冲来,吓得扭头就跑,主将如此,那些士卒更是撒开脚丫子,四散而逃。
看着四下逃散的五原边军,曲比突哈哈大笑,还以为你们能雄起一回,谁知道还是那个鸟样子,要不是有要事回草原,就杀光你们,先便宜你们这一回。
可当他冲过五原军阵后,却发现前面还有大约两千步卒挡在他们面前,曲比突都懒得多想,仍然是带兵杀了过去。
可是突入这支军队后,曲比突明显感到这支军队与五原郡兵不一样,这支军队虽然装备落后,但每个士兵英勇异常,都是憾不畏死,刚砍死一个,马上又冲过来一个。
曲比突明显感到他部下的伤亡大了起来,刚才冲击五原军的军阵,他这七百多骑最多落马了二十多人。
他用余光看到,他身边的鲜卑骑兵,不断有人被长枪捅落马下,尽管他的骑兵在死前总能砍死一两个人,但这支军队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手下伤亡很大。
曲比突大声喊道:“不要和炎人多纠缠,快速杀穿他们。”
经过了激烈的厮杀,曲比突才好不容易冲破了这支炎人的军阵。
曲比突骑在奔驰的战马上,他虽没有回头,但听到身后稀疏的马蹄声,他知道跟他突出来的骑兵最多也就三百多骑了。
“这又有什么?只要回到草原,成了中部鲜卑大单于,我要多少人有多少人,”曲比突心中默默想着,“今天这个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和他们算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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