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远的肯定，顾澜都有些惊奇。
这货别看老了，还有点猥琐和财迷。
但能通过科举及第，最后爬到尚书之位的真不是笨比。
他居然一下子就领悟到这东西的保护作用。
“你倒是挺聪明。”
“可有个女人还不相信这东西能盈利呢。”
顾澜笑了笑说道。
王远摆摆手：“那些小女人家懂什么？”
“她们哪知道男人对安全的重视，每次事后的负罪感，可以说都不是心疼银子，而是怕危险。”
顾澜点点头，感觉这位尚书大人还是深谙其中道理，想来自己没少担惊受怕。
极有可能大批量制作出来，他就是第一个客户。
顾澜也没有告诉他，他口中的小女人家家骂的正是当今陛下，怕他吓得再也睡不着觉。
当下，嘱咐好王远安排制作的事宜，顾澜就拿着样品前往教坊司。
找自己商品的专属代言女明星——花魁娘子红鸾。
顾澜换了一身衣装，简单的青衣衬托出挺拔身姿，看不出一点官味儿，妥妥的良家少年郎。
他在红鸾这里的身份可不是太监，只是一个和皇族有联系的富豪贵公子。
就像在城启牙行那里，顾澜的身份是大乾皇朝的皇子一样。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别人信不信，只取决于你装的像不像。
教坊司门前，红尘街道上，艳红的灯笼徐徐，彩绸飘扬，金碧辉煌的大门洞开，阵阵琵琶声从门缝中逸出，柔和而悠扬。
顾澜发现跟上次来之前相比，教坊司明显加钱装潢过，如今俨然是京城第一青楼的派头。
人潮涌动，车马喧哗，长街上身着艳丽服饰的好姑娘们腰肢款款，迎来送往。
士绅商贾，或三五成群，或独自徘徊，在门前的石阶上驻足，听着行人的谈笑声，姑娘们的莺歌燕语，纸醉金迷，歌舞升平。
当然这还只是一些没钱的，有钱人都乘坐马车直达后院，那里教坊司还扩建了许多打茶围的小院。
每一个小院里，都有一位花魁娘子雅居，接客。
顾澜绕过红绸绿缎，金盘玉盏的大堂，直奔后方最雅致也是最幽深的一处小院而去。
“红阁。”
红阁是指的这座小院中的二楼香阁，那才是红鸾姑娘如今的闺房，待客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待客而不是接客，是因为从那次香水售卖活动之后开始，她就再也不是普通的花魁娘子了。
其他清倌人头牌，虽然不卖身，但也还要假意奉迎。
红鸾不同。
她只靠着那次庙会上惊鸿一舞的霓裳羽衣曲，就已经名动天下，至少京城周围的扬州、云州和廊州等地客商前来拜谒，络绎不绝。
都想一睹芳容。
所以，红鸾姑娘如今几天都不会见一个客人，她凭借出演霓裳羽衣舞都足够教坊司赚的盆满钵满。
自然没人敢逼她待客。
可哪怕是这样，红阁小院中依旧坐满了人，大多名流富商，跟其他花魁道小院相比，可谓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这位兄台，请问大家都在这等着打茶围吗？”
顾澜随便找了一个人问询。
他想直接去见红鸾，但无奈，前厅没找到那天风韵犹存的妈妈桑，游荡太久的话，在这种三教九流之地又怕暴露身份。
所以干脆来一起排排队，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
“你是新来的吧？哈哈，这位小兄弟，你怕是想太多了！”
顾澜所问的那人一看衣着就知道也是个富商。
“其他小院或许还有打茶围，此等和花魁娘子调情的活动。”
“可红鸾姑娘是何人呢？京城如今名副其实的第一花魁。”
“不瞒你说，老哥我在这里都砸了上千两银子了，连红鸾姑娘的面都没见到过一次！”
那老哥说完，顾澜还没搭上话，就听旁边的几个富家子弟连连点头，连声附和。
“是啊，自从得了据说是神秘大家所做的霓裳羽衣舞，红鸾姑娘身价今非昔比。”
“小兄弟还是太年轻，真以为第一次来就能见到京城第一花魁？哪有人会这么幸运！”
“我们都等很久了，我今天是第八天。”
“我第十一天。”
“咱也不想进那红阁，咱有自知之明这点财力根本不够......蹲在这里就是想等红鸾姑娘演一曲霓裳羽衣舞，过过眼瘾也算没有白京城一趟！”
“......”
听着周围人的唏嘘，顾澜表面点头不动声色，其实背地里则是暗叹......教坊司才是割韭菜的鼻祖啊！
看这小院里，像韭菜圃一样的一茬一茬。
顾澜都难以想象，教坊司利用红鸾的名气收割了多少银子。
纯吊着这些舔狗。
别说尝一尝了，就是看都不给看！
越是得不到的越在骚动，教坊司深谙其中道理，难怪之前自己香水生意没有给教坊司分红，她们都乐意之至！
不过，顾澜向来站在两边的角度思考问题，院子里这些牲口们被馋成这样，倒也是可以理解。
放在前世那就是，顶级女明星面对面给你跳舞，花香扑面，沁人心脾，哪怕摸不到只是看过，说出去也是颇有面子！
顾澜正这边想着的时候。
红阁之中。
红鸾身着素雅的绸衣，绝美的脸蛋上不施胭脂粉黛，她轻抚着琴弦，美眸中藏着淡淡的无聊与寂寞。
旁边伺候她的侍女轻轻叹了口气。
“以往娘子没成名，每天还生龙活虎的，现在有了名气，反倒干什么都无精打采。”
红鸾没有梳妆打扮，就是不会露面的意思。
若是被小院中那些花了银子等了好几天的客人们看到，恐怕又要失望透顶。
“见这些人......有何意思？”
红鸾轻摇螓首，眸光透过红阁窗叶往下方等着见自己的人群看了一眼。
“也是。”侍女以为她是看不上这些客人的银子：“之前那位公子帮娘子扬名天下，姑娘已经不缺银子了。”
“做事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小侍女放弃了劝说红鸾演出，挣钱早日赎身的意图。
可这时，她忽然发现红鸾目光久久没有从窗外收回。
花魁娘子黛眉微蹙，水汪汪的美眸中带着迷惘，和不敢相信的震惊，正定定看着小院中某个跟其他男人谈笑的青衣身影。
“这、这不是那个公子吗？”侍女循着望过去，她都认出来了，惊呼道。
然而，这个时候。
等小侍女回身才发现红鸾已经不在原地安坐。
花魁娘子已经提起了裙衣，迫不及待的推开阁门出去，生怕晚一步那道青衣身影便会消失在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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