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见状那人惊呼一声，转身就逃，可还没等跨出大帐，外面一柄泛着寒芒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与此同时，他掉落的火折子也被人捡了起来，点在了油灯上。
“为了等你，本宫一直守到现在！”
秦云眯着眼，慵懒得伸了个懒腰，喝了口参茶道。
“说，谁指使你来的？”
沈炼一手拿刀，一脚直接踹在那人小腿上，让他跪在了地上。
“没人指使。”
然而后者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见他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沈炼立马急了。
毕竟熬夜熬到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人，对方却软硬不吃，换谁情绪都不会好。
“好了，老沈，你要实在困了，就先去睡，这里有本宫就行。”
秦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
从白天熬到现在，在场的几人眼里都布满了血丝，虽然极力忍着，可哈欠还是一个连着一个。
“殿下，我不困，这孙子就是个贱皮子，不打不老实。”
沈炼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一时间四周几人都开始打哈欠。
“好了好了，困的就去睡，本宫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刀也收起来吧。”
“去睡吧。”
秦云把现场几个暗卫都推出了营帐。
“殿下，这家伙……”
“没事的，本宫自有分寸。”
说着，秦云把沈炼的刀从那细作的脖颈上移了开来。
这下，那细作也有几分错愕。
“好了别跪了，本宫知道派你来的人是老三。”
听了这话，那细作头领一脸吃惊的抬起了脑袋。
“这很难猜吗？”
“本宫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明明应该配合着山匪来烧军粮，为什么你会半夜一个人来？”
根据花媚儿传来的情报，这些细作应该不会那么贸贸然行动。
是什么促使他们突然改变计划的呢。
“殿下，三皇子对我等有恩，可这军粮不仅关乎到大乾将领的生死，更关乎潼关的百姓。”
“所以，我没让他们来。”
“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被你们抓住，那我就去死。”
说着，那名细作头领猛然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沈炼等人却是大惊失色，因为那把匕首的刀刃，被秦云牢牢抓在了手里。
“殿下！”看着秦云手掌里渗出鲜血，沈炼一脚就把那人踹翻在了地上。
又忙不迭从身上撕下布条，手忙脚乱帮秦云包扎伤口。
看得秦云是哭笑不得，“老沈，这包扎，也得先用烈酒消毒吧，你这身衣服，几天没换了吧？”
“呃……”
一听这话，沈炼当即尬笑着摸了摸自己脑袋，“殿下，我这就去拿酒。”
“你们几个看好这厮，殿下要是再出问题，小心本官将尔等军法处置。”
警告了留下的几人，沈炼立马风风火火跑出了营房。
而那细作头领看着地上的匕首跟上面沾着的血迹，脑子有点发懵。
他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秦云宁可自己受伤，却救下了他的命。
要知道，他在当细作之前不过是个流民。
而秦云可是皇族，更是大乾未来的储君，这样的人为了救他却受伤流血了。
“别看了，没事，去把你觉得还行的人带到本宫这儿来，本宫有事说。”
“秦厉的死忠，本宫不要，本宫要那种还有良知，还有血性的。”
说着，秦云用带血的手掌拍了拍那人。
“是，殿下。”
闻言，后者跪在地上朝秦云磕了一个头，旋即爬起身，就朝外走。
见状，几名暗卫刚想上去，却被秦云抬手制止了。
“让他去。”
“是！”尽管心里有疑惑，几名暗卫还是应承道。
不多时，沈炼回来给秦云拿来了干净的纱布，又用烈酒替他清洗了伤口。
而先前那名细作也是领着七八人战战兢兢来到了囤粮的帐篷里。
几人的眼里都写满了恐惧。
“本宫不会杀你们。”
“所以，你们无需害怕。”
“本宫之所以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继续烧军粮。”
秦云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地说道。
闻言，为首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您还是杀了我们吧。”
“我们替秦厉做事，那是因为他给了我们一口饭吃，没让我们像其他人那样饿死街头。”
“可我们也是大乾的子民，我们不能背叛大乾。”
……
“对，我们生是大乾的人，死是大乾的鬼，背叛三皇子已经是不忠，如果再背叛大乾，那便是不义。”
人群里又有一人说道。
“你们都是哪儿的人？”听他们这么说，秦云倒是来了兴趣。
“草民本是上河县人，这些都是草民的同乡，奈何上河县遭遇水灾，我们不得已才成了流民。”
为首那人解释道。
“上河？”秦云倒是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上河县的。
而沈炼在听到这群人的来历后当即就骂道，“上河县水灾你们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吗？”
“正是你们那位心心念念的大恩人秦厉。”
“他联合官员私吞赈灾粮款，导致大坝决堤，只是给了你们一口饭，你们就觉得他是好人？”
“我呸，你们这些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狗东西，还跟老子将大义，你们懂个锤子大义。”
听了沈炼这话，现场几人顿时满脸错愕。
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老沈说的没错，上河县水患的始作俑者的确是秦厉。”秦云点头肯定道。
“至于你们，也无需自责，你们只是想活下去。”
“本宫不会责罚你们。”
“本宫还是那句话，烧军粮的事，你们继续按照秦厉的指示执行，别让他看出破绽。”
“另外，本宫要军营里，所以细作的名单。”
“对了，你叫什么？”秦云指着为首那人问道。
“小人柳魁。”为首那人抱拳道。
“那上河县县令柳成？”秦云突然想到上河县的县令也姓柳。
“启禀殿下，正是小人的族兄。”
“好，既然你是柳大人的手足兄弟，那本宫自然也相信你的人品。”
秦云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真跟上河县县令有亲。
不过也从侧面可以看出，他们这个家族人品还行。
要不，一个县令也不至于被人追杀，而族里的其他人还变成了流民。
“从今往后你便是百夫长，不过本宫有一个要求，你得把细作跟真正的流民还有民夫分开。”
“本宫另有他用。”
“至于粮草，该烧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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