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寿之打死都不承认,那张温泉庄子的地契是被他拿了。
正当众人疑惑,这只不过是来吃个寿宴,怎么从招待不周,变成了看戏逼债。
现在又上演了悬疑戏码。
这永定侯府里头的戏真多。
正是因为戏多,权贵们倒也不觉得无聊,竟然都站在院子里,等着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
正在大门口一片人要上吊,大门内找不着地契时,端木皓然突然晕了过去。
“大夫,啊啊啊,三哥哥!”
南衣被吓一跳,她明明有全程盯着三哥哥。
三哥哥这是怎么了?
刀魂抱着端木皓然,在众目睽睽之中,沉声道:
“世孙这是中毒了。”
吴寿之的脸色发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额前一片冷汗。
他当然知道端木皓然是怎么回事。
可中的不是毒,是五石散。
这个侍卫是不是疯了?服用五石散和中毒的症状能一样吗?
而且他预设的前提,并不会有那么多的权贵,来今日的寿宴。
现在端木皓然中毒,马上就有个与姜国公相熟的太医跳出来,指着姜南衣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她手里端的水杯,也有毒!”
小丫头是永定侯府的人,手里的水杯,是要端给姜南衣喝的。
闻言,小丫头脸色苍白的跪下,手里的水杯也掉落在地上,
“奴婢不知情,奴婢只是听从明令,给乡主奉水。”
姜嘉懿“唰”的一声,拔出后腰的剑,
“说,谁让你奉水的?”
小丫头用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吴寿之的方向。
她是真不知水杯里有毒,若是知道,就是打死她,也不敢给姜南衣奉水。
谁不知道姜南衣是太后一脉的宝贝疙瘩,平日里就是咳嗽一声,太医院的太医都得跑断腿的主儿。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吴寿之。
吴寿之这下子是真懵了。
“我没有,我只是要对付端木皓然,我没有要给姜南衣下毒!”
之前白仙儿找到他,提出在给端木皓然下五石散的同时,也给姜南衣下一点儿。
因为姜南衣的饮食都有长公主的人看着,这么小的小姑娘平日里也不可能主动服用五石散。
因此只需要小剂量的,让姜南衣上瘾就行。
吴寿之怎么可能给姜南衣下毒,这不是把他的罪名扩大加深了许多?
他慌里慌张的,这话一出口,引起一片哗然。
所以端木皓然会晕倒,果然和吴寿之有关系?
“我杀了你这个狗东西!”
姜嘉懿勃然大怒,手里拿着剑,就要去砍吴寿之。
毒他三弟,他还没那么想剁了吴寿之。
毒他四妹妹,就是神明也不能忍!
“啊啊啊,阿爹,阿爹救我啊!”
吴寿之急忙爬起来,躲到永定侯背后。
顺势将胖墩墩的永定侯一把推了出去,险些撞上姜嘉懿的剑。
永定侯一脸不敢置信的回头,用着震惊的目光看着吴寿之。
这就是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养子?
吴寿之居然拿他挡剑?
此时,大理寺卿站了出来,
“且慢,姜小将军,此时需要人证物证,请交由我们大理寺查。”
仿佛一切都像是写好了剧本那般。
逼债的事儿还没解决,现在居然闹出了投毒案。
巧合的是大理寺卿居然就在这寿宴现场。
姜嘉懿被身后两个死侍劝了下来。
门外早就准备好了的兵马司指挥使,一扬手,一群兵马司卫涌入永定侯府,直奔永定侯的院子翻查。
没一会儿有人搜出了一只小匣子,大理寺卿看了一眼,跟演剧本一般,
“此物可疑,来人,带回大理寺详查。”
房梁上的朝阳公主都看懵了。
这大理寺卿是怎么上位的?里头明明是她放的一袋面粉。
不过她才不会主动告知大理寺卿这匣子里头是面粉。
毕竟吴寿之想害端木皓然之心不假。
一大群兵马司卫,压着大喊大叫的吴寿之离开。
永定侯坐在地上,发丝凌乱,似乎还没从刚刚那一场闹剧里回过神来。
门外又响起商家老板哭喊要上吊的声音。
众权贵们也还在。
端木景爬过去,冲着永定侯磕头,
“阿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外头钱的那些店家的钱还了。”
几十家商铺老板带着一大帮伙计,手拿白绫要上吊。
此事早已引起了帝都城的轰动。
大量百姓跟看猴马戏一般,涌到了永定侯府外面。
甚至有的百姓弄清楚事情原委后,还义愤填膺的帮着商家声讨端木景。
永定侯就跟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一般,无力的摆了摆手。
“拿走吧,拿走吧,卖了好,统统都卖了好。”
他一腔痴心,错付给了腊梅之后,是真的拿吴寿之当亲生的疼爱。
可付出的真心却没能得到真心回报。
永定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的人生前二十年活得懵懂,突然一朝得了富贵,人生就跟走马观花一般,看尽了人间繁华。
吃过好的,用过好的,穷困潦倒过,奴仆如云过。
这会子,爱也没了,念想也没了。
他什么都管不了,也什么都不想管。
端木景得到永定侯的同意,急忙拿着永定侯剩下的地契,上当铺里全典当成银子。
结果因为他要钱比较急,被当铺老板掐准心理左右挑刺。
一会儿说他的这些地契全都地势偏僻。
一会儿又说田地收成不好,庄子的收益也不行。
总之这些地契并不能典当个好价钱。
因为担心闹出人命,端木景也没时间跟当铺老板细细缠磨。
最后仅仅用了原本价值的二分之一,便将这些地契典当了出去。
结完了欠账之后,端木景的手里还有不到一千两银子。
他叹了口气,目光一扫。
偌大的永定侯府里,权贵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前厅长公主一行人也不知去向。
就留下了一个失魂落魄的永定侯,依旧坐在原地,看起来痴痴呆呆,疯疯癫癫的。
就在端木景累的坐下来,刚想和父亲聊聊的时候,突然有个白家的小厮,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大喊,
“大爷,大爷不好了,咱们家搜出了两大袋子的五石散,老夫人已经被带走。”
“听说兵马司对二爷上了刑,二爷坚持说根本没给世孙和乡主下毒。”
“是夫人怂恿他卖了侯爷的温泉宅子,全换成了五石散。
小厮嘴里的“夫人”,是白瑶光。
之前端木景将白瑶光养成外室的时候,白家奴仆都是这么唤白瑶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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