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宋颂吵醒的那通电话,是宋歌喝醉之后不小心碰到手机自动拨出去的,她醉得有点厉害,又哭又笑,语无伦次。
宋颂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被傅景时踹回来后,便给宋歌的助理君君打了电话,那边也没直接告诉他原因,只说宋歌是心情不好,还很担心他,才多喝了几杯。
宋颂知道宋歌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喝成这样,大概八年前那场情伤之后,他就觉得宋歌总是有事瞒着自己。
可他现在在川城,想关心关心宋歌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托付君君。
“那就麻烦君君姐照顾一下她,我姐一喝醉就不大好收拾。”哪里是收拾,简直是世界级别的大灾难。
“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也要注意安全。小颂,你姐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凡事记得要多想想她,她不能没有你。”君君语重心长道,“她赚那么多钱,主要也是为了你,知道吗?”
宋颂嗓子眼一堵,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
挂了电话,宋颂挨着刁海洋旁边的空隙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心里只觉得很愧疚。
父母去世之后,他们名义上是被寄养在亲戚家,可亲戚一直视他们俩是拖油瓶,政府每个月发来的补助也被吞得一分不剩,为了给弟弟补充营养,宋歌很早就开始勤工俭学,寒暑假也不休息,同时要打好几份工。
现在回想起来,他能无忧无虑地长这么大,都是他姐的功劳,小时候不懂事,调皮捣蛋把他姐气得够呛,长大后也不肯找份安稳踏实的工作,偏要往充满危险的救援岗位上扑,就又把她狠狠气了一回。
唉,等这趟结束,去买个礼物讨一下她的欢心吧。
这些年宋歌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地玩着,其实洁身自好得很,到现在也没正经给他带个姐夫回来,逢年过节的礼物虽然收到一堆,但最终那些礼物的归宿都是垃圾桶。
唯一被她珍藏得跟传家宝似的礼物,是一个快要报废的MP4,黑色的金属小方块,边缘被磨得发白,早就是被时代淘汰的产物,她还是不管去哪里都贴身带着。
既然外边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靠谱的,只能由他这个当弟弟的给她送温暖了。
正好,不是快到那什么七夕情人节了吗?宋颂脚步一收,转身去找傅景时,先问问时哥打算送什么给纪小妹,他好参考参考。
“情人节?”傅景时正在抽烟提神,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好看的眼眉拢在一层白雾之后。
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在和纪云薇重逢之前,他只有在救人的时候才有精准的时间概念,其余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一成不变地过着。
宋颂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对,是一个仪式感很重的节日,时哥,你有想法没?准备送纪小妹什么礼物?”
傅景时薄唇抿了抿,问:“距离七夕还有多久?”
宋颂摇摇手机:“我刚查过了,还有11天。”
“嗯。”男人叼着烟,浓长的睫毛覆在白皙的肌肤上,左脸上还未清洗的血迹平添几分邪肆狂狷,他修长的手指在屏保照片上轻抚了抚,半晌没再说话。
就这?
宋颂觉得自己问了个寂寞。
坦白说,宋歌今晚会喝醉,也不全是她自己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而且,这两个男人和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是席森远,一个则是纪繁。
锦色华庭的饭局是席森远组的,这位爷放下分分钟百万入账的大公司不管,专程赶来横城订这么一桌,就是为了给他最近看上的那朵名叫罗晴的小白花撑场面,美名其曰说是要替不懂事的小女友向宋歌这个大制片人赔不是,顺带就捎上了贾步辉和纪繁。
贾步辉平时不爱和人聚,这次是卖宋歌的面子,纪繁从剧本围读那天起就表现得不错,第一天开拍时更是很快就进入角色,NG次数一般能控制在五条以内,和男女主那种影帝影后是没法比,但在新人里是很有潜力的,贾步辉看他越来越顺眼,听人说他在公司混得不好,起了惜才的心,就提前和他说了饭局的事儿,想私下为他引荐宋歌。
再加上《谍影》的副导演和两个编剧,宋歌的助理君君,一行差不多十个人围着一张布置气派的圆桌,是正正好的,既不会太冷清,也不至于太热闹。
宋歌到的时候,人基本都齐了,她摘下墨镜,漂亮的狐狸眼往包厢内一扫,就落在最里侧的纪繁身上。
八年不见,少年到底是长成男人了,五官褪去了近乎天真的稚嫩,变得有棱有角,眉目是偏阳光帅气的,只不过非要这么冷冰冰地朝你看来,竟有那么点霸道总裁的味道。
回国之后,她其实并没有特意关注纪繁的动向,一方面是知道自己这副破身子,随时都会嗝屁,是万万不能再去糟践人一大好青年了,另一方面,也是她确实忙。
忙着弄房子,忙着会酒友,忙着去预约了三年才排上号的老中医那里做针灸治疗……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兜来转去,总有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cp横空出世,但说小也不小,如果真有心处处避开,制片人和当红明星,还是可以做到互不相见的。
偏偏有一天,宋颂那小子给她来了通电话,嗲里嗲气地拜托她打听繁星的行程,她才忽然忆起,繁星就是纪繁。
吸引定律始于关注,宋歌以为自己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也没什么稳不住的,没想到在那之后,和纪繁有关的事情纷纷找上了她,包括这部由她投资的《谍影》。
那就不躲不避了,本来遮遮掩掩也不是她宋歌的性格,她爱得起,自然也放得下,制片人和演员见个面吃个饭,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她要足够大方,才能对得起这些年在国外吃过的苦,也对得起那段被她亲手扼杀的恋情。
然而,在席森远看来,宋歌望着纪繁那眼神可一点儿都不正常,心下窜起无名之火,给他布菜的罗晴察觉到了,小声问:“远哥,你怎么了?”
席森远没理她,罗晴讨了个没趣,倒是注意到纪繁和宋歌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心里暗暗有了个离奇的猜想。
宋歌很快收起情绪,对着纪繁笑,红唇娇艳,皓齿洁白,纪繁的目光就更冷了下去。
这女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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