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蛇不死,要小心被蛇咬。要是第一轮火力不能吃透他们,他们很有可能呼叫炮火援助或空中支援,那时,形式完全大逆转了。显然,他们对电台的保护,是相当做足了功课。只有有风吹草动,电台人员随即就地隐蔽,要想报毁他们的电台,还是相当大的难度。
对方是摸进来的,他们的队形保持攻击形行进,人员猫着腰彼此呼应,一旦遇袭,立即卧倒,寻找掩体还击。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他们多次与游击队在丛林交火,深知游击队的战略战术。
他们首先找到了两台车,一台军用运输车,一台武装越野吉普车,车上只有残留的血腥,和嗡嗡的苍蝇,没有军用特资。
他们在向导的带领下,径直摸向丹崖山洞,上尉先命令一个侦察班进山洞,其余人马立即构筑临时工事,准备打伏击。
上尉带着背电台人员准备撤进洞中,这时,班长上气不接下气跑出来,里面弹药箱里都是装的石头,我们中计了!
麦子兴队长看得清楚,他亲自按动引爆器,轰一声巨响,先将洞内的弹弹引爆,将洞封死。紧接着,一个汽油弹炸响,附近的灌木和士兵着火,接着迫击炮、机枪、冲锋枪一齐开火,形成了一个密集的火力网,真的做到了空中地面立体火力覆盖,一轮打击,麦子兴带头打起冲锋,开启红外线瞄准仪,处在亮光中的残余分子还来不及就在还击,都被手雷送上了天空。前后战斗,不过十分钟,马上打扫战场,半小时清理战场,没想到石头缝隙里揪出一个人来,真是冤家路窄,他竟然是西贡码头拉黄包车的车夫!
麦子兴现在来不及审问,但是他知道小百合凶多吉少,车夫都当了伪军官了!
按照预定方案迅速撤离战场,消失在莽莽原始丛林中。
战士们两战两捷,水爷打了一头野猪,大家架起大锅,咕嘟咕嘟煮了起来。可是,麦子兴脸上的沟壑,显得异常狰狞,他要夜审黄包车夫。
麦子兴端坐在太师椅上,传令:“押叛徒。”
一声令下,黄包车夫被五花大绑押了进来,他浑身哪筛糠,一看就是个软骨头分子,麦子兴怕吼一声,吓破他的胆:“我问你答,如果老实回答,我饶你一条狗命。”
“谢谢长官,我一定如实回答,有问必答,决不隐瞒半点。”
“说。你叫什么?”
“我叫贺洋。新任保安一处处长。刚到任,屁股还没坐热,手上没有血案。”
“嗯。李梅现在在哪里?!”麦子兴猝不及防大声质问。
贺洋一哆嗦,差点心肌梗塞,他的老底子被揭穿了,他还有命,他哭丧着脸:“长官,你认错了人。我实在不认识什么李梅的人?”
“不要装了。就是你拉的黄包车,遇到包围之后,让你带着李梅撤退,怎么,还没过三个月就分健忘了?你看看我是谁?”麦子兴阴沉着脸,那些新愈的伤疤像要蹦跳起来的桃符。
“特派员同志,咱们是自己人,我找你好辛苦。”
“说李梅,她现在在哪里?”
“特派员同志,自从你引开了敌特,我们进入另一个窄巷。我们的同志就赶来接应,上级要我们迅速撤离。李梅同志说什么也肯撤离,一定要带队救你,结果我们错过了最佳撤退时间。又与敌特打了一场遭遇战,我们寡不敌众,带着受伤的同志撤进了民宅。”
麦子兴那上码头咄咄逼人的眼光,他拉黄包车凑上去的那一刻,他一眼就逼视着他,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肺透视了一遍,现在这种眼光更具有了某种杀伤力,更让贺洋如芒刺在背。
“老实说,李梅现在在哪?有半句不虚之词,你别想活了!”
“是,是,特派员同志。其实,这事不赖我,全怪她救你心切,她一定要化装去军部医院,你知道,那里只有进得去,出不来。结果,我们都被俘了。她被押到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我装着一个西贡的伤兵,混进去了,才,才脱了险。”
“看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不交的。我不用别的,就给你脸上先来一刀,看看你老实不老实?”说着,麦子兴只在他脸上轻轻一勒,贺洋脸上血淌了下来,痛得他杀猪般地嚎叫:“特派员同志,饶命!特派员同志饶命!我背叛了党,背叛了革命,我投降了敌人。李梅同志被捕了,她什么也没有说。真的,她一言不发,像你一样,敌人休想撬开她的嘴巴。”
“说,她现在关在哪里?”
贺洋知道他只能戴罪立功,还有活路:“她明天要押往一条船,听说要抓她到岘港,送给美军当见面礼。听说,黎志清将军也在交接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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