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妻子一直站在旁边不敢作声,玉竹离开时,她忽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不待玉竹回来搀扶便自己爬了起来,泪流满面却不说话。
弘通哈哈笑道:“好了,病能治好是喜事,施主就别哭了。”
从病人家里出来已是过午时分,弘通拍拍肚子对玉竹笑道:“折腾了一早上,大和尚倒有些饿了,咱去吃点东西?”
见玉竹有些犹豫,弘通又道:“我知道城南有一家素斋特别好吃,玉大夫要不要去吃着试试?”
玉竹也觉得有些饿,便没推托,两人坐上马车便去了城南。
素斋店的名字很简洁,只有一个素字,由于正是饭点,店里吃饭的人倒是不少。
弘通显然是店里的常客,见他进门,店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将两人带到楼上的包厢。
他们两人组合很是奇怪,背着布袋的中年和尚和背着药箱的美丽少女,上楼的过程中店里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两人进了包厢还没有开始点菜,包厢的门便被打开一条缝,富贵探进头看了一眼,对外边招呼道:“大哥快进来,我看着就是玉竹和红通通,果然不错。”
他把门打开,夜小楼便出现在包厢的门口。
弘通苦笑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小楼富贵快快进来,正好一起吃顿饭。”
夜小楼对玉竹笑了笑打声招呼,进来坐在桌边。
富贵懒洋洋地抄着手走进来坐下,一双眼睛只是向弘通身上看啊看。
弘通被他看得发毛,急急地点了菜让小二去准备,便将那布袋放在桌上翻开,对玉竹笑道:“玉大夫你看看,这是和尚前几天新打的一套针,你看着可合用?若合用的话,倒可为你也打一套。”
弘通把布袋口子敞得极大,桌旁众人都看得清楚,布袋里面不过是些药瓶和针包之属,并无值钱物事。
众人都知他的用意,夜小楼微笑不言,玉竹拿起针包看了看,同她用的针也没太大区别,便笑着递回去,说了声不用。
富贵翻个白眼笑道:“你这药兜子倒是有趣,不过这么大的兜子里面可不能放贵重物品,贵重的东西要贴身放着才是。”
弘通大急,又不能当着玉竹的面脱下衣服让富贵看,额头上立即冒出一层冷汗。
小二推开门进来,将托盘上的饭菜一一摆好,弘通灵机一动,将钱袋取出来取了银子付账。
玉竹眼尖,发现他付完账后,钱袋里便只剩下几块碎银子了。
富贵当然也看得清楚,他拿起筷子吃菜,同时冷笑道:“我呸,堂堂一个国师大人,出门就带这么点银子,身上连个值钱的玉饰都没有,真是丢了我大庆国的脸面。”
弘通陪笑道:“富贵兄弟说的是,不过和尚其实只是个苦行僧,国师的名头也只不过是身外浮名罢了。”
富贵显得意兴珊阑的样子,道:“吃饭吃饭,别整那些没用的——玉竹,这家的素丸子很好吃,你多吃些。”
玉竹低首谢过,拿起筷子吃饭。
夜小楼始终温厚沉敛,并不多话,富贵似是饿了,也不再找弘通的麻烦,饭桌上安安静静的,几人各吃各的。
玉竹看着几人相处的情形,觉得非常诡异。
他们之间肯定是认识的,但几人的关系看着非敌非友,坐在一起吃饭也并不寒喧聊天,整个饭桌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或者这几人都是谨尊夫子古训,食不言寝不语?
饭至半饱,富贵端起桌上一直没动过的酒,给四人每人满了一杯,沉声道:“来喝一杯吧!”
说着富贵举起杯,在空中敬了一下,便倒在地上,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其它两人也同他一般模样,将酒杯在空中敬一下倒在地上,重新倒了酒饮了。
玉竹端着酒杯有些愣神。
这三人都这样是个什么意思?应该不是大庆朝喝酒的礼节吧?
她穿越过来之后,也同燕青和宝儿一起吃过饭饮过酒,可从来没有见过别的人有这样的礼节。
那,莫非是这家素食店的酒就得这样喝?
见她疑惑的神色,夜小楼微笑道:“玉竹你不必多想,喝就是了,我们几个这样是在……”他顿了一顿,声音低沉下来:“我们是在祭奠一位故人,你只管喝酒就好。”
祭奠故人?
一瞬间玉竹只觉得身周阴气森森,似乎有无数阴森森的旋风在室内盘旋不去。
她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在穿越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她开始相信,世间真的是有鬼神的。
他们默不作声,心照不宣地在祭奠谁?
玉竹并不是多嘴的女孩子,虽然心中好奇与害怕兼有,却是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富贵见她喝完,又帮她倒上。
玉竹摇了摇手道:“我不能再喝了。”说着话,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富贵并不勉强,倒满了自己的杯子,几个人默不作声倒酒喝酒,不多时,桌上的两瓶酒已经见了底。
这酒味清香甜淡,带着一股菊花的香味,入口绵软香甜,玉竹嘴上说着不能喝,却也忍不住端着酒,不时地轻轻抿一小口。
“什么时候做法事?”不多时,富贵已是喝得半醉,醺然问道。
玉竹迷迷糊糊地心中一动,法事?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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