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这些天来在幽州城施药,军士们十之八九都认识她,见她出面要和路都动手,众人皆是一惊。
立即便有几个护卫跪下请战,求康王允准他们来打,不要让神医小娘子跟这蛮夷动手。
虽说神医小娘子有漫天神佛保佑,但南越蛮夷不信神佛,他们的神佛不知道对路都有没有用,万一路都伤着她怎么办?
燕青倒是笑呵呵地瞧着,并不劝阻。
玉竹做事一向有分寸,她说能跟路都过一招,那准是能赢的。
他虽没怎么见过玉竹的身手,却是见过郁欢的身手,姐姐那么厉害,妹妹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
康王看看燕青,见他笑吟吟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知道没事,便笑着拍手。
“好!原本似你这般蛮夷弱小,也不配我们大庆军卒出手,便让玉神医和你过一招罢。”
路都和他的两名护卫都是一脸掩饰不住的惊愕。
这娇娇怯怯,清丽无双,做丫环打扮的小丫头便是传说中的玉神医?
她不仅治好了瘟疫,更坏了他们行刺康王的大计,现在还要跟路都动手?
路都眼珠子一转,忽然道:“先说好,是实打实的动手,用药用暗器都不算!”
康王看向玉竹,见她微微点头,便也答应了。
“若我赢了,恳请殿下放了我的两名护卫,他们都是我花钱雇来的山民,只是我南越的普通百姓,不是军士。”路都神情语气变得客气卑微许多,又提出新要求。
说了半天,是这个目的吗?
燕青神色一凝,同玉竹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两名护卫。
康王却是哈哈一笑:“放便放了,无非是几个南越蛮子而已,放了也还能捉得回来。这一次,本王要效仿天武皇后,直捣你们南越的老巢,南越若不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就灭了南越王族,换个老实的人来当南越王!”
路都既已得了他的承诺,当然不会将这等大话放在心上,注目玉竹沉声道::“那么,这位神医小娘子,请指教。”
有军士上前解开了路都的绑缚。
几名护卫有意无意地护在康王周围,以防他暴起伤人。
路都恍若未见,站在当地活动手脚,又将长袍下摆掖进腰带里,束起袖子,看样子竟似对这一战颇为重视。
燕青对玉竹招手。
玉竹对他微微点头却不过去,目光中满是自信。
一招么?
室中军士们将路都的两名护卫押开,留出中间一大片地方。
“开始!”
“玉神医,得罪了!”路通拱手,出手。
玉竹一声轻笑:“好!”
“扑通!”
众人眼前一花,路都已经倒在地上,玉竹退开,几名军士过去将他按住。
大殿中寂静无声,原本准备着万一路都伤人,立即便要上去救援的人们,都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幕,不知说什么好。
角落里的傅振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小娘子不仅用药用毒厉害,身手也是极为了得,他看得出来,这一招乃是草原胡族的摔角之术揉合了一些关节擒拿之术而成,看着简单,没有十数年的苦功,却是练不到这种程度的。
这小娘子年纪最多十四五岁,医术毒术与武功都是这般了得——原来这世上果真是有天才的。
路都神情茫然面若死灰,脸被按在地毯上,两眼无焦距地看着前面。
不远处,淡绿色的裙裾下,一双淡青色的缎鞋上绣着几朵小小的黄花。
这是那个神医小娘子的脚。
他的头被死死地按在地毯上,以他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脚。
可是他好想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样子,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抑或,是仙?
怎么可能有人一招把他摔倒呢?
即便是南越国中最为勇猛的勇士,也不可能一招把他摔倒,他路都可是曾经只用半截木棒做武器,就打死过一头猛虎的!
“不对,你使了妖法……或者你对我用了药,让我使不上力气?”路都想到神医之名,忍不住想到了药物上面。
玉竹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们放开他,让他试试他有没有力气——路都你不服气是吧,我可以再陪你过一招,先说好,只有一招哦!”
路都站起来,活动头颈肩膀,踢腿抬臂,甚至姿势别扭地转了转腰。
一帮子大庆军士大声嗤笑,尖酸刻薄的话语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路都恍若未闻,活动半晌后认真道:“再来!”
“好!”
扑通!
“要不要再来?”玉竹笑吟吟的。
路都咬着牙,无声地扑上去。
扑通!
他待要爬起来再来,却被一帮子军士一拥而上按住了:“你还要不要脸,在神医小娘子手下连败三招,还要再来。”
“是啊是啊,神医小娘子宽宏,你也不能太无耻啊!你不是说南越人是真汉子么?”
“真汉子就是这个样子啊!”
康王笑吟吟地看着路都,并不说话。
路都闭目长叹,泪水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至此,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南越左司马,终于心悦诚服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把他们押下去,关在州府衙门的地牢里。”
康王见他没了张狂劲儿,心下颇为满意,吩咐军士道。
“且慢!”
燕青走到路都的两名护卫面前,打量着两人。
路都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和惶恐。
玉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惶恐。路都被捉住以来一直没什么害怕的表情,说是视死如归也不为过,即便被她打败,也只是颓丧,并无一丝惧意。
路都的惶恐因何而来?
玉竹也忍不住把目光投注在路都的护卫面上。
两名护卫个子差不多高矮,长相都属中上等,看着外表气质也差不多,然而细看之下就能看出,其中一名护卫目光惶急忧虑,而另一名却是镇定如恒。
燕青打量着的,也是这名镇定如恒的护卫。
“李健?”
护卫抬眼看他,神情平和:“这位大人是在叫我?”
“哦?”燕青笑了:“我又没穿官服,你如何知道我是大人?”
李健语塞,顿了顿道:“小人以为,能坐在这堂上的,都是庆国的大人。”
“那你呢,你又如何?”
“小人只是路大人的护卫,既失手被擒,自然任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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