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闯入她的生命,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自从和唐超认识之后,冷小丹从未抱怨过,有时,她甚至想过唐超会不会娶她,但这个幼稚的想法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她只想珍惜现在两人相处的每一刻,至于以后会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她甚至没想过有别的选择。
自从母亲得病之后,冷小丹的人生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想来,生命中最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的时刻,就是现在,就是在这被深埋在地下的绝境之中。
“小丹!”唐超的叫唤将她拉回了现实,冷小丹睁眼一瞧,赫见唐超满面忧急,半张脸隐在幽微不明的晦暗中,映入眼帘的另一半则光照明亮,光源正是来自唐超胸膛的玉舞人。
“邪门!”唐超嘟囔一句。这个玉舞女此刻忽然发出莹莹的白光,竟然照得四周渐渐明亮起来。
“这玉是怎么来的?”冷小丹好奇的问道。
于是,唐超就把这玉舞人的来历简要的讲了一遍,当讲到和夏美丽的孽*情的时候,他含含糊糊的一带而过。听完他的讲述,冷小丹哼了一声,娇声道:“坏蛋!”
石屋的空间不太宽广,高不及一丈,伸手所及十分干燥,扑面微风习习,也不似洞里那么黑暗。唐超抬眼一看,石壁处似乎有一些炭焦,他小心翼翼往壁上摸去,果然摸到半截火炬。
他让冷小丹持炬,运起幻血神功,双掌一合,浑厚内力到处,浸了桐油又干燥已极的炬头窜起缕缕烟火,似有火星跳动。两人小心围着吹气助燃,好不容易点起炬焰,映得眼帘一片光明。
眼前的景象却令二人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见墓室四周绘满五颜六色的壁画,数幅壁画绘得全是饮酒玩乐,记录了王爷纸碎金迷的奢侈生活。其中有多幅酒池肉林的壁画,画中的人物无论男女全都不穿任何的衣服。
冷小丹俏脸飞红,赶紧移开目光,轻道:“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唐超却看的津津有味,羡慕的说道:“马勒戈壁的,这种生活是每个男人毕生追求的目标,要是以后老子能这样,死也值了!”
他正在艳羡古人的奢靡生活,忽觉臀部一阵剧痛,原来冷小丹实在看不下去了,飞足正中唐超的后臀。
这个地洞内室非常幽深,洞窟前后各有一孔道,堪堪容得一名成年男子低头钻入,唐超分别将火炬探入孔道,两头均是黑黝黝的瞧不见尽头。
“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会有这么个石窟?是谁人所造?”冷小丹举目四眺,不禁喃喃说道。
“可能是古代某个云南王。”唐超指着大门说道:“瞧见了吗?方才我们进来的那扇活门,乃是开在岩盘之上,而且上面刻着字,其中有个什么王的字,字迹太难认了,按说我懂篆文的,都不认得。”
冷小丹思路敏捷,立刻说道:“是不是云南第一个王,战汉时的庄蹻!”
唐超惊讶的点了点头,佩服之极的说道:“了不起!小丹,你是学医的到很清楚历史啊,这个墓是庄蹻倒很有可能。”
唐超沉吟片刻,心念一动,目光扫过地面夯土,举火往后面的孔道走去。冷小丹与他默契绝佳,也不多问,背脊贴着孔壁,始终跟在他反手可及处,一双妙目借炬焰余光盯紧相反的方向,以防二人背后遇袭,断了后路。
他俩此际均是空手,若遇歹人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冷小丹全神顾守背门,确保退路,前头唐超却突然停下脚步。几乎在同一时间,空气里传来一股异臭,似腐非腐,又像是放久变质了的膏脂酥油,总之绝不好闻。
冷小丹心知有异,拉着他的手走上前,就着摇曳的焰光一瞧,赫见前方孔道之中,并排坐着上百具干尸!尸首的形容枯槁、肌如败絮,个个都像风干的肉饼,凭空小了一圈;原本的相貌已难辨认。
即使在医院见惯了死人的冷小丹,看到这一整排的地底腊殍也太过悚异,冷小丹玉靥煞白,虽未失声惊呼,小手却不由揪紧了唐超的衣袖。
唐超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从袖管上轻轻拉开,顺势反握,匀出的右手持焰炬一照,见尸体多是一箭穿心,有几人则是由颈背贯穿咽喉,显然是逃跑时被人从身后击杀。
两人四目相望,心念一同:“杀人灭口!”
由衣着推断,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开凿岩层的匠人。设下铸铁活门的主儿不想让人知道墓室所在地,墓室修成之后,便在岩窟底下将这些浑不知死期将届的可怜人送上冥途,把尸体拖进天然形成的甬道之中,连埋都不必了。这地底岩窟既干燥又通风,也无虫蚁野兽啃啮,居然风干成了荫尸。
“好毒辣的心肠!”默然良久,冷小丹忍不住轻声道。
唐超捏了捏她的手掌,蹲下来仔细观察,片刻才道:“这些人应该死了几千年,居然还没变成泥土,可真奇怪。”
见冷小丹投来询问之色,他又解释道:“你看他们的肌肉虽干枯萎缩,但仍有弹性。”说着按了一下,冷小丹一瞧,果是如此。
两人逆着光,凝视着幽影晃动的狭长甬道,整整齐齐瘫坐成一排的干尸宛若毁损的拉线傀儡,因肌肉萎缩而拉耷大开的下颔似是发出无声之笑,空洞无物的眼睛望着两人,似乎正嘲弄着背脊发寒的两人。
“走吧。”冷小丹轻声道:“至少我们还活着。”
唐超蓦然省觉,虽然现在他们还活着,但如果墓室里有什么机关的话,难保不出问题。
“我们小心点,别触动什么机关,走,我们离开这儿。”唐超正要迈步,衣袖又被美人拉住。冷小丹从他手里接过火把,指向另一头。
“走这边才对。”见他微露错愕,冷小丹嫣然道:“你会弃尸在出入要道上,还是拖往不会再去的地方?”唐超恍然大悟。
两人退出,转头钻入另一侧的甬道。这一头要比对向狭窄得多,起先不过是微略俯首、以免撞上石乳的程度,岂料越往前行越是低矮,不多时便须弯下腰才行,至此步行不如四肢接地,二人一前一后,匍匐而进。
唐超本欲举火,维护美人周全,冷小丹坚持不允,错过最后一处可侧肩并行的空间,此际想交换也不可得,只得乖乖跟着。
冷小丹焰炬在前,用以开道,焰光被她半身挡住,只些许光晕溢出香肩臂腋,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轮廓,在幽暗的甬道中款摆晃摇。她的身形笼着一圈晕华的外形,轮廓非常朦胧,不易看清。
冷小丹的双腿极长,即使以膝肘匐行,依旧修长娇美,唐超不敢太过靠近,以免被她不小心踢中,在狭窄得甬道之中难以闪避,不免要遭白眼。但腿长同时也困扰着美女,爬着爬着,衣裳几度被膝盖小腿拖碾着一绞,差点仆倒,冷小丹索性停下,将裙摆揪起转得几转,掖在腰缝间,才又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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