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啦!我不会做饭,现下学也晚啦,你……你以后可别后悔。”冷小丹羞意宛然,扭头欲走。
唐超拦腰将她搂住,面颊轻摩她雪靥粉颈,低声说道:“我要放了你走,才真是后悔莫及,抱憾终生。不就是填饱肚子么?你不嫌我手笨,以后我下厨就是。”
冷小丹被他逗笑了,心中感动,一时忘了羞赧,咬唇轻道:“堂堂处长大人,岂能亲自下厨?你不嫌我手笨,我……我慢慢学便是。”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补充一句:“一开始肯定做得不好,你可不许笑话我。”
唐超忍笑道:“岂敢岂敢,娘子肯煮饭给我吃,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怎能不知好歹?”
冷小丹轻拍他手背,柔声道:“走吧,早一刻脱困,也免得别人担心。”唐超点点头,两人举起异藻小包,钻入最近的石隙中寻路。
由石笋及石钟乳上下交融形成的孔隙极不好走,好在二人还穿着鞋,不致被崎岖尖利的地面割伤了脚,但异藻小包不比灯照,能见度毕竟有限,只能步步为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走得精疲力竭,搜索了十来个孔洞,都没找到通往外头的路。
唐超指着一个较大的孔隙,回顾冷小丹说道:“探完这处,咱们便退回池边饮食休息。地底不见日月,要是乱了睡眠作息,对身体恐有大害。”
冷小丹以手中尖石在刚退出的洞穴外做了个记号,一拭额上香汗,点头道:“好。”
此刻,连唐超也感疲惫,显然,二人实际耗费的时间较比感觉更长,然而他坚持探完这处是有原因的:这面石壁十余处孔隙,就属此间最阔,不须弯腰便能进入,两人一前一后把臂相携,见石隙越走越宽,与先前诸穴绝不相同,他精神大振,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通道的走势并非水平伸出,而是不住缓降,越往前苔滑越重,两壁触手湿寒,也不似别处畸零,忽然水气扑面,分外刺骨,竟比池上水风更是难当。
行不多时,甬道之宽,两手平伸勉强能及,而地面更湿更斜,扶壁才不致失足。
唐超心觉有异,将异藻小包高举过顶,沿壁绕了一圈,喃喃说道:“你瞧。”
冷小丹贴近他的背门,身子微颤,片刻才道:“瞧……瞧什么?”
“这通道像管子一样。”唐超自沉吟中回神,低声道:“不说啦,瞧你冻的。咱们先回头歇一会,等养足精神再来。多带上几包灵藻,前头黑幽幽的什么也瞧不清,恐怕路还长着呢。”
冷小丹牙关上下磕碰,莫名烦躁起来,摇头道:“我们前头……浪费了忒多时间,好……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再往前些,说不定……说不定便能出去啦!”见唐超面露犹豫,一咬牙将小包夺过,扶着他宽阔的肩膀挤越而过,一边往前走,边回头强笑道:“再往前些,如果不行,咱们便回头…”忽迸出半声惊叫,“扑通”一声,整个人已倏然消失!
唐超约略猜到前方有地下暗流之类,万料不到便在三两步外。
冷小丹落水瞬间,散发微弱光芒的异藻小包随之一沉,幽绿光芒在身下三尺处散开,融融泄泄流向远方。唐超由此判定水面高度,探身一捞,及时捉住水下藕臂,奋力将冷小丹拖将上来,他摸着美人胸腹确定位置,双掌交叠按压,冷小丹“呕”的一声吐出腹水,大声呛咳。
唐超将她抱在怀里,双掌一贴乳间、一贴小腹,提运内力,行走于二人经脉。不多时,两人衣发俱干,身上冒出腾腾热气,唐超这才收功吐息,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我们先出去。”冷小丹元气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乖顺点头,并未言语。
此间黑得无一丝光线,无论怎么使劲睁眼,依旧难以视物。
唐超将她背在背上,放低身子四肢接地,摸黑缓缓爬出,幸至中途,前方隐约看见藻池隐隐辉芒,终能稍稍辨认前方道路。
二人爬出石缝,冷小丹发现他的裤膝早已磨破,血痕斑斑,俏脸不禁变色。唐超耸肩笑道:“皮肉伤,不碍事的。”说完,取了一些藻浆喂她,自己也吃了些,盘坐调息。
冷小丹已有倦意,再加上落水失温,过度消耗了精神体力,用功片刻,拥着外衣倒头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唐超缓缓收功,见美人蜷成一团,恐染风寒,将她轻拥怀里,冷小丹似乎睡得极沉,并未惊醒。
唐超见她浓睫微颤、鼻息轻匀,顿时爱怜横溢,暗想:“她肯定是太累了,才如此熟睡。”
他虽服过圣藻池中的异藻,仍有一丝微倦,身子自然而然涌出睡意,这才搂着冷小丹倚壁合眼,强迫自己休息。半梦半醒之间,只觉越来越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霍然惊觉:“连我都冻成这样,小丹怎生受得了?”
唐超睁开眼睛,赫见衣服上挂满冰珠,怀中冷小丹浑身透出淡绿幽芒,不住窜闪萦绕。
冷小丹白皙的雪肌却不似被奇寒所侵、显出霜冻僵白,而是如玉一般微带剔透,睡容更是安详得无一丝异状。
唐超运起神功御寒,将她平放地面,冷小丹身子侧转,自然而然恢复成蚕蛹般的微蜷,吐纳悠绵,似无断绝,寒气如丝缕交织,渐覆于娇躯之上,形成一层极薄极透的冰壳,映着圣藻池的苍色晕芒,眼前奇景已非“瑰丽”二字所能形容,直看得他挢舌不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超欲俯身观视,然而手足未动,霜气的流动倏然一凝,变化极微,非先天真气不能感应。
他撤去护体真气,忍着刺骨之寒放轻动作,慢慢将冷小丹从身畔推开。飘悬的苍色冰芒宛若流萤一类,随着他的移动沾点过去,如风吹磷碎,竟然附在衣上发间。
唐超心中明白:他即使极力抑制,对幻血神功来说,护体气劲虽然受抑,仍有保护身体的本能,不能完全消除。幻血神功受幻血真气吸引,一步也不肯放松,他若生出歹念,又或无端凝聚内力,冷小丹身上的奇寒真力恐立时化作天外飞龙,怒卷而来,后果不堪设想。
冷小丹身外那层薄薄的“冰壳”慢慢有些融化,唐超松了口气,一揩额面,居然抹得满掌汗渍,劳心劳力不逊鏖战一场。
体内寒气汹涌,说明幻血神功至少在化纳藻力一节,远胜紫霞仙子所授。冷小丹睡前吃了不少,却未能充分吸收,俱成幻血功侵吞自身的养分。
幻血神功乃不世绝学,圣藻则是疗伤补益的圣品,若在地宫多待上一段时日,二人苦练十数年,或许终能成为绝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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