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生十兵卫放开左侧偷袭者衣领,眼中寒芒闪烁,口里冷哼一声道:“动气是高手大忌,你难道忘了吗?以你的江湖阅历,怎么不知道进林子前先得仔细查看,小心戒备,如此莽撞冲入,难为你还能在江湖行走经年而安然无恙!”
左侧偷袭者颧上冷汗直冒,连舌头也为之发麻,半晌才恢复过来,如梦初醒的大怒道:“臭小子,他敢偷袭我。”看来,他根本没有把柳生十兵卫的话听进去。
柳生十兵卫见到左侧偷袭者惊吓过度而强自镇定的丑态,对自己的话也是置若罔闻,双目寒芒一闪,原本就隐隐带些妖异邪气的面容愈发杀气逼人,嘴角却浮现出一丝不甚协调的冷笑,不过,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此时,唐超反手持刀,缓绥自林中步出。
饶是像视杀人如家常便饭的偷袭者四人,也不由得被唐超的举动弄得一怔。此时,唐超居然不思逃遁,或者利用林中复杂的地形与他们游斗,居然就这样大刺刺地从林中现身出来,重入四人包围圈内,无异自动寻死。
但见唐超此时仍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手拿一把宝刀,身形随意地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只是原本神定从容的气质不再,换上的是有如修罗般的森冷杀气,令人不寒而栗,眼中一直带着的浅笑也不复存在,圆睁着星眸,冷冷地盯视眼前四人。
柳生十兵卫等四人瞳孔急剧收缩,他们发现唐超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宝刀,显是感觉到了此时对手的不同。
不过,他们也只是稍微一愕,左侧偷袭者随即怒笑道:“好小子,竟然还敢回来。看来是阎王注定三更死,无法留人到五啊!”右侧偷袭者也同时狞笑道:“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就让我们送你早登极乐吧!”
两人目光如炬,都看出此时的唐超已身受重伤,正是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
唐超露出一个讥嘲冷酷的微笑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二位似乎是嫌方才吃的苦头未足,放在此大放狂言,不怕死的便上来吧!我乐得为世间除点祸害。”
唐超讥讽嘲弄的态度更是触动了两人的凶性,齐齐怒吼一声,分左右向他攻去。
与此同时,柳生十兵卫和原本背后的偷袭者也不打话,一时劲风四起,各出杀招。
柳生十兵卫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长剑杀招后发先至,迎面向唐超前胸袭至。
重招临门,唐超却不闪不避,似乎是动弹不得,只睁大了一对深邃有神的双目,望定眼前的众人。
眸光如电,似要透过他们厚厚的蒙面黑巾,又似逐一与他们袒露与外的眼睛直接对视,眼中闪现了然的浅笑。
四大高手有种被其看穿看透的异样感觉,气势不自觉滞了片刻。
柳生十兵卫接触到唐超的眼神,神光湛然,隐隐好像含着几分奇特而嘲弄的笑意,却是心下一震:这绝不可能是一个乏力将死、束手待毙之人的眼光!
思索及此,柳生十兵卫手上凝足功力的攻势不由缓了几分,同时左掌微微滞后回收,暗留几分功力以防范于未然。
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何况眼前的唐超比其初见时功力更强几分,隐隐令其觉得有些莫测高深起来。
果然,就在他撤劲微缓的当儿,唐超一声长笑,弹地而起,在四人膛目结舌下,身体直接撞向柳生十兵卫攻势凌厉的杀招,竟似欲借柳生十兵卫手自杀一般。
柳生十兵卫不惊反喜,自然他不是认为唐超真的蠢得来自杀于他的手中,而是以为唐超只是想重施故技,想先从他手中借取部分功力好应付其它三人而已,因此在心中暗笑唐超异想天开,真以为他柳生十兵卫是如此好欺之辈,上了一次当还能被敌人得逞,岂不折了他堂堂柳生剑派掌门赫赫威名?
柳生十兵卫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似惋惜又似嘲弄唐超技仅于此,眼看就要命丧黄泉,手底下却凝劲不发,打定主意,等其它三人的攻势齐至,方才一同发力,务要一举将强敌击溃。
以他的武学造诣,自然知道唐超方才所使的斗转星移虽然神奇,但归根结底还是得利用围攻招势落下的时间差而已,一旦杀招齐至,任唐超再如何高明,也难逃性命之厄。高手发招,时机只在一瞬之间。转眼间,柳生十兵卫的杀招已临唐超胸前,他却硬生生顿住,留劲不发。只待期于三人攻势齐至,方才运气吐力,只是剑尖接触唐超前胸,感觉到其肌肤松弛,丝毫没有行功运气的迹象,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柳生十兵卫自然明白,任何神奇的功法若要有效必须辅之以内劲,纵使唐超的斗转星移,说穿了也不过是以力导力而已,如今唐超前胸处明显没有行功运气过的痕迹,莫非?
就在柳生十兵卫一顿之间,异变陡生。
唐超面对着柳生十兵卫的俊容闪现一丝奇特的笑意,身形不转,眼角也不曾向后瞟望一下,一个身子反手执着屠龙宝刀倏然离去,然后向后挥出,一阵漫天雪亮的刀芒过后,随着三声明显带着痛苦的闷哼,碧绿的草地上洒下几道雪芒。
待到柳生十兵卫醒知自己被唐超愚弄时,长剑吐劲,欲致他于死地,却早已延误时机,眼前一花,双身合一,唐超已闪身立于他身前一丈之外。
更令他惊异莫名的是,唐超方才一举杀伤其余三人的反手一招,如此神奇阴狠、诡异莫测,这一愣神才是最大延误了他出击的时间。
原来,唐超在关键之时,运用了猪八戒传授给他的分身之术,幻身扑向柳生十兵卫,真身却攻击后面的三大高手。
四人全部被唐超的幻身所吸引,没注意到他的真身,所以,唐超才一击得手,重伤三大高手。
唐超虽然一招伤敌,仍旧反手执刀,卓然立于柳生十兵卫身前,一脸晒笑地望着躺倒在地在草地上的三人,三人身上皆是血迹斑斑,面露痛苦,脸上满布恐怖惊异之色。
唐超表面潇洒,内心却也是暗自叫苦,原来这招损耗真气极巨,基本上已耗尽他方才累积凝聚的全部真力,面对四人中功力最深,也最为难缠的柳生十兵卫,以唐超此时的状况,实在是毫无胜算,但唐超也绝不肯坐以待毙,所谓尽人事以听天命而已。
令人奇怪的是,柳生十兵卫并没有抓紧时机再次进攻,只是用他那对妖异的邪眼左右扫视着唐超,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时青时白,似乎被唐超方才一招的威力吓傻了一般,唐超自然不会这么肤浅得以为柳生十兵卫如此不济。
但此刻柳生十兵卫的情形实在耐人寻味,比之方才他极欲置唐超于死地而后快,如此却迟迟未见行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莫非此时的柳生十兵卫正在运气预备施展某种骇世奇功?观其时刻青白交错变换的脸色倒也有几分可能。
可唐超知道事实绝非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时的唐超早已是强弩之末,要对付他虽不能讲不费吹灰之力,但也无须如此大费周章的。
柳生十兵卫那眼中有惊有恨、有不甘,更多的还是不解。显然以他的武学造诣,也看出此时若是出手对付唐超,是必胜无疑。
只是他双眼呆呆地望着唐超,木然不动,林中一片寂然,唐超等着对方下一个动作或是决定。
半晌之后,唐超感觉自己接近干枯的真气重新凝聚起来,幻海天书确实是妙用无比,克敌制胜固然神奇,连调气疗伤也是屡现奇效。
如今的唐超对柳生十兵卫虽然未敢言胜,但至少已有一拼之力,非是毫无胜算的单面挨打之局。
眼下唐超虽然弄不懂柳生十兵卫为何迟迟不肯发动攻势,但是非之地,不易久留。
于是,唐超长笑一声,冲柳生十兵卫朗声道:“阁下既然不肯再次赐教,在下自然不便勉强,只是夜寒露重,且时至深夜,恕在下暂且失陪,各位若有雅兴,就请继续赏那清风明月,在下却得回家幽会佳人哩…”
言语声中,唐超就这么施施然地绕过前面的柳生十兵卫,扬长而去。
柳生十兵卫的反应甚是奇特,虽然眼中邪芒闪烁,身子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转身望着唐超衣衫飘飘的背影,脸上罕有地闪现一丝痛苦的神色,双手虚空抓了几下,而后紧握剑柄,口中喃喃道:“是他?真的是他么?”
语毕,仰天长啸,声震夜空,气脉悠长还夹杂着几分凄厉。
唐超虽然状态极轻松地随意走过柳生十兵卫身旁,其实心中却极度戒备,暗暗凝聚全身的功力,所幸经过方才一阵短暂的休息,真气已经恢复不少。
即使柳生十兵卫再次改变主意动手相逼,唐超也不是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可直至身形没入对面的密林中,柳生十兵卫仍是没有丝毫动手的迹象,倒像是唐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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