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们拼尽全力从敌人手中夺过刺刀,但没能夺下几把,更多的是死在敌人的枪刺之下。
这是一场极不对等的惨不忍睹的拼杀,一方是人多势众、身强力壮、全副武装、嗜血成性的士兵;一方是孤立无援、疲惫不堪、手无寸铁、宁死不屈的柔弱女子。
王院长倒下去了,护士长倒下去了,躺在血泊中,护校的女学生被凶暴的敌军当做练习拼刺的活靶子…
衡阳指挥部。情报站打来电话:“请找军长!找军长!”
方先觉赶紧接过电话:“我是方先觉……”
电话里立刻传出情报员的哭咽:“军长…后方医院的伤员和护校的学生给敌人包围了…”
“快说,情况到底怎样?不要哭!”
“护校学生只有四五十人突出包围,其余…都遇难了…”
巨大的悲痛笼罩着所有在场的人,方先觉气愤的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敌军向衡阳守军发起一轮轮进攻。方先觉指挥第十军英勇搏战,多次击退敌军攻势。敌军第一次总攻中,瓦子坪阵地被敌突破,守卫该阵地的第三师第七团第三营李桂禄营长被就地正法。
26日,敌军占领衡阳城东湘江东岸的机场,并迂回至衡阳之南,截断衡阳守军的退路,从衡阳之西、西南形成了对衡阳的包围。27日,渡过湘江之敌猛攻,进抵欧家町、黄茶岭,向停兵山、高岭、江西会馆主阵地猛攻。守军决心与敌人拼至最后一颗手榴弹。28日,停兵山、高岭据点守军全部牺牲,无一生还。敌军被歼亦不下千人。28日-30日,敌军进攻时施放毒气。守卫五桂岭阵地之第七连,除不在阵地的特务长、炊事员4人外,全连80余人中毒身亡。
敌机对衡阳城狂轰滥炸,城内囤积的粮弹,多被焚毁。第十军官兵英勇抗击,击毙敌军无数。敌军第68师团师团长佐久间为人及其参谋长负重伤,其他联队长、大队长被击毙数人。28日-7月2日,战斗激烈异常,昏天黑地,5天中敌军一再遭受损失,不得不于7月2日暂停进攻。
7月11日,敌军继续进攻,12日,攻占虎形巢。敌军第二次总攻,改行重点攻击。但守军不畏牺牲,坚守阵地,抵抗极为顽强,往返冲杀,对敌逆袭,与敌军反复争夺一些要点。张家山小高地,失而复得三次。至15日,守军退西禅寺、张飞山,改守第二线。敌军攻击重点从衡阳西南转向城之外廓。16日,市民医院南端高地失陷。敌军攻击转向西北郊。17日,敌军对衡阳城猛烈轰炸,逐次夺取城郊据点,压缩包围圈。16日至月底,双方对战,寸土必争。第十军官兵伤亡达70-90%。医药品缺乏,轻伤者自愿重返第一线,伤势不轻但能行动者,自愿留在阵地,宁愿以激烈的战斗麻木自己。敌军进攻衡阳付出了重大伤亡,又有联队长一名、大队长六名被击毙,但仍难以进展,不得不于19日再次停止进攻。21日,敌佯装退兵,引诱守军出击,又空投“归来证”,向第十军诱降。第十军识破敌之诡计,将“归来证”予以焚毁,决心苦战,与衡阳共存亡。第八团在五桂岭争夺战中,半日之内连升的5个营长,均先后壮烈殉职衡阳保卫战中,各级军官身先士卒。葛先才师长亲冒毒气,率部收复张家山阵地。周庆祥师长在草桥北来雁峰附近苦战5昼夜,始撤守草桥以南核心阵地,被称为“核心劲旅”。
7月27日、8月2日,华夏空军两次向衡阳城内投下蒋介石的手令,令方先觉军坚守衡阳城待援。但敌军拼力堵截支援衡阳的华夏军队。衡阳守军顽强死守。相持至8月1日,敌军又猛攻西禅寺。迄3日拂晓,西禅寺守军阵地失而复得3次,伤亡惨重。经过一个多月的苦战,第十军伤亡极大,连杂兵夫役亦抽调投入第一线战斗,状极惨烈。
敌军自第二次总攻后,仅夺得小部分阵地,无大的进展,损伤却更惨重。衡阳久攻不下,华夏派遣军甚感不安,敌军大本营也极为不满。敌军第十一军司令官横山勇增调兵力,亲自指挥进攻衡阳之战,以5个师团之兵力,于8月1日集结于衡阳外围。此时,衡阳城内伤亡惨重,粮弹匮乏。城内士兵只能吃烧焦的米煮成的糊饭,佐以盐水。阵地附近池塘的鱼虾浮萍均被采食一空。受伤士兵无药品疗治,只能用盐水洗伤口,用废纸破布包扎,伤口多化脓,溃烂生蛆,重伤者无法救治待死。
8月3日,敌军对衡阳大肆轰炸,4日晨开始第三次总攻击。在敌军猛攻下,坚守衡阳城一个半月的第十军已疲弊异常,难以再战。8月5日,周庆祥师长主张突围,但城内伤患六千多人,无法随军行动,方军长决心继续死守。方先觉军伤亡极大,阵地多处被毁。7日,敌军从衡阳城北门突入。是日,方先觉与各师长联名,向统帅部发出最后一电:“敌人今晨由北门突入以后,再已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国家,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之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
方先觉第十军官兵守卫衡阳城达47昼夜,在敌军猛烈攻击下,顽强拼搏,坚守待援,直至阵地全毁,伤亡惨重。8月7日夜,方先觉派参谋长孙鸣全与敌军谈判,停止抵抗。衡阳于8月8日陷落。
衡阳保卫战是华夏整个抗战史上作战时间最长、双方伤亡士兵最多、程度最为惨烈的城市争夺战。敌军战史称,此役“牺牲之大,令人惊骇”,是苦难的战役。
衡阳之战,华夏军队伤亡约15000人,阵亡6000余。据日方统计,此役敌军伤亡6万余人。
衡阳的一座监狱里,军统衡阳站电讯处的少校陈慧被两名敌军宪兵带了进来。
她转开脸躲避着酷刑场面,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变得合作一些。青田大佐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下令说:“开始吧。”
宪兵把陈慧推到浑身散发着焦臭味的女学生旁边,用另一个垂下的钩子钩住她的手铐,把她双脚离开地面悬吊起来,然后,挥舞军用皮带狠抽她。打了大约四十多下,青田大佐叫停,把陈慧从上面放下来,她用手臂支撑着上身坐在下,急促地喘息着。白晰的皮肤表面高高地鼓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紫色伤痕。原来整整齐齐的短发被汗水零乱地沾在额头和脸颊上。
开头的这场鞭打是为了震摄讯问对象的决心,使陈慧认识到这里有着完全不同的行事规则,进而怀疑自己事先积蓄的意志力是否足够。
宪兵把陈慧按跪到地上,把她的两手换到身前,往她的手指缝里挨个夹进粗大的方竹筷。两个粗壮的家伙握着筷子的两头,表情冷漠地用劲压紧。一瞬间,陈慧受刑的右手上四个手指笔直地张开大大地伸展在空中,而她跪在后的身体却象是被抽掉了骨头那样瘫软到地板上扭摆着。陈慧在狂乱中本能地往回用力抽自己的手,宪兵们抓住手铐把她的手拉到合适的高度,重新开始狠夹她的下两个手指。以后再换上她的左手。
“少校,想起来没有?密码本到底藏在那儿了?”
陈慧侧身躺在地下,一对美丽的眼睛呆呆地盯着青田大佐看了半天,一声不吭。中川拿来一块厚木板压在她的踝骨上,把穿着军靴的脚重重地踩上去。姑娘痛苦地“哎哟”了一声,中川抬起脚一下一下地跺着,终于使她一连声地惨叫起来。这是用刑以后她第一次忍不住喊痛。
中川在她脚边蹲下摸索着姑娘已经皮破血流的脚踝,大概是想看看骨头有没有碎。但是接着他却握住姑娘的一只脚打量了起来。女少校的脚背高而窄,足趾因为细长显得柔弱无力。中川带着“确实值得一试啊”那样的神情捡起扔在地上的筷子夹进她的足趾间,直接用手使劲压着。把她拖起来仰天捆上了那张铁床。在脚那一头垫进几块砖头使她的头部低一些,用湿毛巾堵住她的鼻子。这样,她为了呼吸不得不张开嘴。中川便把冷水不停地往她的嘴里倒下去,她又咳又呛地在水柱下面挣扎着。
青田大佐刚才接的电话是司令官横山勇打来的,他的怒吼声现在还在青田大佐耳边响着:“青田大佐,如果三天之内你还破译不了敌人的密码,那你就切腹谢罪吧!”
此时,青田大佐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他向地上的女人弯下腰,去抓住她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的陈慧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模样。她脸色惨白,半张着的嘴里满是清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干呕使她全身颤抖得象风中的树叶一样。
“我…不知道那东西在那儿。”
“啊,是那样吗?”青田大佐阴沉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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