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之咽了咽口水,到不是畏惧莲落,而是莲落提出的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心想,你就是实力强,也不能自投罗网吧!
“敢不敢去?”
莲落询问道。
“为何要去?”陈念之问道。
“帮你解决这件事!”
莲落说道,“我保准让妖族,打消掉再进犯这里的想法,你敢不敢!”
他这么一说,陈念之恍然大悟,明白莲落想做什么了,可这样做的话,风险会非常大。
但仔细一想,即便不去,他们能守住云林城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你都敢去,我为何不敢?”
陈念之说道。
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这件事他们谁也没告诉,谁也没商量,就这么悄悄的溜出城,朝妖族的方向而去。
可这又如何能够瞒得过袁天罡,见到两人竟然朝着妖族去了,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还真把老夫的话,当耳边风了,有你苦头吃的!”
出了云林城,山路就变得越来越难走了,莲落的速度极快,一溜烟就没影了,陈念之已经竭力去追赶,却发现只能勉强的跟上。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莲落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甚至有可能比白羽幻还要强。
好在,莲落见他跟不上,便放缓了脚步。
“我已经派遣高成和高功前去探路。”
莲落说道,“你再快一点,以现在的脚程,有个半个时辰,就能够追上他们。”
陈念之这才知道那两个龙影卫的姓名,不由运转气血,用了半个时辰,果然追上了两人。
见到莲落和陈念之到来,高成和高功显得很惊讶,却什么都没问。
莲落说道:“任务有变,咱们这次去妖族谈判,你们先行前去通知,让妖族做好准备!”
“诺!”
两人一闪而逝。
莲落这才放缓了脚步,陈念之也不用像刚才那样紧赶慢赶。
“陈念之,你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莲落忽然问道。
“您要是愿意说,我自然洗耳恭听。”
陈念之说道。
莲落想了想,一边赶路,一边叙述了起来。
出乎陈念之意料的是,莲落并不是出身底层的平头老百姓,相反,他出自一个书香世家,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妾生的庶子。
可莲落天性聪慧,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在家族内受到待见,反到是处处被排挤。
少年时,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够得到父亲的赏识,得到家族的认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莲落渐渐的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出身的印记,永远都改变不了。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莲落说道,“就是你无论多么努力,你永远都只是小妾的儿子,你的母亲,永远都只是红怡院的一个妓子,生来命运就定了!”
说到这里时,莲落有些不甘心,“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在乎,我也不怨天道不公,直到那一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娘,被家族的族老,活生生的打死!”
他忽然回过头,眼中杀意沸腾,“就在我面前!”
陈念之可以感受到这双眼里的恨意,这让他回忆起了三年前,全家被白帝世族的人杀死,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见陈念之没有说话,莲落继续说道,“而她之所以被打死,仅仅只是为我的前途,在那个人面前,辩解了一句,就一句!”
“从那以后,我再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公平,我再不相信读书人那套所谓的道义!”
莲落说道,“我只相信我自己,只有让人怕你,他们才会敬畏你,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够保护自己!”
陈念之没有说话,只是一边跟着,一边听。
“而改变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宫!”
莲落说道,“我曾发誓,要让他那个男人,亲手将我母亲的排位,放到他家的祠堂里,我曾发誓,要让他在我母亲的牌位下跪着忏悔,为此,我不惜一切!”
陈念之明白他为何进宫了。
“你做到了吗?”
陈念之问道。
莲落摇了摇头:“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陈念之,即便我做到我如今的位置,却依旧无法履行自己的承诺。”
“你会办到的。”陈念之说道。
“安慰我?”莲落冷声道。
“你连死都不怕,连做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你?”
陈念之说道。
莲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却苦笑一声,道:“我办不到,即便我想与他们同归于尽,我也办不到。”
“人皇陛下不能帮你吗?”
“呵呵,人皇陛下的眼里是天下苍生,他不会为一个人而动情动念。”
莲落说道,“况且,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
“你的家族,在神都得势力很大吗?”
陈念之问道。
“不大!”
莲落摇了摇头,“虽是世家,却也并不是什么大世家。”
“那为何不行?”
“因为他们是读书人,因为这天下,由读书人掌握着话语权,而我要做的事情,违背了读书人的礼教!”
莲落说道,“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做!”
陈念之忽然明白了,莲落所面对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那个家族,他面对的是读书人口中那套礼教。
“陈念之,我劝你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千万不要得罪他们!”
莲落说道,“如果得罪了他们,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们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我对读书人没有这种偏见。”
陈念之说道。
这让莲落眉头一皱,说道:“那你为何不劝我?”
“劝你作甚?”
“劝我不要跟他们作对,宫里的许多人,都是这么劝我的。”
“我阿爷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陈念之说道。
“你有一个好阿爷。”
莲落回过头去,眼中却陷入了迷茫。
这时,陈念之道:“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愿意全力以赴!”
“嗯?”
莲落回过头,怔怔的看着他,道,“你我才认识几天,你就许下这么重的承诺,未免太不靠谱了。”
“你我才认识几天,你便愿意跟我去闯龙潭虎穴?”
陈念之反问。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
莲落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用你帮,我的仇,我自己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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