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延这幅模样，我反而冷静下来了。
我看着他，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沈彻就知道，我作为他的药引，必死无疑？”
程延沉默了，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又问：“以我为药引，沈彻有多少活下去的概率？”
“十成十，我绝无失手的可能。我赌上我们程家世代行医的名誉。”程延严肃地看着我。
“那你是不是也想告诉我真相，劝我去做药引？”
程延坦然地看着我，点了点头：“阿彻是我的病人，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你，之前于我而言，只是一味药材，而现在，你也只是帮我除掉家族祸害的恩人。我可以报答你，但绝对不是牺牲沈彻，来报答你。”
“你这么想就对了。”我看着程延，心态越来越平静。
程延诧异地看着我。
我坚定而郑重地看着程延：“程医生，我希望你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直到你们死去，请不管何时何地，一定要坚定不移地选择沈彻。哪怕要我死。”
程延错愕地看着我：“姜妙，你……”
“我的过去于你而言，不是秘密。”
程延沉默了。
我笑着看着他：“我被所有人抛弃了，是沈彻把我救上来，给了我一条活路。是他爱我，让我知道，我值得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姜妙……”程延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笑着继续打断他：“如果再用沈彻的命换我这条烂命，不划算。”
程延看着我。
我难得从一个人眼神中看到敬佩我的成分存在。
我故作轻松：“沈氏集团那么多人呢！沈彻要是都留给我，我可搞不定。让那么多人失业，吃不上饭，可是会被天打雷劈，下辈子投不了好胎的。”
程延的态度反倒变得沉重：“让我告诉阿彻吗？”
“不说，也别告诉祝缘和许可。吴妈也别说，但我会配合你给沈彻治疗的一切流程。算了，你谁都别说。”
“活体实验，你很痛苦的。”程延有点于心不忍。
“没事，我受得住。过去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这点儿苦，我吃的了。”
这次换程延迟疑了，但他还是咬咬牙，应下了：“好！我答应你。等你和祝家的认亲宴结束了，我们再开始。”
“不会有认亲宴。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程延笑了：“那你还是太不了解阿彻了。他会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为你找好所有退路。”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姜妙，如果不想被阿彻察觉，那就不要拒绝祝缘的提议，也借着这个机会，你可以感受一下家人的爱。”
“好！程医生，谢谢你提醒。”
程延郑重对我鞠躬：“姜妙，我为我以前对你有偏见，道歉。对不起。”
心愿了了，我对他摆了摆手，起身朝外面走去。
我突然听见程延说：“姜妙，我会努力让你活下来，但如果活不下来，下辈子就别再这么苦了。”
这算什么祝福。
我哭笑不得地回头，给程延比了个“OK”的手势。
世界给了我这点儿温暖，那我便用生命，回馈以温暖。
我和程延一前一后走出小书房，好死不死，恰好看见祝缘和沈彻商量完，一脸沉重地走出来。许可跟在身后，眼睛都哭肿了。
地狱修罗场，大概不过如此。
我扶额，我怎么感觉这这么像出轨被抓包现场。
沈彻抿着嘴唇，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拉近怀里，冷冷地看着程延。
程延急了：“阿彻，你知道的，我有未婚妻。再说，朋友妻不可欺，就算我要偷吃，我也看不上一味药材……哦不是，是姜妙。”
他越解释，沈彻的脸就越黑。
我要不然劝程延老实交代吧！还能多活两天，不用现在立刻就去见阎王。
沈彻冷冷地看着我。
还是不能说，那我只能甩锅：“程延说我有精神病，他有特效药。”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们四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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