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不凡早早的醒来了。
他看了看老爷子周围基本没什么入葬的东西,寿衣也是穿的以前旧衣服,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我跟姐去给我爹买件像样的衣服吧,再去买些下葬用的东西,顺便把爹的手表修了。现在我们有钱了,要给我爹办的风风光光的。”
“对,你拿着钱去,看看该用什么的都给你爹置办齐了,老头子命不好啊,没享到一天福……”老太太说着又伤心了起来。
叶不凡骑着自行车,李苹坐在后座上,夏天的早晨凉风习习。
镇上唯一的丧葬店。
“这套衣服,这个,这个,这些,我全要了……”
“这不是富贵吗?这是家里谁死了?我这里可不赊账!”店老板上下打量着他们,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一共多少钱?”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叶不凡理都没理他。
“九块八。唉唉,我说你这个女人,钱给没有你就摸?摸坏了你赔得起?一家子穷鬼……”说着一把推开了李苹,李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他M的怎么说话的?”叶不凡没想到八十年代的人也是这么势利眼。
李苹拉住富贵连连说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先看看那上面的图案。”
“看什么看?要了就拿钱,不要就滚蛋!”店老板知道富贵是个赌鬼,家里穷的连土都要吃不起,死了人还有钱置办这些东西?真是浪费他的口舌。
“啪”叶不凡甩出来十块钱拍到桌上:“不用找零了,剩下的钱就当赏你了……”
店老板看到富贵出手这么阔绰,立马像变戏法一样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来来来,都给您装好,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呸!谁他妈愿意天天来你这个破地方……”叶不凡拿着东西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店门。
李苹一路上都在心疼多给的那二毛钱,那可是够买十个鸡蛋的钱了,可是笔不小的开支。叶不凡看出她的心思:“姐,你放心,咱们家以后会越来越有钱,谁也不敢看不起我们了!”
李苹没有说话,她穷怕了,对富贵说的话也将信将疑。可那毕竟是富贵挣的钱,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心疼。
维修店门口,叶不凡突然肚子巨疼:“姐,你先去拿手表,我肚子疼,要去找个厕所……”
李苹拿着刚修好的手表站在自行车旁等富贵。
突然伸出一个手把手表抢走了。没等李苹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么好的手表,非要给死人,活人带着多好!”程勇说着话伸出手腕就要戴手表。
“程勇,你拿来,这是爹的东西,你不能戴……”
“去你的吧,你知道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的东西我早就想要了!”程勇说着上手给了李苹一巴掌,转身就要走。
李苹被打倒在了地上,她死死的抱住程勇的小腿:“你把手表给我,这是爹的,你不能拿!”
程勇根本不听李苹说了什么,他狠狠的用另一个腿猛的朝李苹身上踢去。
街上霎时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唧唧喳喳指着李苹议论不止。
“看把这女的打成什么样了,你就把东西给他吧。”
“这男为什么打人?是不是这女的拿了人家东西了?”
叶不凡从厕所走了出来,远远看到维修店门口站满了人,发生什么事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扒开人群向里面看去。
“姐!”叶不凡一看是程勇正揪着李苹在抢夺什么。
“放开我姐!”他咆哮着,一个踢腿把程勇踹的远远的。
“姐,你没事吧?”叶不凡拉起李苹,她的嘴角已经出血了,脸上五个指头印赫然醒目。
“程勇拿了爹的手表!”李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看着就要逃跑的程勇心急如焚。
看到李苹身上的伤,叶不凡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了出来,他跑向前去,一把抓住程勇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把东西拿出来!”
程勇挥动着拳头,试图向叶不凡打去,叶不凡一个拳头打在了他们眼睛上,程勇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叶不凡攥紧拳头,一拳两拳,像雨点一样的拳头狠狠向程勇身上打去:“把东西拿出来!让你打我姐,让你打我姐!”
“别打了别打了,手表给你,手表在这!”程勇被打的惨叫不止,连连求饶。
叶不凡拿着手表,押着程勇向李苹走去。
“姐,手表拿好!”
“程勇!给我姐跪下道歉!”叶不凡一脚踢在他的腘窝处,程勇一个腿跪在了地上。
“富贵……算了……”李苹拉了拉叶不凡。
“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跟个娘们儿下跪!”程勇挣扎着想要起来。
“嗵”的一下,另一条腿也被叶不凡给打倒了,程勇两膝跪地。
“你娘的!”
程勇看着叶不凡那要吃人的眼神,知道今天是落他手里了。黑着脸朝着李苹说道:“对不起。”
“你以后再敢负我姐有你小子好看的!滚!”叶不凡甩了甩头发,朝程勇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给我等着李富贵!今天的耻辱我程勇早晚要还回去!”程勇恨的咬牙切齿,边跑边嘟囔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一片唏嘘声,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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