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军营重地,没本王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沈浪,你擅闯军营,还敢蛊惑军中将士,按大楚律法可是得判死刑,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绳之以法。”
“噗哧——”
跟在身后的吴阶闻言,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但看到沈浪的脸色后,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沈浪面无表情摇摇头,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方向,冷声道:“还是请王爷先解释下东州大营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朝廷给你蜀王府的兵额是五万,可经我调查,光大营的兵册就有五十四万,敢问王爷你养这么多兵是想干什么?”
姜崇怒道:“沈浪,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是本王在质问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反问本王了,你配么?”
沈浪轻笑一声,然后掏出一本小册子,边念边写道:“蜀王姜崇,豢养私兵五十四万,
意图谋反罪证确凿,经精卫司百户沈浪验查无误,奏请陛下隔去其王位贬为庶民,交由帝都刑部审理发落。”
姜崇眉头一挑:“你在胡写什么?”
沈浪合上册子举在胸前向姜崇晃了晃:“忘记告诉王爷了,我还有个身份,便是精卫司南北两府的百户,
专门为陛下监察百官,查抄罪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王爷你了。”
看着沈浪将册子默默塞入怀中,姜崇眼神不由一冷。
“你想冤枉本王?”
“冤枉么?”
沈浪手一摊,随后脸色一冷:“姜崇,你大势已去,若是识相,
当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帝都面圣,趁现在大错尚未酿成,争取从轻发落。”
“哈哈哈!”
姜崇闻言大笑出声。
“所谓成王败寇,让本王向那歹毒的女人俯首认罪?想都别想!”
沈浪:“看来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真是不知死活!”
李业头皮一麻,立马站出来拦在二人中间。
“二位,你们一位是大楚皇族宗亲,一位是女帝夫婿,都是自家人又何必这样剑拔弩张?”
“镇国公,东州大营五十四万人没错,但真正战兵只有五万,其余皆是服兵役的百姓,按大楚军律,王爷没有违反朝廷法令啊。”
沈浪:“将近五十万的兵役?那么敢问他们兵役时效多久?
按楚国兵役旧律规定,兵役者一年时长不得超过两个月,以免影响耕作,
可经我询问,军中兵卒最短的服役期限都超过了一年,你打算如何解释?”
李业立马回道:“镇国公所言甚是,军中大部分士兵的确已经超越了服役期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蜀道难行,行军物资运输要比寻常他州艰难数倍,故而服役时长也是异于他处。”
“哼……”
沈浪轻笑一声:“李业,你可真是能说会道啊。”
话毕,直接下令:“收队。”
吴阶立刻指挥步兵将枪全部撤回。
“王爷,这东州大营暂时由我接管,等我查清其中真相后,自然会再交还于你。”
姜崇还要去争,却被李业劝住:“王爷,大局为重啊。”
“哼!”
姜崇冷哼一声,收回刚要拔白水神剑的手,瞪了眼沈浪直接离开了军营。
等姜崇一走,吴阶不解道:“军座,为什么这样放他走了?此时正是拿下姜崇的好时候啊。”
沈浪摇摇头:“姜崇还不能动,虽然东州大营已经控制,
但姜崇仍然有十几万军队分散在蜀郡各州,
万一姜崇出事,这些军中姜崇死党闹事,蜀郡内部便有兵变危机,
楚国眼下国势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不能因为蜀地损耗大量财力人力。”
吴阶点头:“多谢军座解惑,可现在放姜崇离开,他一定会遣人通知其余各地人马来府都的。”
“哈。”
沈浪闻言忍不住笑了。
“我当然知道姜崇一定不会甘心东州大营为我所占,肯定会想法扭转颓势,不过已经太晚了。”
“军座,这又是何意啊?”
“我为何要遣散东州大营大部兵马,并给予他们钱粮盘缠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避免蜀地收归中央后,杜绝了冗兵之患?”
“不,还有一点,这些离开的兵卒,一定会把这几日在东州大营的遭遇传出去,
而收到消息的蜀郡其余军营,还会响应姜崇号召么?”
吴阶稍稍一思索,顿时恍然大悟:“军座,你当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沈浪:“好了,你负责留守此地,记住东州大营兵马不要超过四万人,其余的都给我裁撤了。”
“遵命!”
……
从军营回道行院官轩,法孝直和甄懿早已等候多时。
“镇国公,东州大营的事解决了?”
“嗯。”
沈浪应了法孝直一声,回到座位上摊开一本书册。
法孝直:“闻听姜崇也去了东州大营,那他……”
“已经回府了。”
“那就还。”
法孝直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我还真怕在这个时候镇国公对姜崇直接发难。”
“哦,你清楚其中危害?”
“自然,为防蜀中其余王府势力狗急跳墙发动兵变,眼下姜崇还真动不得。”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坐下说话。”
“多谢镇国公夸奖。”
二人入座后,甄懿来报:“镇国公,商号内传来消息,那些响应改稻为桑的桑农,
已经收获了第一批桑叶,正在向蚕农兜售自己产的桑叶。”
“哦?那反馈如何?”
“只能说是欢喜各自参半吧,有些桑农却是赚的盆满钵满,也有的亏的血本无归。”
沈浪闻言,丝毫不觉的意外。
不是所有耕田都适合改稻为桑,不合格的土地,所种植的桑叶叶子太老不够嫩,蚕吃了吐出的丝也都是带色的生丝。
很多今年跟风改稻为桑的农户都是亏得裤子都没了。
比如聂老汉一家,就因为听了二赖子蛊惑,借了高利采购了桑苗种下。
结果,因为缺乏种植经验,十亩地的桑苗最后收成只有预料的三分之一。
关键是它种的桑叶成色不行,根本卖不出去,直接导致聂老汉全家背负了高额债务,全家就算把地卖了都不够还债的。
当然,沈炼是不会让聂老汉这样受改稻为桑影响的农户卖地,早已暗中帮他们偿还了债务,还以平价将那些桑叶都收了。
今年聂老汉家的房子是翻新不了,可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
“好,那织造坊的布产的怎么样了?”
“听杨松说,朝廷的十万匹丝绸已经赶制出来了,随时等候镇国公验收。”
沈浪闻言,笑了笑。
“你回去告诉杨松,就说他产的丝锦不合格,这种货断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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