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楚棣迟不会有结果?
“狸儿?狸儿?”
“嗯?”
楚狸回神,才看见温妃已经出来了。
“在想什么?我唤了你好几声,你才听见。”
“没想什么,母妃,你忙完了?”
“嗯,我们去山脚下吃碗面再回宫,山脚处的那家面馆,我已经吃了十七年了。”
“十七年,那不是跟我一样大?”
温妃但笑不语,与她一同下山。
吃好,惊影赶马车,先送温妃回宫,再送楚狸回珊瑚水榭。
“谢小姐,到了。”
“有劳。”
楚狸掀开车帘,双脚落地时,却看见伫立在眼前的是——摄政王府。
她微愣:“怎么来这里?”
惊影一笑:“这是主子的吩咐,谢小姐,请。”
楚狸心中微疑,犹豫了片刻,提步迈上台阶,刚走到门口,那雄厚铜制的大门齐整的朝着两侧打开:
“恭迎谢小姐!”
下人们排成两列,跪了长长一地。
在那‘长龙’的尽头,身着一袭紫袍的男人慵懒的站在台阶上,右手负在身后,扬起的左手拿着什么东西,正肆意的把玩。
“小九,过来。”
“皇叔?”
这是要作甚?
“过来。”楚棣迟招手。
楚狸踌躇半秒,穿过长长的下人列队,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来到摄政王府,这座府邸如楚棣迟这个人一样,简练干净。
“手伸出来。”
“做什么?”
“手。”
她犹豫的扬起右手,一枚微微冰凉的铜制钥匙落在手心里。
“我的小金库,从今往后便由你为我掌管了。”
楚狸微怔。
这是摄政王府的库房钥匙。
“皇叔,这恐怕不太好……”
“哪里不好?”楚棣迟牵起她的手,“我一个大男人,粗心,不会打理账簿,你就当发发善心,帮我看着。”
他带她去了库房。
门推开时,瞧见那些金灿灿的箱子,摆放奇珍异宝的架子,放满御赐之物的柜子……
多到放不下,看都看不过来。
这也太多了!
“你瞧这顶凤冠怎么样?明日,你就戴这个……还有这套南海珊瑚打造而成的头面,能够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后日你戴这个……大后日……”
楚棣迟翻着箱子,把她的首饰都安排好了。
“这太华丽了,皇叔。”
“不华丽一些,怎么让温妃瞧见我的诚意?就听我的,来人,命人将这粒夜明珠穿孔,给谢小姐制成簪子。”
楚棣迟颇为满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家底。
第一次觉得这些俗物有了用武之地。
好锦缎,好头面,好东西,统统都拿来给小九。
楚狸看着忙前忙后的他,不禁想起今日在天灵寺时,归一大师说的话。
眼前之人并非正缘……
眼中的笑意有几分隐晦的凝重。
“小九,你可喜欢?”
“喜欢。”
“我的封地上还有许多,将来,我带你去。”
楚狸抿着嘴角的笑,“好。”
楚棣迟走向她,压低的声音有些许缠人:“那今晚……在摄政王府睡?”
楚狸眼皮一掀,冷静睨他。
他立即解释:
“摄政王府离珊瑚水榭有一段距离,我只是担心你跑来跑去,累着自个儿,况且摄政王府那么大,厢房那么多,多你一个又不是住不下。”
不管说什么话,他永远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哦不,是歪理。
“报——”
这时,门外,一名侍卫急步奔来:
“主子,宫内急报,皇上请您立即进宫议事。”
“何事?”
“战事!”
楚棣迟眉头微压,楚狸道:“既然有正事,你不要拖,快进宫去看看。”
八皇兄刚登基,诸事不懂,大部分事还得楚棣迟拿主意。
“我现在进宫,那你今晚回去吗?”
楚狸瞪他,“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说什么?”
“这也是正事。”
“不告诉你!”
“先说好了,如果你回去,我就去珊瑚水榭找你。”
“你……”
刚开口,楚棣迟就脚下生风,带着重枫飞速进宫了。
他去珊瑚水榭,跟她在摄政王府,两者有什么区别?
“谢小姐!”
乌泱泱的一片下人还跪在庭院内,摄政王走了,便等待她的吩咐。
楚狸收回目光,沉声道:
“没什么事,都去忙自己的吧。”
“是!”
下人们这才散了。
楚狸扫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库房,把门关上,扣好了锁,看着手里的钥匙,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谢小姐,老奴李顺,是王府的管家,老奴带您去熟悉一下吧。”约摸五十多岁的李管家面容温和,耳垂宽厚。
楚狸张嘴,“我……”
“请。”
叹。
还没成亲,也没议亲,怎么就摆起女主人的架子了?
她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李管家引路,将摄政王府的布局大致说了一遍:“这里是花园……祠堂……主院……西厢,厨房……”
半个时辰下来,楚狸了解了大致,遣退了他,独自逛了小半圈。
说来,摄政王府比珊瑚水榭大,但没有珊瑚水榭那么好的雅致,这里更正式、更威严,更像一个掌权者居所之地。
珊瑚水榭则像一个加大号的后花园,放松享乐之地。
她逛了会儿,走进祠堂。
——昭仁皇太后之灵位。
这是先太后的封号,也是楚棣迟的生母。
灵位被擦拭的干干净净,香火不断,供果新鲜,整张桌案一尘不染,可见楚棣迟对母亲的重视与敬爱。
来都来了。
楚狸燃了三支香,鞠躬后,刚准备插入香炉,竟意外看见昭仁皇太后的灵位旁,还放着另一个灵位。
上面雕刻着——竹嬷嬷之灵位。
竹嬷嬷?
楚狸脑中一刺,什么画面飞速闪过,快到捕捉不住……
她好像曾在楚棣迟嘴里,听过此人。
她是谁?
为何能与昭仁皇太后的灵位摆放在一起。
她在楚棣迟心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她只是一个嬷嬷而已?
“竹嬷嬷……”
-
战事起。
昨晚,东凌太子亲领南蛮军队,突袭安平城,虽然没有成功攻入,却打了大楚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东凌太子大胜。
俘虏将士三百余人,百姓一百余人。
“捷报!”
“昨夜,我军伤亡七十二人,大楚是我方十二倍!”
楚夜离双手撑着长桌,看着沙图上插的旗帜与军师战略划分,心情颇好,在铃兰的脸上狠狠摸了一把。
“五皇兄,疼……”
“哈哈哈!”
楚夜离拂袖而坐,牵着铃兰坐在腿上,把玩着她的长发,“秦少将军可有回信?”
士兵汇报:
“秦少将军答应了您提出的谈判要求。”
“好,把俘虏来的将士与百姓都带上。”
“是!”
双方谈判。
场地简单,但双方都带着军队,驻守在百米开外,只要情况有变,就能立马发兵动手,最中间的场地上,一张长桌划开南蛮与大楚的分界。
一边是楚夜离。
一边是秦牧羽。
“东凌太子好生卑鄙。”
秦牧羽挎剑的手微僵,在昨晚的突袭里,不慎被刺了一剑。
“兵不厌诈,是你太年轻了。”楚夜离靠坐着椅背,抻了抻腿,“此次谈判,我准备将三百多名俘虏交还于你,以彰显本宫的仁善之策,本宫即便要复国,但绝不杀俘虏。”
秦牧羽冷眼看着他,只觉得这样的他无比虚伪。
“你想要什么?”
楚夜离眯眼看着他,缓缓说道:“我要你立即写信给楚狸,就说你被俘了,让她快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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