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这段时间春风得意,不仅受到朱森,陈光辉等领导的重视和支持,同时受到众多商人的追逐簇拥,他一大半的时间都窝在江城,在江城宾馆开了房间,每天睡到中午自然醒,下午晚上就是跟各路商人“谈工作”,快乐似神仙,所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只怕就是如此。
回首自己在临江镇政府一年,文化县团*委将近两年的谨慎自守,完全是懦弱封闭,早该走出自我,拥抱世界。
中午起床后接到石松乔电话,就在江城宾馆的茶楼汇合喝茶。
实际上,这个周末他有几个约会,准备带着两位老板去郊区农家乐泡上半天,——他可是知道刘成家他们一伙每个周末都是这样,现在他高镇长自然也该效仿一下。可是石松乔也是他目前——不是得罪不起而是不好拒绝的合伙人,不仅因为石松乔是省文旅公司的副总,这次义双一山一湖旅游开方案中比较重要的投资商,更因为石松乔是高镇长这次牛刀小试做生意的重要合伙人。
两人讨论了一会他们准备介入的生意,怎么操作,哪些投资商可以合作,各自分成比例,这浪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高云长吐口气,准备开始召集人开始下午正式的娱乐,石松乔制止了他,说先说件事。
“石哥你尽管说。”
虽然觉得石松乔有点奇怪的严肃,高云还是没有在乎。
石松乔又沉默了一会,问道:“高兄弟,我们家庭不同,从小呢,对于权力这个东西都不陌生,你应该听过见过不少权力斗争吧?”
“当然。”
高云看着石松乔,知道这不是随便问问,可是他也想不到别的答案,也一时猜不到石松乔的意图,只能如此回答。
“其实我觉得,权力斗争这个事,本来不存在的。”
石松乔笑着说。
高云愕然:“这倒奇了!历朝历代,书上口上,哪里不说权力斗争,哪怕是前面周书记和马市长,那不是权力斗争?否则马市长为什么不好好地在江城当书记,非要跑到丘南去,这不是权力斗争?”
“我的意思是,从来没有纯粹的权力斗争。”石松乔自然早有说辞,“权力,虽然天生带有锋芒,但并非为了斗争而斗争。说到底,权力就是一些制度,而这些规章制度,是为了让人们更好地做事,所以做事才是根本。只有在做事的时候,受到障碍,这些规章制度才能够显示它的力量,保证做事继续,而规章制度推开障碍的过程,才是权力斗争。”
高云似懂非懂,他那个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研究理论的父亲,告诉他的,可是跟这个说法有很大的区别。“石哥你跟我说这些干啥?”
“很多时候,这些规章制度,它只是好好地摆在那里,明确各人的职责和义务,只有当这些人的职责和义务没有尽到,或者说这些人想扩大职责和义务时,权力才会显示它的力量,这也是权力斗争。”石松乔先把自己的准备的话说完,“你说到周书记和马市长,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根本就不算权力斗争。周书记只是充分利用市*委书记的规章制度来做市*委书记应该做的事,能够做的事,没有逾越边界,所以马市长拿周书记没法。这不是权力大小的问题,如果周书记走到一位社区主任的办公室命令社区主任去扫大街,这也逾越了两人职责的规章制度,社区主任可以断然拒绝。马市长后面你看见的‘权力斗争’,比如给每个组团分配一位副市长对接,那也是一位市长的职责范畴,马市长和周书记都是老官僚,不会做违反规章制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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