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南一声冷喝,扬起还沾着血丝的脸,眼神格外阴狠。他踉跄着站直了身子,望向江篱笑得寒颤:
“江小姐莫是忘了,谢某不仅是这谢府的嫡长子,还是天家的人。你这般放肆,难道是自持镇国公立下的军功,打算谋反不成?”
院落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外头听墙角的行人们也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谢景墨微微蹙眉,眸中无意识划过了愁绪。
谢云南讲的虽然夸张了点,但是,三皇女确实邀请了谢云南单独出去了几次,还借着拜访谢母的名头,和谢云南在后花园里私会了几回。
谢府上下,早就将谢云南当做了三皇女房中的人。未来,再不济也是位皇女侧夫。他这一番言辞落实传扬出去,镇国公的军功被抹黑不说,女帝直接就有了宰人的借口。
“哥哥慎言!”谢景墨急了,绝不能让这么顶帽子扣在自己妻主头上!
他正想踏步出去,将江篱拦在自己身后,却被江篱一步当先挡在了前面。
“你说的当真?”
谢云南冷笑:“你不信,跟我去见三殿下啊!”
谢母此时的腰杆子也挺直了,就是了,她好大儿未来可是要入住三皇女宫殿的男人!她就是三皇女殿下的丈母娘,她还怕镇国公个锤子!
“江篱!你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今日这般欺辱我谢府上下,我老身决不轻饶你!我倒要看看,镇国公如今该给我一个什么交代?!”
呸!还想要回所有嫁妆?做梦!
指不定国公府为了赔罪,还得掏出好大一笔银子来!
她身后灰头土脸的谢父,此时也露出了阴森森的笑意。
江篱眨巴眨巴眼睛,她笑得更加灿烂,以至于猥琐的气息散发得更加张扬了。
“哟,好怕哦!天家的人呀,怎么,这谢府出来的,除了我正夫,都尽是些歪瓜裂枣吗?你是跟三皇女睡了几回还是三皇女睡了你几回啊?连个名分都没有呢,你跳出来嘚瑟个啥?”
江篱转身,对着谢景墨神色歉意:“真是难为你了,出淤泥而不染,谢府这些歹竹里面总算出了你这颗好笋,不然,祖宗的脸面算是要彻底给丢尽了。”
转头她继续:“三殿下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个未出阁的小男人,居然敢口出狂言说自己是天家的人了?来来来,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找三殿下,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江篱笃定了所谓的三皇女,不会为了一个谢云南出头。
那可是现眼下跟太女殿下争得头破血流的热门人物呢,玩玩有可能,娶进门嘛,那就难说了。
毕竟娶夫就是娶助力,谢府的能量就摆在那里。
至于说承认,浓情蜜意的时候肯定会承认,可要是这么大张旗鼓找上门去,三皇女能认下来,她以后的仕途也就不用走了。
谢府上下,连这点道理都搞不明白,怎么在商道上发家致富的哦?北风刮来的吗?
谢母没想到江篱胆子这么大,都将三皇女搬出来了,她还不怕。
莫非是这厮,背后有比三皇女更大的依仗?
这么一想,谢母后背的汗就渗了出来。谢府这么多年,在官场上寸步难行,传到她这一代,她就指望着能有几个出色的儿子,能入官家人的眼,借此将谢府带上去。
这也是她容留了谢景墨长这么大的原因。此时她瞄了谢景墨一眼,见他神色平淡,看着自己的妻主硬怼自己一大家子,他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更加气急。可是,摸不准江篱的脉,她又不敢再乱动。
谢云南的脸更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难不成要他当众承认说,是,自己是和三皇女上上下下滚了好几次。
他毕竟没有出阁,说出来三皇女改主意了他怎么办?
可是,方才又把话放出去了,
“给我搜!”
这次再没人敢拦江篱带来的人。
有江篱的特意交代,每一个院落里的精细贵重物品,都被一一抬了出来。江篱甚至还搜出了当年谢景墨父亲的陪嫁单子。
“你看看,都点点对不对。”
捧着长长一叠单子,谢景墨红了眼眶。
江篱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哭包子,有点慌乱:“哎,你别哭啊,快看看有么有什么漏了!”
虽然他落泪好看是好看,让她心头乱跳,但是,漏了东西便宜这一家子她可不答应!
等她浩浩荡荡从谢府一路抬东西出去的时候,街上早已停驻了好多瞧热闹的人。
“天哪,没想到,这谢府尽干些不当人的事情。”
“就是,儿子的嫁妆也能克扣成这样。”
“别看这江小姐是个混账,倒是个会为了房里人出头的。”
江篱不知道的是,她这一趟出来不仅收获颇丰,还居然让她的名声在上京男子圈子里有了点起色。
女人,可以对外人混账,但不能混账到自家人头上来。谢府好歹是世家,连个嫁出去的男子的嫁妆都要眛下,说出来都让人瞧不起。
回到自己院落,摸了摸怀里热乎乎的二百万两银票,江篱心满意足。
“妻主,累了半天了,奴给你洗洗脚吧。”
谢景墨捧着洗脚盆,居然在江篱面前蹲了下来。
江篱有点难为情:“不太好吧?”
看着他墨发低垂,认真的眼眸,执意要脱去她鞋袜的双手……天!怎么有这么好看的手,她可是不折不扣的手控!
感觉到江篱拉丝的视线,谢景墨心跳有点快。来的时候他就想通了,嫁谁不是嫁呢?江篱是个纨绔不假,可起码是个会为了自己出头的。
今天,不仅拿回了自己应得的嫁妆,还将父亲当年的陪嫁都一一拿了回来。几乎将整个谢府全部掏空了出去。谢景墨这才知道,原来这么些年,苛待自己的这些人,一直在吸着自己父子的血过活!
自己能依仗的也就这点美色了。
她喜欢,那就拿去……反正终归也是她的。
这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近距离的接触。水凉了,江篱还意犹未尽。
前世她一心拼事业,洗脚什么的一概不去,到底是她肤浅了。
她拉起谢景墨的手,在他羞涩不安的眼神中,低声问:
“会叫吗?”
“啊?”
“会叫,就多叫一点。”江篱拍拍床铺:“我有些乏了,先睡会儿。”
脚是人的根本啊,脚舒服了,全身就舒服了。江篱此时餍足得想倒头就睡。
在江篱眼神示意下,谢景墨往窗纸望了一眼,远处几道似走不走的身影。
他顿时明白过来,再一看江篱已经坦然闭上的双眼,心头涌上了些许感激和羞赧。
清清嗓子,他更加羞耻了,低沉的嗓子婉转呢喃:“啊……啊。”
江篱翻了个身,面朝里面:
“叫惨点,大声点。”
手指紧了紧,谢景墨红透了整张脸,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再度张嘴。
听着江篱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强行闭眼。奶奶的,真好听,能诱惑人停不下来。
“这江小姐真急色,大白天的。”
“就是,没听声音都哑了还不消停。”
“都大半天了,还挺持久的。”
“江小姐也就只能干点这事了。”
终于,院落远处,几人满意悄悄离去。
“停了。”江篱忍出了一身汗。
谢景墨松了口气,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叫也是会累的。
接下来几日,像是食髓知味般,谢景墨和江篱呆院子里半步不出,整日里传出来的声音,让人脸红耳赤。
外面人谈起谢景墨,都是惋惜和同情。摊上这么急色的妻主,这得被折磨成什么样啊?日夜都不放过。
可怜啊。
“江小姐,不好了!”
“不好了!镇国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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