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休过后。
石美玲就拉着师姐去画室画画了。
本来她这么大的人了，好几十岁了，也不至于干啥都像小姑娘一样要拉着别人一块。
但是她刷抖音。
刷到了自己了。
昨天画画的时候冯浩在旁边找了个位置摆放手机说拍摄一段素材。
现在大学生就是脑子灵活，生活能拍成抖音，还挺有意思的。
还专门建立了一个号。
她都有些心动，不知道发自己的日常有没有人看。
不过想想就放弃了，身边不少人发自己日常，感觉就是把朋友圈搬到了抖音，关注的只有朋友，而且去哪里找素材。
她是有朋友为了发朋友圈去巴黎喂鸽子，去冰岛看冰融化，整一个折腾。
就那朋友圈点赞的人也不多，那拍照技术，知道的是她去了冰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对着图画拍的的，脸修图修的，冰岛的冰没有融化但是歪了。
她也不爱乱跑，日常生活很正常，唯一不同的就是老是倒霉，去医院检查，一查一个瘤子，不是脖子里就是胸部里，甚至眼球后面都有一颗，这倒是新鲜，可以发抖音。
但是犯不上。
还是大学生有劲，年轻，冯浩拍摄先问过她的意见，之后要发抖音的，她无所谓，发嘛，现在不像过去，画画还当个技艺藏着掖着，不舍得教人，现在是什么知识都有，什么技术，你愿意上网找都能找到，但是没人学，静不下心学。
年代不一样了。
结果她居然被自己的画给吓到了……
笑死了，说出去没人信。
她这会子拉着师姐陪她一块去画室。
“师姐你也看那抖音了吧，你说吓人不，我自己画的画我都没啥感觉，被那抖音上发出来，看的我半夜做梦，梦见画里的人真跑出来，还真假冯浩，让我认哪个是真的？”
廖教授觉得好笑。
那个抖音她也看了，害怕不至于，她这么大年岁了，什么事没见过。
觉得那个视频剪辑的确实不错，很有韵味。
她不害怕，觉得现在小孩确实挺有才的，她本人就在画室里，都没有想到能剪辑出这样一个短片。
她们一路往画室走。
石美玲还一路夸冯浩。
“这小子长的挺好看，让人一眼就记住了。”
廖教授回忆了一下，以前她好像对冯浩没啥印象，也没有觉得人好看，不过她的确不太关注外貌，李正气年轻的时候特别帅，追他的小姑娘一条街坊里都有六七个，她没觉得李正气好看。
“其实长的好看的年轻人有很多，最吸引我的不是他长的好看，而是他有一种长的好看而不自知的感觉。很多长的好看的人，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就会下意识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因为好看也是一种生活便利，而冯浩却完全没有这种感知。”
廖教授咳嗽了一声。
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对人的外貌要求没有那么高，我喜欢小冯那孩子，是因为接触下来，感觉他一直在成长，每个时期都能看到他成长变化，让我很惊喜，很期待看到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变化，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已经在画室画画的冯浩，觉得耳朵有点痒，谁在背后蛐蛐我？
他今天特意早点过来画室。
不能总让老师等自己。
和舍友吃完饭回宿舍，午休了半小时，实际用时间去哪儿眯了十分钟就过来了。
杨处听他说是来跟石院长学画画，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牛逼。
感觉浩子最近运势惊人，认识廖教授之后，廖教授让他去接人，能接到一个美院的副院长，而且不只是行政上有级别的那种，作品也很有级别。
对方居然要教他画画。
石院长要教人画画，那学生还不排着队啊。
学美术艺术都很贵，就是因为上培训课，名家的培训课，一节课大几千，没找关系还上不了。
不过杨处倒不妒忌，他没有画画的天赋，石院长真要教他，浪费了。
他记得之前宿舍聊天，浩子说过他小时候画画很好，但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大方向还是走高考路线，没有想过靠画画干啥。
杨处记忆很好，这些聊过的细节他脑子一过就想起来了。
冯浩出门，他还顺嘴问三次菊花茶廖教授喜欢吗？他这里还有，要不要给带一点。
冯浩摇头：“廖教授最近在吃中药调理，好像喝不了菊花茶，之后需要，我再找你要。”
冯浩感觉自己真是长脑子了，以前不会想起这些细节的。
不过杨处给他们带了吃的，跷脚牛肉，还挺好吃的，他拿了一袋，不是麻辣的，给石院长拿上，画画的时候就听她在那说想吃这想吃那，不想喝中药，中药里炖只兔子就好了。
石美玲和廖教授到了画室，看到冯浩已经在画画了。
石美玲看到冯浩身边的彩笔，眉毛一挑，这小家伙条件可以啊，这颜料她以前都舍不得买的。
又看小伙子手上换了一块表了。
昨天还是个间金的劳力士。
听廖教授说这小家伙家里条件好像挺好的。
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家里条件好，人长的好看，还不过分骄傲的，简直是很稀少了。
石院长今天继续画画，不知道为何，感觉今天的冯浩身上的忧郁气质更贴合她的想象，像是她梦里梦见画里出来的那个冯浩就是这样。
有一身的忧郁的气质。
但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喜欢一点忧郁的气质，却又不喜欢那种阴郁黑暗的感觉，需要有一些忧郁的气质，满足人想象那种感觉。
但是又需要一些松弛感，不让人觉得阴暗，紧迫。
昨天她画完画，觉得挺爽，找回了画画的感觉。
可是感觉又还是差点什么。
她今天看到冯浩，终于明白差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了。
不能只有忧郁，还要有一些松弛感。
那样的画才会有更高的完成度。
于是她今天开始重新画。
廖教授昨天看那幅画挺好的，没有想到小美居然就又重新画，搞不懂她们这些搞艺术的人的具体想法，专业不同，她没有干涉别人的创作。
廖教授继续旁边看书，喝茶。
冯浩继续画画。
石美玲继续创作。
阳光一尺一尺的移动，洁白的画布上渐渐生动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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