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嫤早知此事,半分也不意外,只是一直不知蒋王氏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所以,她才假意与蒋诚亲近,蒋诚果然主动给她送消息来了。
“嫂嫂有所不知。”蒋诚凑得更近了些:“蒋王氏担心蒋怀赋无后,要将嫂嫂迷晕了,叫我来与嫂嫂亲近呢。”
赵嫤惊呼了一声,借机往后退了一步,巴掌大的小脸胀得通红,满面的惊讶与羞恼,一时说不出话来。
“嫂嫂别怕,我不是那样的人。”蒋怀赋宽慰她。
赵嫤只是掩着唇,泪意盈盈的不肯开口。
蒋怀赋往前一步,双目紧盯着她我见犹怜的小脸:“我待嫂嫂是真心的。”
赵嫤先是迷茫地看他,接着便羞红了脸。
“那迷药伤人,我不想伤了嫂嫂的身子,才特来告知。”蒋怀赋又往前跟了一步,目中难掩欲色:“我待嫂嫂的心思,嫂嫂想必也知,我会给嫂嫂倚仗,下半辈子照顾嫂嫂的……”
赵嫤抽抽搭搭的落下泪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呢……”
“有我在,嫂嫂只管放心……”蒋诚说着,便去拉她的手。
“叔叔……”赵嫤躲了过去,像是羞涩,又像是害怕,声若蚊蚋:“你明日再来吧……”
“好,好,我懂嫂嫂的意思,明日正好顺水推舟,我以后一定会带嫂嫂离开这个家的!”蒋诚两眼放光。
“还叫什么嫂嫂。”赵嫤偏过脸去。
蒋诚恨不得扑上去抱住她,但还是按捺住了,他得从长计议:“心肝,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你千万别中了蒋王氏的招,我先去了。”
赵嫤望着他出门去了,厌恶的轻哼了一声,吩咐:“关门。”
她缓步进了内间,轻瞥了周彧一眼,杏眸含笑眸光流转:“奸夫又登堂入室了?”
“过来。”周彧正坐在软榻上望她,眸色清冽。
赵嫤笑着上前,纤细的手臂攀着他脖颈,侧坐在了他腿上,手指勾着他下巴调笑:“怎的?”
周彧垂眸望了她片刻,将她安置在榻上,俯首吻住她,大手顺着衣摆而上。
赵嫤扯着他衣襟,身子微微绷紧,两靥泛红,眉目饧涩。
半晌,周彧收回手,两人衣衫皆是一片凌乱。
他眼尾殷红,气息不稳,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显然克制到了极致。
赵嫤躺在他身下,看着他不上不下的模样,勾着唇瓣轻笑。
在她看来,周彧还是这禽兽的一面更为顺眼。
周彧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嗓音带着淡淡的哑:“为什么要有葵水这种东西?”
“不喜欢葵水?”赵嫤轻笑着问了一句。
“不喜欢。”周彧微拧着眉头。
“那……”赵嫤白皙绵软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杏眸波光流转:“给你安排个绝了葵水的?”
周彧脸埋在她脖颈处,闷声失笑:“找个老太太?”
“怎么?瞧不上老太太?”赵嫤指尖细细摩挲着他的喉结:“老太太可有一样好。”
“什么好?”周彧轻咬着她耳尖。
赵嫤痒得缩了缩脖子,弯眸笑了一声:“没牙。”
周彧抱着她,两人都笑起来。
“曲啸,快说啊。”
窗外,传来卢易的低语。
周彧抬起头来,眸色有几许不悦。
窗外的二人浑然不觉。
“少来,今日轮到你禀报。”曲啸回了一句。
“成日在一道共事,你帮我一下怎么了?”卢易嬉皮笑脸:“我不想被小王爷拧脑袋。”
“你休想。”曲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何事?”周彧出言。
外头静了一下。
“回小王爷。”还是曲啸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太子等在王府,从傍晚等到现在了,王爷让小的来问,您是否回去见一见。”
“不见。”周彧言简意赅。
“王爷说,谈一谈也并无不可……”曲啸壮着胆子道。
“免谈。”周彧低头,在赵嫤唇上啄了一下。
“那……”曲啸犹豫了一下问:“太子妻弟之事……”
“按律法来。”周彧语气淡淡。
“是,属下告退。”曲啸恭敬的应了。
“不怕太子报复你?”赵嫤推了他一下。
她只是随口一说。
她很清楚,除了皇帝,周彧谁都不用怕,这也是她甘心给周彧当外室的缘由之一。
周彧的父亲晋阳王手握重兵,曾为大渊立下汗马功劳,在军中亲信众多,便是陛下对他也是礼让三分。
而周彧自己也不遑多让,年纪轻轻便在吏部任了要职,前途不可限量。
再说他外祖父,是誉满大渊的秦太傅,曾教导过先皇与当今圣上,桃李满天下。
这样一个人,需要怕谁?
周彧坐起身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低头拢了拢半敞的领口,遮住了冷白结实的胸膛。
“遮什么?”赵嫤伸手,将他才理好的领口又扯了下来,软着语调道:“好看的东西,就该露出来给人看。”
周彧红了耳尖,倒没有再抬手。
赵嫤将小几拉到跟前,继续叠着元宝。
周彧起身,取了果盘中的甘棠梨,坐到软榻边的小绣凳上,用小刀削了皮,片成小块喂赵嫤吃。
赵嫤吃了几块,望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吃?”
“梨子不能分着吃。”周彧又喂她一块。
“你还信这个?”赵嫤闻言笑了:“又不是夫妻,吃吧。”
周彧不曾言语,也不吃,只是继续喂她。
赵嫤也不强求。
“小王爷。”
这回,后窗外是卢易在说话了。
“何事?”周彧抬眸。
“王爷让人送了口信来,雍王适才派人去了王府,说明日下了早朝,想邀您一道吃盏茶。”卢易回道。
“告诉他,凡事我会按律行事,不必费心。”周彧又喂了赵嫤一口梨子。
“是。”卢易应了。
赵嫤听外头没了动静,抬起杏眸望了周彧一眼:“太子与雍王这是较上劲儿了?”
“太子想救妻弟,雍王则想置他妻弟于死地。”周彧并未有所隐瞒。
“太子的妻弟,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吗?”赵嫤眨了眨眸子问:“犯了什么事儿?”
能劳动两位皇子的大驾,这事儿自然不简单。
“纨绔子弟,挂着个闲职罢了,在城外占了不少地良田,私设牢房,罪不至死,但也不能轻易放过。”周彧淡淡道:“雍王揪着不放,也是因为这是抚远大将军心爱的儿子。”
赵嫤思量了片刻道:“抚远大将军是太子的岳丈,雍王这是想诛他的心,断太子臂膀?”
“是。”周彧颔首。
“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赵嫤不解:“陛下给太子赐婚抚远大将军之女,本就是为了制衡你家。”
“为人臣子,当守本分。”周彧取过帕子,替她拭了拭唇上的梨子汁液。
“那你两不相帮?”赵嫤问他。
“结党营私,乃臣子大忌。”周彧搁下帕子。
赵嫤伸手勾他敞开了领口:“穿好了再说这种大义之言,会更有气势。”
周彧面上泛起一层薄红,抬手握住她的手:“明日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你说蒋诚?”赵嫤抽回手,垂眸继续忙碌:“我自有安排。”
“我要来。”周彧望着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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