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灯斟酌了一下，用最简单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那几个人聊天的内容是说，九爷好像跟以前很不一样。外人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是他们这些跟他关系近一点的就能感觉到不同了。而且，他们还觉得九爷的能力也比以前强多了。”
墨非池一愣。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老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脑海里下意识地想到了安珑珑。
他肯定查过安珑珑的。
而且查了三遍。
这件事情安珑珑应该也知道，但是她丝毫不怕他查。
就他所查到的，安珑珑根本也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不止是性格，还有能力，也是完全不一样。
现在又说祈九也是这样？
“他们说的什么？”
“没有具体说什么变化，也没有说那九爷做过什么，只是他们都说现在跟着九爷有信心。”
有信心？
墨非池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以前在边城，也没少和祈国的皇上太子有间接的间触，另外几个皇子也大致了解过，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性子。
这个祈九，因为生母地位不高，所以一直以来都很低调，没有什么存在感。
就他所知道的，祈九这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勇气敢自己带人过来，千里迢迢前往京城。
“六皇子呢？”
墨非池问起了祈国的六皇子。这个六皇子也是写了信要他帮忙扶持的。
“六皇子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老灯听到墨非池问起来，神情也有点儿凝重。“王爷，六皇子本来是有几个人在这边的，我们当初也探到了，是您默许的吧？”
祈六前些年也是有些小动作的，在边城这边安插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平时看着就是一家子，开个小小的饭馆，也就摆下四张桌子卖点汤面之类的，收集一些情报。
但是安插进来没多久就被墨非池发现了，在盯了那几个人一段时间后，祈六自己找上了墨非池。
两人谈了半宿，墨非池默许了那几个人的存在。
“嗯，人呢？”
“那家面馆，前几天失火了，好不容易救了火，那几个人都没救出来。”老灯说。
墨非池心里一跳。
“那是祈九在这里的时候发生的火灾？”
“前些天，是九皇子离开后的一段时间的，这会儿九皇子应该已经到了京城才是，王爷没有跟他碰上面吗？”
老灯都算得出来，如果祈九是风驰电掣地赶路，可能差不多能跟王爷碰上。
“他进京，本王离京。”
墨非池这会儿心里突突直跳。他有点儿担心安珑珑，也不知道为什么。
“几个人都验明了身份没有？确实是祈六手下的人？”
“是。”
老灯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了，他说的这些，都是自己已经从各种事件和消息中拣出来的，也正是最最重要的。
墨非池会每年往这边拨银子留着这院子留着老灯，也是因为他值得。
“本王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是。王爷也注意休息。”
老灯退了出去，望着已经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
“会好的。”
这句话他是对自己说的。
这一次看到王爷能够亲自来边城，他已经放下了大半的心，王爷的伤没有想象中那么重，现在看着是好多了。
这座已经很古老的边城，要是王爷护不住，那很可有就要陷入战火了，到时候这城里的老少妇孺都难以逃开。
他梦里那血流遍野，断垣残壁，四处火光的惨烈画面，一直在折磨着他。
墨非池想了想，还是给安珑珑写了一封信。
“京城无我，不大安全，注意防九，能避则避。”
安珑珑潜在那蓝掌柜的窗下，本来是想听听他们说什么的，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实在有点儿可耻，她还没怎么干过这种勾当呢。
索性就站了起来，光明正大敲敲窗。
“师叔，您就去我们那边一起住吧，您一个人在这里也太孤单了......”
“谁？”
苏连月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掌柜已经听到了敲窗的声音，立即就走了过去，推开了窗。
结果他对上了一张素净但是明艳的脸。
少女冲着他灿然一笑，还摇了摇手跟他打了招呼。
“蓝掌柜。”
“是你？”蓝掌柜愣了一下。
“是你？”
跟着过来的的苏连月几师兄妹也看到了安珑珑，他们都跟着愣住。
安二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站在这扇窗外，外面可不是路。
这站的地方显得有点尴尬了，很难让人不怀疑是来听墙角的啊。
“那个，”安珑珑自己也知道，她露出个更大的笑容来掩饰尴尬，但说的话却很诚实，“本来想要偷听一下的，但是想想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所以才跟你们打个招呼，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我进去一起聊聊？”
还有这样的？
小师弟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安二小姐你真逗，你经常这样吗？”
“不不不，那绝对没有，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这不是还没有经验吗？你们看我也知道略尴尬了。”
苏连月也忍不住笑了。
“不是，你是跟着我们，想要来听我们说的话，还是找到我师叔，要来查我师叔啊？”
“查我？”蓝掌柜脸色微沉。
“不是查，”安珑珑赶紧说，“要不然让我进去？”
还是要进来？
蓝掌柜也第一次遇到安珑珑这样的，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倒是他那大师侄作了主，对安珑珑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二小姐进来.......”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是想让安珑珑从门口进来的，没想到安珑珑后退了几步，然后又轻快地奔过来，双手在窗沿上一撑，身子就轻盈无比地跃了进来。
这连门都不走了。
安珑珑进来之后还顺手就帮着他们关了窗。
“起风了，外面还挺冷的。”
这是一点儿都不怕生。
蓝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去给他们煮吃的，这些师侄们看起来都还没有吃晚饭。
“师叔，温一壶酒来吧？”苏连月说，“大师兄二师兄他们都想跟您喝两杯。”
“有客人，喝什么酒？”蓝掌柜看了安珑珑一眼。
安珑珑摆了摆手，“不用在意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们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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