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秋家乃公认的洛阳首富,今年秋家的家主过寿,因而特地在洛河边建造了一座新楼,并命名为归鹤楼。
归鹤楼选址极佳,东西分别坐落龙阙山与灵岩山,向南而立,接纳洛河云水,两山矗然而立,夹江相峙,山川灵气吐纳,大江气象动荡,檐角高翘,轻巧飞扬,气势恢宏,金碧辉煌,整座楼的雄浑之中又不失精巧,富于变化的韵味和美感。可以看得出,洛家在这归鹤楼上可是真下了不少功夫。
归鹤楼共有五层,每一层无不是雕梁画栋。萧奕洵与龙霁云离开灵岩山回到洛阳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的,昨天说好了今日要来给秋家捧场,两人也就没有回龙府,直接就来了归鹤楼。
秋家虽富,但是秋家祖上,本是羲朝末年的大户,饱读诗书,羲朝灭忙之后,秋家便弃文从商,但是骨子里大族之气仍在,如今秋家一脉,多高情远致颇富才情,因而也结交了不少的文人雅士。归鹤楼自建立以来,常常会在此举行诗会,以诗会友。
整座楼体出长宽起码有十丈以上,层层拔节而上各抒飞翼挺起楼的主干,四角攒光的巍峨楼顶上四座歇山式骑楼旁逸斜出,重迭错落,形成气势磅礴的五顶并立之势。
就是见识广如龙霁云和萧奕洵,也不得不承认这座楼确实非同凡响。
“霁云,你总算是来了,我都请了你多少回了?”龙霁云和萧奕洵登上了二楼,一个身材高挑秀雅的男子便从阁间里赢了出来,此人束起头发,头顶无冠,却有着一支十分珍贵的羊脂玉的发簪,身着墨色缎子衣袍,袖子边上是繁复的镂空花纹,腰间配着一块碧绿的翡翠玉石,眉目文雅英俊,确实是一位标致的贵公子。
龙霁云见了他便笑道:“我不是不来,我是得准备好了,才能给你旺人气不是?”
男子手执一把扇子,笑着道:“龙家的二公子亲自来,就已经是我秋崇的荣幸了,还需要你准备么?”很快,秋崇就发现了站在龙霁云身边的这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他稍有疑惑,便想问龙霁云此人是谁,可是他迅速的看了一下萧奕洵,脑中便开始思考了起来,此人器宇不凡,看着走位,虽然龙霁云一直和他并排走着,但是若有若无之间,龙霁云一直落此人半个脚步,并且对此人十分敬重,龙霁云身为安国公的继承人,此人与他年纪相仿却能让他如此礼遇,定不是常人。他很快便联想到一个人,这两天,豫昭王前往洛阳祭拜先帝,龙霁云也与豫昭王交好,难道说,此人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豫昭王?
如此气度,如此身份,不发一言却已有强大的魄力,应是如此,秋崇立刻引着龙霁云和萧奕洵走到楼顶最好的一个房间,而后拱手对萧奕洵道:“草民秋崇拜见豫昭王,不知豫昭王大驾亲临,当真有失远迎。”
萧奕洵眸光一亮,看着眼前谈吐不凡的男子,有些惊讶:“不愧是洛阳首富秋家的公子,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独到啊。”
在来之前,萧奕洵就听龙霁云说过,秋家这一代少主,聪明绝顶,精明强干,这归鹤楼便是他打理的,如今刚刚一见面便能识出自己的身份,真的是聪明。
秋崇谦恭道:“王爷过誉,秋崇受不起。”转而他又对龙霁云道:“霁云,你带了这个一个贵客来我归鹤楼,可真是给我面子。”
龙霁云道:“秋大公子的事情,我能不放在心上么?不过豫昭王在这里的事情现在就不要说出去了,等我们走后,你再说。”
秋崇笑道:“这种小事,不需要你提醒,我自然是知道的。王爷,你么在此就坐,我派人上酒菜来。”
秋崇虽然谦恭,但并不谄媚,举手投足之间有大家风范,萧奕洵对此人十分赞扬,待秋崇走后,他对龙霁云笑道:“秋家在此人手中必能光大。”
龙霁云轻抿一杯茶,淡淡笑道:“这件事情,在我当初认识秋崇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秋崇很快便派人为萧奕洵和龙霁云端上了各式的美食与美酒,秋崇道:“这归鹤楼的酒菜再好,也比不上皇家的酒菜,豫昭王今天可莫要怪在下招待不周。”
萧奕洵揭开酒盖,温了一闻,便道:“久闻洛阳桑落酒色泽瑰丽、口味醇香,酒性温和,也是十大名酒之一,秋公子无须客气。”
秋崇将归鹤楼最好的观景阁安排给了萧奕洵与龙霁云,本来这顶楼之上。俯瞰下去,风光绮丽,赏心悦目。萧奕洵愿意结识秋崇这个朋友,便邀请他与自己和龙霁云同坐,楼阁之外,洛河烟波浩渺,水映长空,交界之处青山碧水,层层晕染。秋崇于此提议:“本来归鹤楼就长办诗会,以文会友,常有高人雅客填诗半首,然后以诗文或酒食或金银玉饰为赏。在下久闻豫昭王才兼文雅、明经擢秀,今日让在下做东,豫昭王为诗半首,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龙霁云拍手赞同:“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不知秋大公子以何物做东呢?”
秋崇稍稍想了想,道:“不妨今日夺魁之人,在下便送他前朝博雅名画《浣纱图》再送他一桌归鹤楼最好的酒菜如何?”
“博雅的名画?秋大公子,你可真是大方。”龙霁云两眼放光,羲朝博雅,性格怪癖,可是一手丹青天下闻名,他所留下的画作幅幅价值连城,秋崇如此豪爽的手笔,看来当真是想结交萧奕洵。
秋崇笑道:“若是龙公子喜欢,自己夺了魁首,崇自当双手奉上。”
萧奕洵见着秋崇有如此豪情,登时又有了几分好感,索性道:“客随主便,既然秋公子有意,本王便来试上一试。”
见萧奕洵答应了,秋崇笑着吩咐左右:“来人!准备纸笔!”
摊开纸墨,萧奕洵凝神想了一会,水天交际处迷蒙一片,远处重重云雾,竟宛如蕴藏千军万马,目光忽沉,昨日与今日连续祭拜几位亲人,此时在这美景面前,竟徒生几缕苍凉之情,良辰美景,高楼酒尊,竟无一亲一爱之人伴在身侧,他垂首摇头:“无端生了几许悲凉,自是不想做事,填词半阙吧。”抬笔,一气呵成半阙《念奴娇·新楼往事》
玉楼沉伫,起沧海,浸冷一天秋雾。
朔雨吞天,风怒谷,执吾长弓破路。
峙目幽云,狂歌醉首,难道无归处?
横川一断,自当埋念葬慕。
萧奕洵填完半阙念奴娇,龙霁云拿起诗文一看,轻声诵念一遍,用余光看了一眼萧奕洵,眸光略有沉凝,这首词纵然豪情万丈,有执剑刺破长空的意气,但是深究其中,竟透露出几许深切的悲伤与孤独。龙霁云不得不担心,原来,在萧奕洵的内心深处,还有这样的苍凉与悲戚。秋崇自身也是才华横溢,如何读不出萧奕洵这半首词中蕴藏的感情?看来,这豫昭王心绪算不上上佳。
龙霁云收起萧奕洵填的半首词,交给秋崇,道:“好了,秋楼主,这词我们已经填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秋崇将词收下,道:“放心吧,就交给我,等有人将他们的词作送上来,还请豫昭王和龙二公子细心品啄,选个魁首出来吧。”
秋崇起身之后,萧奕洵忽然对龙霁云道:“霁云,这选词之事就交给你吧。”
龙霁云一愣:“怎么了?为什么交给我?三哥,你有什么事么?”
萧奕洵道:“让我一首一首看那些诗词,现在我没这个兴致,你的功底我清楚的很,你帮我选,我先回一趟府邸,等晚上,我再带人过来。”
带人过来?龙霁云忽然想通了什么,朝萧奕洵挤挤眉,不怀好意地笑道:“哦……原来,我们大名鼎鼎的豫昭王要与佳人相会啊,好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本公子便帮王爷这个忙,这个魁首,我帮你挑就是了。还有……我会在这里和秋崇一起帮你摆好酒菜,等王爷和纳兰王妃的……”
想来萧奕洵是触景生情,心中有了忧愁,见此美景,就想着让今天一整天都呆在龙府里的纳兰媛姬也来赌一赌这归鹤楼的风姿。
萧奕洵瞪他一眼,笑骂:“臭小子,还不正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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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奕洵前脚刚刚离开归鹤楼前往龙府不久,傍晚时分,有另外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归鹤楼,一人绣绿纹的深色长袍,眉目英挺,身姿挺拔,另一人一身水蓝色广袖长袍,身材有些瘦小,面目确实眉清目秀,只不过脸上带着小半张银色的面具,十分神秘。
就听得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对身侧的男子道:“荣苏,这里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归鹤楼了,走吧,我们进去吧。”
戴着面具的男子回答:“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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