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
冯有才沐浴在海风中。
瘦成竹竿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下显得空空荡荡。
他手上的香烟,早就递给随行的船长。
船长赶紧抽了一口,又递给船工……
同样面黄肌瘦的船长,看着走到旁边的两个身影。
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市长,这事儿能成吗?”
没有外人在,冯有才不再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尽力而为。”
船长:“那如果尽力了还是失败呢?”
冯有才:“那就再尽力,你不一再尝试,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脸皮能有多厚!”
船长:“……”
白副司令和老李一起嘀嘀咕咕。
白副司令:“他这批电线电缆是真好,你真做不了主?”
老李:“我能做主还跟你这儿嘀咕,早直接搬上船了!”
“直接抢回去,我倒是能做主,周疯子也会很高兴!”
白副司令:“……”
“李叔,你跟我说句实话,红川到底有多少粮食?”
“你可别告诉我,今年收成的八成都运到宁城来了。”
老李:“可不就是这样么!”
白副司令:“这话就骗骗天真的难民,你觉得我好骗吗?”
老李:“……”
白副司令:“我亲自跟红川来的难民谈过话,听说你们红川很牛,地里长出来的农作物多到惊人。”
老李:“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白副司令:“……”
沉默了片刻,他说道:“别看冯有才嘴上说得漂亮,私底下没少躲在被子底下哭,他肯定希望跟你去红川,趁机兑换粮食。”
老李呵呵一笑:“他想去就去呗,反正红川不欢迎陌生人,谁去活埋谁!”
白副司令伸手捂紧胸口:“你又吓我。”
老李:“是不是吓你,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白副司令:“……”
行了,他知道怎么做了。
白副司令回到冯有才面前,刚要说话,却被对方抢先。
冯有才又是没脸没皮的样子:“白副司令,听说你要带队慰问红川,带我一个。”
白副司令:“……”
冯有才说道:“带我一个又不多!”
白副司令无语了:“不多,十五人的团队现在要精减至五人,你觉得带你一个多不多?”
冯有才很好奇:“为什么精减至五人?”
白副司令下意识的捂住心脏:“红川不喜欢陌生人,谁去了活埋谁!”
冯有才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白副司令摆摆手:“爱信不信。”
下一秒,说道:“我刚才试探过了,李船长确实做不了主,我跟你出个主意……”
冯有才没有怀疑:“你说。”
白副司令说道:“你这批物资他们肯定愿意收,你想换粮食,那就直接卖给红川百货,经过正式的交易,大家皆大欢喜。”
冯有才皱眉:“你以为我没想过,关键是红川百货做生意,粮食只进不出。”
“我曾尝试过,不是粮食也行,我交换别的物资。”
“女人用的化妆品、保养品、黑丝不是很火吗,我弄回去卖给温城那帮富人就是。”
“别看那帮人成天跟我哭穷,其实偷藏起来的粮食多着呢!”
“大道理小道理都讲完了,人家就是不肯掏一粒粮食做捐献,总不能打上门去硬抢!”
“不掏是吧,行,那我出售爆款商品总行了吧?”
“这生意能在宁城吃得开,没道理温城的富太太们拒绝得了!”
白副司令点点头:“确实。”
冯有才苦着一张脸:“但那个黄毛不答应,说不是不可以批发,但他们只收粮食。”
他去哪儿拿粮食?
白副司令疑惑:“然后你就放弃了?”
冯有才持口否定:“怎么可能,我冯有才是会放弃的人吗?”
“我让我老婆出面联系那帮富太太,想通过她们先借一笔粮食。”
“来回一倒,货不就有了吗,还愁卖不出高价吗……”
白副司令好奇:“那你借到了吗?”
冯有一脸郁闷:“借到个鬼,那帮富人不是成天装穷么,怕我们是在诈她们,一粒米没借到。”
白副司令叹息:“红川现在需要大批电线电缆,你可以再去找黄毛试试。”
冯有才摇头:“红川百货的事,我已经想到别的办法了,我有信心能拿到他们家的爆款商品。”
“这批电线电缆直接送给红川都行,就当送个人情。”
“你懂的,就当放长线钓大鱼!”
真钓不到就算了!
这东西放在仓库也是吃灰,都是同难同胞,就当支助了!
白副司令笑哭不得:“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不掏一粒米,拿到红川百货的爆款商品?”
冯有才信心满满:“合作呗!”
“直接跟红川百货合作,我找个人给他们当温城的经销商,再以官方名义担保,先拿货后付款!”
“根据我的观察,红川百货的胃口很大,我就不信他们不想赚其他城市的钱!”
白副司令竖起大拇指:“6!”
“那你这批物资就先存放在码头仓库,等红川的回复。”
“对方愿意直接跟你交易,就是你们之间的事。”
“对方如果不愿意,那就从我们军方基地倒腾一下。”
“但你要清楚,经过我方基地倒腾,你想换到很多粮食绝不可能!”
冯有才比了一个Ok的手势:“能换一粒是一粒!”
谈论结束。
白副司令跟老李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离开。
回到指挥部立刻去见二号首长。
吴长青拿着他递上来的报告,细读内容,觉得不可思议。
“团队精减至五人,为什么?”
“报告,鉴于张海天私派亲信到红川耍威风,周疯子现在很反感官方的人。”
“若团队人数过多,很可能引起误会!”
军方也是官方。
并且,军方若想控制红川简直易如反掌!
直接大军压过去,炮口对准……
白副司令将姜钰等人情况,如实交代。
张海天想把手伸到红川,军方高层一直都知道。
姜钰身份特殊,他更不可能隐瞒不报。
吴长青震惊:“周疯子真挖坑把人埋了?”
白副司令说道:“杀子之仇已经结下,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以周疯子睚眦必报的性格,要不是两座基地距离太远,他早就亲自提枪杀到张海天面前。”
吴长青皱眉,意有所指:“一个人若太过无视法律法规,就是在惹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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