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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得并不快,可以说比前几次的速度慢多了,但是王大头那种不安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寒越跑这么慢并不是因为他的重伤,而是在蓄力!他每一步落下,似乎都比之前更稳定有力。
王大头心中也被激起了斗志,他不信一个精虚不通的小孩,能真的对自己产生威胁。所以王大头也迎面冲了上去,他准备和之前一样,一拳打飞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如果他再装死,那就直接把他打死在地上!
这一次!一定叫你死!!
王大头浑身迸发出的杀意,让飘飞的落叶竟然被身上散发的气势扫荡开。平灵极度汇聚的结果,让他的拳头都变得灼热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不到三米时,寒越先出手了,迎着风就是一刀,正对着王大头的脑袋劈下。
王大头冷笑一声,挥拳迎向木刀,平灵?直电莽拳!!他已经预料到下一秒,自己的拳头就会把寒越的木刀跟手臂一同震断了。这是作为武师的绝对自信!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拳居然落空了!
就在王大头的拳头要打中刀锋的一瞬间,寒越仿佛忽然失去了拿刀的力气,手里的硬木刀猛然向下垂落,避开了这强硬的一拳。
完全出乎意料的变故,让王大头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势在必得的一拳落空,让他大脑有些空白。而此时,寒越已经贴到了王大头的身边,因为他的个子比王大头小很多,远远看去就像是躲在了王大头的手臂之下。
王大头的手还僵直在半空中,一个精虚不通的小孩,居然躲避过了自己的单招,这个事实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紧接着,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从呆滞中醒了过来。
寒越一招得手,毫不犹豫的狠狠一刀砍在了王大头的腿上!
他的力气还无法和王大头相必,硬木刀也不锋利,这一刀尽管让王大头觉得剧痛,却没有能削减王大头的杀伤力,反而这种惊讶与羞辱,让王大头更加怒火中烧。
王大头怒吼一声,马上做出了反应,平灵?烈虎踢!!
就算寒越侥幸躲过了直电蟒拳,但是这封锁一切闪避空间的烈虎踢,王大头相信寒越绝不可能躲得过。
“死吧!”王大头腿影带着恐怖的气势,扫向寒越。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一招再次落空!
寒越往前一滚,看起来狼狈无比,王大头的摆腿擦过他的头发,呼呼地扫过。
周围的痞子们爆发出一阵喝彩,觉得王大头威武无比,打到这小子就是两三下的样子。
但身处战斗中的王大头,却不这么想,面对这个小子,他忽然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死角!
这个少年,竟然找到了他这招烈虎踢的死角。
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眼光入微的境界,怎么可能找到我单招式的死角?王大头心中惊疑不定,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按捺下这种不安的情绪,继续不停地凶狠出招,也许这个家伙的运气不错,侥幸躲过了两招,那么就打倒这个家伙来恢复自己的信心吧。
“嘭!”
满含平灵的拳头打在墙壁上,青砖全部碎裂。
“唰!”
周围飘舞的落叶都被腿影扫成了粉末。
王大头的招式依然看起来威力无比,但诡异的是,没有一下能再打中寒越。
寒越好像变成了一只幽灵,在风中诡异地穿梭,无论王大头怎么打,也再沾不到他的一片衣襟。
“你招式重复的次数越多,你越不可能打不中我。”沉默躲避着王大头进攻的寒越再一次侧身避过拳头后,忽然开口。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从风中飘进耳朵后,让王大头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这不是侥幸,对方真的看穿了自己招式的轨迹和破绽!但王大头还是不甘心,对方的境界比自己差了太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
半个月前。
“爸爸,你说过我能打败一名‘平天境’的武师,但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寒锋藏皱眉道:“你不会真的想去‘平天境’的虎武师打架吧?算了吧,虎武师的单招跟平灵都不是你能吃得消的。”
寒越翻了个白眼:“原来你是逗我开心的,切!”
“没有骗你!”寒锋藏平常吊儿郎当,但涉及到武学则一脸严肃,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一些没有进入平天境的准虎武师,或者一些刚刚进入‘平天境’的武师,因为这些人,刚刚进入武道的殿堂,所会的招式最多不过两三招,并且都是最低级的单招,你只要能让他们多出几招,再细心观察的话,很容易就能识破他们招式的运动轨迹,到时候,他们对你无可奈何,就是你反击的时候了。”
寒越道:“但是怎么让他们多出几招?”
“自己用脑子想啊!”寒锋藏拍了拍寒越的小脑袋。
……
寒越绕着王大头敏捷的移动,越来越轻松的躲避着王大头的招数,甚至有闲暇回忆起寒锋藏对自己的指导。果然父亲没有骗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虽然付出了代价,被打飞了那么多次,寒越混身是伤,也不是太好受。
而王大头的心已经开始慌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本来在一马平川的道路上行走,却忽然被移动到了一根独木桥身上一样,措手不及,胆战心惊。
“平灵?烈虎踢”!
又被寒越轻而易举地避过来,王大头的脚踢在墙上,气劲鼓荡,墙面一米见方的地方全部出现了裂痕。
“好!!大哥好厉害!!”后方的少年痞子还在卖力地叫好,却完全没有发觉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完全扭转了过来。
“你输了。”寒越丝毫不受王大头的威势影响,在他身边来回躲闪,不断给王大头注入心理压力。
王大头用暴怒来掩饰心底的恐慌,又是三个连环踢,不会动的砖墙成了王大头唯一的泄恨目标。他心里已经很清楚,既然对方能够游刃有余的躲过自己的每一招,胜利的天平看来是不会向着自己这边倾斜了,唯一的希望就在寒越现在只能做到勉强防御,还没有余力进攻,这样耗下去,自己毕竟比对方那么这么多,体力上会占很大的优势,等到对方开始失误的时候……
“哎呀!”一阵剧痛打断了王大头的盘算。他低下头怔怔的看着大腿上被木刀划出的一道长长地伤口,不可置信的喃喃说道:“我居然受伤流血了.”
其实王大头的肌肉很紧,所以寒越这一刀扎得并不深,但是足以让他彻底暴走,又是一招“平灵?直电蟒拳”打来,鼓荡的拳风吹得寒越的头发飘飞。
但是寒越已经收刀退开了两步,轻易避过了拳风。
小巷子里的气氛沉静一种尴尬的沉默里。
“平灵?紫电蟒拳!!”王大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所有平灵都爆发在一只拳头上,拳头像火球一般灼热,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
但这样的威势,却只换来的寒越的一抹冷笑。
“如果打不中人,就算平灵再强,又有什么用?”寒越轻而易举避过了少年钢铁般的拳头。
看着气急败坏的王大头,寒越的唇边浮出了笑容:“也尝尝我的独门绝技吧?”
寒越拔刀!这一瞬间,他的知微境界让眼前的一切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王大头那混合着暴怒与羞辱的全力一拳落空后,还没有及时收回来。寒越的木刀伸出,在王大头拳头伸到极限,上面的平灵力量耗光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敲击在王大头的手腕上。
“劈骨斩!”
硬木刀碰撞着骨头,发出沉闷地声响。这刚好是王大头一招用完,最脆弱的时候,当场就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握紧了红肿起来的手腕。王大头知道,这只手的腕骨在这一击之下,怕是已经裂开了。
“很爽吧?”寒越望着王大头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平静微笑的问。此时他满脸是血,左脸还高高肿起,牙齿缺了一颗,可这有些滑稽的笑容看在观战的少年痞子眼里,却只感觉到可怕。
“老子要杀了你!!”王大头红了眼睛,发疯似地一拳向着男孩打来,但是已经毫无招式可言,更加没有可能打中寒越了。
疯狂的王大头更加大声的咆哮,像是一只暴怒而笨拙的灰熊被高明的猎人逗得发狂,却无处发泄,只能胡乱拳打脚踢着,在寒越眼中看来,破绽越来越多。
寒越开始反击,因为时机和角度非常完美,木刀居然深深的刺入王大头的肩头,拔出来时带出了一蓬血花。
接着又是一刀刺入左肋,再一刀,刺穿了他的小臂。
王大头彻底崩溃了,之前愤怒的吼叫,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哀嚎。
“别打了,求求你!”王大头终于开始求饶,他此生都没有受过这么痛苦的折磨,此时所有的信心和威风在这几刀下早就消失不见。他不是没有打架打输过,但输的这么诡异,不久之前还是随便蹂躏对方,结果莫名其妙就被越级干翻,这种超出逻辑的诡异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认输,放过我吧。”王大头躺在地上,哀求道。他已经没有爬起来再战的勇气。只希望对手能够放过自己。
“你刚刚打飞我九次,那我也再刺你九刀就放过你,好不好。这是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寒越在王大头,每刺一刀,就认真地数数。
第九刀刺下,王大头反而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解脱了。还好这个男孩虽然厉害,毕竟年纪小,报复心不算太强,否则的话,早就一刀把自己的脖子刺穿了。
“啊!!”王大头看着寒越在自己小腿上刺下第十刀,完全崩溃了,哭号着骂道:“不是说好只有九刀吗?”
寒越面色平静,看向楚羽,朝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那些小痞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刚刚那九刀是我还的。还有九刀,是为楚羽还的。欺负我兄弟,就和欺负我一样。”说着,木刀再次刺下。周围的小混混们看到寒越如此狠辣,再也顾不上王大头,转头一哄而散。
在一旁的楚羽红了双眼,他静静地站在风中,望着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身影,强忍住才能不哭出来。这是自己这一辈子,第一个愿意和自己做朋友,认自己做兄弟的人。这一刻,楚羽暗暗发誓,以后都要认定那个男孩为大哥,一辈子为他卖命。
“救命啊——”王大头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小巷子里回响。
……
十八刀。
寒越收刀退步,站在了五步之外,王大头倒在巷子里,时不时呻吟一两声,看起来极惨,但寒越下手狠有分寸,不会有性命之忧,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残疾。
“越哥!就这样放他走吗!?他刚刚可是想杀了你呀。”楚羽看寒越收手,有些担心王大头伤好了之后会想办法报复。
“我毕竟没有死。”寒越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我们不怕别人来找麻烦,但也不能做的太绝。”
楚羽摇头道:“越哥,听他说你……你天生精虚不通,但是王大头他还可以修行呀,万一他成为了一名虎武师,再回来报仇……”
寒越想了想,最后还是朝楚羽微笑的摇了摇头,对王大头说:“自己爬起来,滚吧。”
楚羽心中叹气,心想越哥心地果然太善良了,如果换做是自己,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王大头艰难的站起来,一步步挪到了巷子口,忽然停下来,转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寒越。”
“寒越。”王大头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凄凉的一步步走出了巷子。
楚羽又焦急地道:“越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去把他追回来,不然真的会被王大头报复的。”
寒越拍了拍楚羽的肩膀,微笑道:“别怕!只要我们不怕他,那么他就算再来十次,我也能让他每次都躺着回去。我先回家了”
小巷子十几米的外一座酒楼的楼顶上,寒锋藏蹲坐在屋檐上,看着从小胡同走出来的寒越,叹了一口气:“小寒越,恐怕这次不能帮你治伤了。”说完,理了理背上的行囊,高飞纵起,如大鸟一般消失在低沉的夜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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