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阉宦到处搜罗美女?
京城方府
薛家的车马一到,方府里立刻出来几个仆役来搬运行李。
一个年纪约摸五十上下,气度非凡的嬷嬷对薛崇德说,“我姓秦,方大人请我来教养府上的小姐,不知道是哪一位?”
薛崇德立刻把薛雯叫了出来。
薛雯给嬷嬷行了个礼。
秦嬷嬷笑道,“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先随我来吧。”
薛雯心里暗道不好,这嬷嬷皮笑肉不笑,不是好预兆啊!柳氏抱着老三在后面干着急,可她被一个大丫头拦住了。
“大娘子,您不用担心,老爷叮嘱过,薛姑娘性情桀骜,得好好教习。”
“京里不同别处,规矩是一点不能差,就连您跟大爷也都是安排了先生和嬷嬷教习的。”
“先休息一晚,等大人下了值,自然会来跟大爷和大娘子说。”
柳氏扯了扯薛崇德的衣角,“我怎么感觉在这里束手束脚的?”
薛崇德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乱应承着说,“天子脚下,谁敢随随便便的,你当是咱们在村里的时候没人管没人问吗?”
柳氏给老三擦擦口水,郁闷的说,“可是长这么大还要从头学,感觉怪怪的。”
“忍忍吧,反正咱们也习惯了不是。”薛崇德对京城并不陌生。
他十四岁以前在这里住过,十几年过去,再回到这里,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一路劳顿,洗漱完,去见过方先生续娶的廖氏,就各自回房。
到天快黑的时候,方先生回来了。
薛崇德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柳氏和薛衍,老三一起去拜见。
方先生笑着说,“算着你们这几天到,可还住的习惯?”
薛崇德憨笑道,“还好,就是有些拘谨。”
“京里是这样的,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昨日又收到北方盗匪做乱,请求朝廷派兵征剿的奏折,今日已经是卧床不起了,内阁请立太子,皇上尚未批复。”
“如今局势动荡,事事皆需谨慎,你们且在府里安心住着,不要随意出门,以免招惹祸患。”
方先生叮嘱完就命人传膳。
吃饭的时候,薛雯板着脸进来了。
秦嬷嬷只教了几个时辰,她现在的言行举止与之前已经大不一样,有那么点大家闺秀的意味。
方先生很满意的对她说,“在家里不用拘着礼,出门是一定要循规蹈矩的,你也不用板着脸给我看。”
薛雯立刻塌了架子,大步走到方先生身边撒娇,“可累死我了,比画一天画都累,都不让我缓缓再学。”
方先生宠溺道,“累总比丢了命好,就你这脾性,谁能护得了你。”
正说话间,门子来报,“相府李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他的消息倒是灵通。”方先生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薛雯有些疑惑,看方先生的样子似乎对李冉很不满。
李冉穿了一身织锦团花纹的长衫,戴着儒帽,气质翩翩的进来,嬉皮笑脸的说,“来得巧了,我也还没用饭呢,先生,可容我蹭一顿?”
“没个正行,下首坐去。”
方先生一如即往的严厉,但是没撵他出门,只斥责道,“你们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李冉神色一正,严肃道,“皇上荒淫无道,才选了秀女又搜寻美色,连寡妇都不放过,由着那群阉宦损了英名,刘顺此贼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方先生的头有点疼,“男婚女嫁的事情你爷爷都不管,何须你来多言!”
李冉忍了忍心头的怒火,拿起筷子说,“不提这些,吃完饭我就家去,不带累先生就是了。”
方先生把筷子一扔,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了屋里。
薛崇德不知道该怎么劝和,对李冉说,“来就来了,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干什么,真不晓事儿,先生年纪大了,被气着了怎么办?”
他数落了几句,忙追过去劝慰。
李冉一个人吃菜很没趣,对薛雯说,“你们不要出门乱逛,那老阉宦到处搜罗美女呢,只要是被他瞧上的,管你是谁都要弄进宫去。”
薛雯这才明白方先生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也感觉很震惊,一国之君怎么能荒淫到如此程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怎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问。李冉吃了一口菜道,“说起来还是那本《倩女幽魂》惹得祸,那本画册不知道怎么到了刘顺手里,他把画册献给皇上后,皇上立刻觉得后宫嫔妃没一个能入得了眼的了,整天闷闷不乐。”
“那刘顺可不得上前讨好,他一不当值,就带着小太监们满大街遛达,看到容貌稍微过的去的,就往宫里抢,昨日竟然抢到了给事中赵大人的寡嫂头上。”
薛雯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地上,给事中是实打实的五品官,这些太监也太猖狂了。
“不仅如此,后来赵大人进宫讨人,那阉宦却道,进了宫的女人只有死了才能抬出去,赵大人当场气吐血。”
李冉说的义愤填膺。
薛雯问道,“那朝中就没人敢吭一声吗?”
“哼,敢吭声的现在都在诏狱里待着呢。”
“御史李大人,杨大人,王大人,礼部侍郎张大人,现在生死不知,你们说说,我还能袖手旁观吗?”
李冉无比正义的咆哮。
柳氏低着头喂老三,在她眼里天大地大,谁坐牢,她也得先把小儿子喂饱。
薛衍一脸懵逼,他不懂那什么什么大人坐牢,你生什么气。
薛雯虽然明白,可她更清楚自己只是个草民,要有草民的觉悟。
于是乎,气氛很冷。
李冉很失望的对薛雯说,“我以为你会懂我,算了,我回去了。”
他落寞的往外走。
薛雯站起来对他说。
“谢谢你,虽然你护不住那些大人们,但是你护住了我,我决定了,这件事情没平息下来之前不出大门。”
李冉回头一笑,眼里满是神彩。
“无论局势怎样崩坏,总要有人来扭转乾坤,我虽不自量力,但是做了,我就问心无愧!”
他坚定的走出去,那一刻薛雯突然有种熊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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