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祝非晚在老太太那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短暂停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她的眼神在老人安详的睡颜上停留片刻,随后提起了旁边静静等候的医药箱,缓缓走出房间。
那些原本围聚在走廊,交头接耳的医生们,感受到这股气势,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道.
他们的头低垂,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几分不甘,先前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沉默。
“你这就走吗?”
秦嫣从屋内追了出来,秀眉紧蹙,眼中满是不舍与焦虑。
祝非晚身形微微一侧,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药方不是已经交给你们了吗?按方抓药,悉心照料,老太太自会好转。”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那几个庸医实在让人不放心,奶奶的病情还得靠你亲自过问才行。”
秦嫣的声音越来越细,脸颊因羞愧和焦急而染上了绯红。
她记得,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在质疑祝非晚的能力。
“放心,一周后我会准时前来复诊。”
“嗯,我等你。”
秦嫣低下头,慌乱中转身离去。
祝非晚缓步下楼,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秦嫣责备那些医生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有的人态度转变之快,比翻书还要迅疾。
她目不斜视,穿过一楼那宽敞而富丽堂皇的大厅,陆怀瑾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正慵懒地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祝非晚没有作任何停留或招呼,直接向大门走去。
她拉开车门,正欲踏入车内,却不料一只修长的手脚挡住了去路。
“游轮上的那两个歹徒,是你解决的吧?”
陆怀瑾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然而,祝非晚却异常镇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用手术刀救人可以,陆少爷若是想体验一下,我不介意让你试试。”
“这么说,人不是你杀的?那枪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腰间别着一把枪。”
陆怀瑾步步紧逼,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噗嗤。”
祝非晚轻笑出声:“那是我家孩子的玩具枪,陆少爷该不会当真了吧?”
她的笑容明媚而迷人。
那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她冷漠而疏离的表情。
“陆少爷似乎对我之事颇感兴趣?但我已明确警告,报警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陆少爷不愿家中后院起火,最好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言毕,祝非晚抬腿,轻轻一踹,陆怀瑾吃痛,眉头紧锁,急忙收回了阻挡的脚。
她没有回头,径直步入车内,随着“嘭”的一声,车门重重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安全带一扣,引擎轰鸣,她故意加大了油门离去。
对于陆怀瑾的纠缠,她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觉得这种行为肤浅且幼稚。
“陆先生,您没事吧?”
刘宽匆匆出现,目睹这一幕,心中惊骇不已。
这位名叫祝云染的女子,竟敢如此对待陆先生,难道她真的疯了吗?
他连忙递上一方精致的手帕,态度恭敬至极。
陆怀瑾接过手帕,轻轻擦拭着脸庞,非但没有愤怒,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这让刘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陆先生......笑了?
“关于祝云染的信息,调查得如何了?”
陆怀瑾的语气瞬间由温和转为阴郁,仿佛刚才那个微笑只是错觉。
“先生,祝云染的背景资料十分蹊跷,所有信息都被刻意模糊,我们几乎一无所获。不过,出入境记录无法篡改,我们发现她五年前离开,最近才回国......至于她现在的住处,我们已经查明......”
“确切的离境日期是什么时候?”
陆怀瑾皱眉追问。
“五年前的七月八日。”
七月八日?
那不是祝非晚遭遇火灾次日吗?
如此巧合?
“先生,我怀疑有人故意隐藏了祝云染的身份信息,至于是谁,目前尚未查明。”
“继续查!”
“是!”
祝非晚,那个五年前便在熊熊烈焰中消失无踪的女子,为何陆先生此刻要重新提起?
他暗自思量,尽管时间流逝,但在他的心里,陆太太的位置始终为祝非晚所占据,无人能替。
那日。
夜已深,时针悄然指向十一点,陆先生忽然决定前往墓地。
刘勤与他一同,撑着伞,默默跟随在陆先生身后,三人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单。
墓碑前,陆先生一站就是一夜,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有雨水不断冲刷着石碑。
刘宽在那一刻意识到,陆先生看似冷硬的外表下,或许藏着对祝非晚深深的爱。
......
雨点如密集的鼓点,无情地敲打在肌肤上,带来阵阵刺痛。“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刘宽提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微弱。“回沁园。”
陆先生的回答简洁而坚决。随着秦老夫人的苏醒,他留在这里的意义似乎也随之消散。
秦家自有其安排,无需他过多操心。
他大步走向停在雨中的车,动作利落,拉开车门,身形一闪而入。
刘宽紧跟其后,尽管大雨倾盆,也迅速坐上了驾驶位,只是在发动引擎前,他略作犹豫。
沁园,那栋与祝非晚曾经的居所布局相似的别墅,五年来首次被提及。
......
夜色已深,雨势未减,沁园在雨幕中更添几分凄凉。
陆怀瑾踏入别墅,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场夺走祝非晚生命的火灾,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他记得,当得知火灾消息时,自己竟是在第二天,赶到现场,面对的只是一片废墟和警方的无果报告。
祝非晚的DNA在厨房门口被发现,证实了她最后的所在。
那一刻,陆怀瑾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所有的怨恨在死亡面前变得苍白无力。
他虽然曾对祝非晚心存芥蒂,但当真正面对她的离去,心中却只有难过。
“祝非晚......”
他在梦中低语,雷鸣与闪电交织,将他从梦境拽回现实。
汗水浸湿了衣衫,刘宽闻声赶来,面对陆怀瑾的质问,他颤抖着重复那个不愿面对的事实。
陆怀瑾的提问如同梦呓,而高烧让他意识模糊。
“烧没了?”
刘宽慌乱中点亮灯光,发现陆怀瑾满脸是汗,体温灼热。
“爷,您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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