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滚筒被秦野一脚踹了下去。
沈云浠的小拳头都没挥出去。
看着背影清贵挺拔的秦野,沈云瑶心跳漏了一下。
幼年时,她记得有一年大雪,积雪很深,她偷偷溜出去玩,结果外面的雪,比她人还高,她陷在雪里,走不动了。
哇哇大哭。
后来,有个可爱的小公子,将她从雪里背了出来。
稚子的后背,瘦瘦小小的,背着她在雪地里也是寸步难行。
却也没有丢下她。
而滚下台阶的吕蒙,龇牙咧嘴,表情欲裂,感觉五脏六腑都疼,“谁敢踹老子!”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看到秦野,他脸色近乎扭曲,看得出来,他很想骂人,却又顾忌着秦野的身份。
“郡王,你,你是不是有病啊!”吕蒙咬牙切齿!
莫名其妙踹他!
“在宫里动手动脚,吕蒙,你那双手是不想要了?”秦野声音冷锐。
“谁动手动脚了!你少冤枉人!”吕蒙不认。
他是想对沈云瑶动手,但还没碰到人,就被踹了下来。
秦野警告的看着他,“你待会儿最好别犯在我手里。”
吕蒙一噎。
等会还要上擂台呢。
单打独斗,他是打不过秦野。
但他有先锋官啊!
等屠夫把你们都撂倒,老子就是第一!
周洋打赢了他们,就会败给他。
吕蒙心里是稳操胜券。
“我懒得跟你说。”吕蒙啐了声,叫来两个小太监,扶着他上去。
殿内,太后晕倒,以至于暂时无人无关注到殿外的小插曲。
秦野转回头,上下打量沈云瑶,“你没事吧?”
沈云瑶垂头,“没事,多谢郡王相助。”
秦野拧眉,“我与你哥是至交,你我不必如此生疏,沈三没事,现在太医院,中毒的另有其人。”
孙大中毒,沈三心有愧疚,便去了太医院,确认孙大死不了,他才放心。
沈云瑶闻言,松了口气,“多谢郡王告知……”
“说了不必如此生疏,跟沈三一样,叫我阿野就行。”秦野面色淡然道。
沈云瑶一怔,“阿野?”
话音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竟然真的叫了?
他可是郡王啊。
如此称呼,想必是极亲近的人,才会叫。
她怎么可以跟着喊阿野?
沈云瑶眉眼间露出一丝懊恼,秦野却笑了,“偏殿你们就别去了,安心去宫道上等着看比试吧,沈四,小时候我背过你,也算于你有恩吧,可否帮我个小忙?”
沈云瑶眼眸微闪,“郡王请说。”
只见秦野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来,“拿着。”
沈云瑶微愣,“郡王这是……”
“帮我拿着。”秦野再次强调,沈云瑶觉得不妥,却也只好双手仔细捧着,便听郡王说,“我一会儿要上擂台,擂台上刀剑不长眼,这玉佩是我母亲送我的,正愁找不到地方安置呢,就请你帮我暂且保管一下吧。”
沈云瑶愣住,“这不合适,如此贵重的玉佩,我……”
她张口就是拒绝。
“就是贵重,才要请信得过的人代为保管,放在别人那,我还怕被人昧下呢。”
秦野不给她说完的机会,语气颇为轻松打趣,“沈四,你不会昧下我的吧?”
沈云瑶有些手足无措的说,“自然不会!”
秦野勾唇,“那好,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罢,他转身下了台阶,直奔演武场。
一转头,对上沈云浠恍然大悟的眼神,她说,“这个四姐夫,我认了!”
沈云瑶:“……”
“别胡说,这是在宫里,当心惹祸上身!”
沈云瑶拿着这枚玉佩,跟捧着个烫手山芋一样。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这玉佩,一面刻的是鲤鱼,一面刻的是龙纹。
瞧着有鱼跃龙门之意。
沈云瑶握着玉佩,温润的质地却叫她手心发烫。
“难道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沈云浠嘀咕。
沈云瑶拿她没办法,“你刚说太后晕了?此时不宜惹人眼,先离开这。”
太后被掐人中,掐的醒过来。
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皇上,你要杀哀家?”
太后晕厥前,看到刚刚握刀砍人溅血的,是皇帝!
皇帝连忙扔开手中的刀,“母后,你是朕的母后,朕怎会杀你,朕刚刚是在处决偏殿下毒之人。”
“母后来的不巧,叫血腥吓到了吧?”
皇帝一脸关心。
太后惊魂未定,在吕国公的搀扶下,心有余悸的站起来,扫了眼偏殿被杀之人,她又大动肝火!
“你说这是下毒之人?荒唐!她们分明都是哀家拨到你身边伺候的人。”
“皇上,你是对哀家有何不满呐?要借着下毒的由头,杀光她们?”
“你就不怕外头人说你残暴吗!”
偏殿中人,大气都不敢出。
说皇上残暴,这可是死罪啊。
这话也只有太后说得。
吕国公亦是眉头紧皱,皇上借题发挥,死的宫人当中,便有吕家的眼线。
查下毒是假,剔除吕家和太后的人才是真。
皇上都会跟太后耍心机了。
“母后说的哪里话,朕岂会对母后不满。”皇帝叹了声,“实则是这些人,不知奉了谁的命,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朕若是宽容她们,母后可想过后果吗?”
太后冷哼一声,“什么后果,皇上你这是草木皆兵,这是宫里,宫规森严,谁敢下毒?”
“即便是有人下毒,查出来,处死那一人即可,皇上何至于将她们全都处死?”
“作孽啊,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太后一脸痛心疾首。
字字句句,无不在斥责皇帝残暴不仁。
皇帝扫了眼这些尸体,抖了抖龙袍上的血迹,面色从容,方才不紧不慢的说,“母后,帝王不能相信任何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对朕有威胁的人,这是母亲你教过我的。”
“今日她们敢给沈三等人下毒,来日,便敢给朕和母后下毒,若不严惩,如何威慑宫中?”
“母后为何不想想,何人手伸的如此长,在宫中培养心腹,于宫中下毒?如果这些人是用来对付朕和母后的,母后难道就不怕吗?”
太后一噎。
这些人就是她的心腹,还有几个是吕家的心腹。
她如何不知。
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吕家毕竟是臣子,纵吕家权势滔天,也不可当众不敬帝王。
否则,便是谋逆,便是叛贼。
太后看着皇帝沉静从容的面庞,她心知,皇帝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谋算,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
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皇上,哀家教你的,你学的很好,可哀家还教过你,只有咱们母子一心,才能稳固朝堂啊。”
皇帝微笑,“朕与母后当然是一条心。”
母子一心,便是让吕家在朝堂上一手遮天。
这皇位,干脆让给吕家好了?
迟早有一天,他要废了外戚干政。
皇帝眸光幽深而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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