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瑶一愣,“可您是他母亲……”
长公主笑了笑,“阿野不是小孩子了,本宫即便是他亲娘,也得有分寸呀。”
“他托付出去的东西,谁知他安的什么心,本宫替他收回,万一惹他不高兴,本宫怕是也不便请你来哄他。”
沈云瑶听的有些不好意思,“您言重了。”
长公主瞥了眼假山后,“不言重,本宫说的可都是实心话。”
这玉佩没还回去,沈云瑶揣也不是,不揣也不是。
长公主看出她的为难,“收着吧,等找着他,你再还给他便是。”
沈云瑶也算有了个台阶,“是。”
“本宫今日新得了个厨子,会做各种糕点,正好你来了,帮本宫尝尝,看看哪款味道最好?”
长公主面前的矮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沈云瑶低头一看,眼神中透着讶异,这点心,好像都是她喜欢吃的。
长公主难道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不,不会,可能只是凑巧罢了。
长公主府的厨子,恰巧会做这些点心。
沈云瑶尝过点心后,陪长公主说了会话,就告辞离开了。
长公主语气清幽,“出来吧。”
假山后的秦野站出来,走到沈云瑶坐过的位置,盘腿而坐,拿着碟子里沈云瑶没碰过的糕点吃了起来。
长公主打量着他,“说说吧,将鱼龙佩给她,又不见她,是何居心啊?”
秦野想了想说,“居心不良。”
长公主:“……”
“别有用心。”
“……”
“居心叵测?”
长公主无语,“你还是本宫的儿子吗?怎如此龌龊。”
秦野叹了声,“母亲,沈四与你都是遇人不淑,你说她能再接受我吗?”
长公主:“……”
这要不是亲儿子,果断叫他爬!
“我为了和沈四有点联系,只好出此下策。”秦野大方承认。
这是他的小心机。
小伎俩。
玉佩要是还回来,想再见沈四,就不好找借口了。
长公主紧盯着自家儿子,“沈云瑶和离过,你真的不介意?阿野,你可要想好了,你若只是一时兴起,便不要去招惹她,否则便是真的害了沈云瑶一辈子。”
“母亲呢?”秦野反问,“我求沈四,母亲赞同么?”
长公主顿了顿,直言道,“沈云瑶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你若真心喜欢,本宫又何故要拦你。”
秦野咧嘴一笑,“成,等我给你追个儿媳妇回来。”
长公主哼笑,“不是本宫打击你,你想追沈云瑶,恐怕没那么容易。”
被情伤过的女子,是很难再相信情爱的。
“母亲,你们说什么呢,哥哥要追谁?”秦悦走了进来。
笑嘻嘻的贴到长公主身边。
她好像听到了沈云瑶?
哥哥不会要追她吧?
秦野微笑,“悦儿,还记得哥哥教过你什么吗?”
秦悦立马正色起来,脸色严肃道,“记得!悦儿不聪明,还被孟氏养歪过,所以不能耳根子软,不能轻信外人的话,不能受人挑拨,被人利用,只能相信哥哥和母亲!”
秦野点头,“很好,所以今日听到的,要保密知道吗?”
秦悦笑容灿烂,“我知道!”
秦悦现在不傻了。
母亲和皇上,都是向着沈家的。
所以她不能和沈家人过不去。
更不能结交一些对沈家不利的人。
秦悦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安心做个郡主,富贵闲鱼躺平即可。
秦悦苦过,所以她知道现在的日子,是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富足。
她很满足。
勾心斗角,怪累的,不适合她。
安心享乐不好吗。
温九书又等了几日,肚子还是没有发作的迹象。
直至冥阴节这日,肚子终于疼了起来。
幸好,侯府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
有经验的接生嬷嬷,沈肆就请了四五个,太医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快马加鞭的请到了侯府待命。
以防侯夫人产子,出现任何意外。
温九书被安置在提前布置好的产房里,四五个接生嬷嬷围着她,这些接生嬷嬷,或家眷,或子孙都捏在沈肆手里。
他不允许夫人产子,出现丁点的意外。
可他却不能代替温九书生孩子的痛。
痛!
太痛了!
发作时,肚子有强烈的下坠感,伴随着宫缩一阵一阵的疼痛,刚开始温九书还能忍受,后来宫缩加重,她忍受不住,纵然咬紧牙关,也从牙齿缝里溢出痛苦的闷哼声。
宫缩时,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凌迟。
“夫人,您忍着些,屏气用力,若是将力气都喊叫出来,等会就没力气生孩子了。”
经验老道的嬷嬷一边接生,一边叮嘱她。
温九书咬牙点头,表示知晓。
彼时,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头发衣裳,温九书身上盖着薄被,双腿被分开,接生嬷嬷在一旁教她怎么用力。
沈肆站在门外,来回徘徊,他耳力尖,几次听到夫人忍受不住的痛苦叫声,但都被她压抑了回去。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换出来一盆盆血水。
当又一次听到夫人压抑的声音时,他从中听出了哭腔,沈肆再也忍不住上前,想进去,却被嬷嬷拦了下来,“侯爷,产房污秽,血气重,您不能进去,里头有几个接生嬷嬷守着夫人呢,侯爷可安心等候。”
“我夫人很痛,你没听到吗,我怎么安心!”沈肆面色紧绷。
眼中满意担忧。
心口揪成一团。
嬷嬷心想,女人生孩子,都有这么一遭的。
不过看侯爷如此担心他的妻子,嬷嬷便安抚道,“侯夫人的胎养得好,胎位也正,应是能顺利生产的,侯爷还请稍安勿躁!”
“侯爷,今日是冥阴,里头无事,这外头阴气重,为着夫人能顺利生产,侯爷可得守好外头啊。”嬷嬷又道。
偏生侯夫人就生在冥阴这天。
别的孕妇,可最忌讳冥阴,中元这等节日生产呢。
想都想得到,日子不好。
沈肆手里握着剑,“照顾好我夫人,旁的,无需你们操心,夫人若母子平安,你们都有重赏,若不然,明年的冥阴,也会有人祭拜你们的。”
嬷嬷一听,心口一抖,完了,侯夫人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都得陪葬啊。
嬷嬷更加谨慎,指挥人井然有序,进进出出,万不能出错,一定要保侯夫人母子平安。
温九书大汗淋漓,宫缩的痛,险些使她续不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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