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猛地抬头,眼中的痛苦与挣扎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解释,想反驳,想怒吼,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心,看着她眼中的信任一点点崩塌,化作失望,化作怀疑,最终,化作彻骨的冰冷。
“石心,你别听他胡说,我……”
“够了!”石心猛地后退一步,打断了孙悟空的话,她捂住耳朵,不愿再听下去。师父痛苦的表情,黑袍妖怪笃定的语气,都在告诉她,有些事情,即使再难以接受,也已经是事实。
黑袍妖怪看着石心崩溃的模样,心中得意至极。他就是要毁掉孙悟空,毁掉他的一切,包括他最珍视的徒弟!
“石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走到石心面前,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得可怕,“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徒弟,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用来利用的工具罢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拜他所赐!”
“住口!你胡说!”石心怒吼,泪水夺眶而出,但她心中那份动摇,却随着黑袍妖怪的话语,越来越强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黑袍妖怪站起身,指着孙悟空,声音冰冷刺骨,“你问问他,你身上的妖毒,究竟是谁下的?你问问他,他为何要将你带到这片禁地?你问问他,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石心猛地转身,死死地盯着孙悟空,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期待。她多希望师父能够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让她能够继续相信他的解释。
然而,孙悟空却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的沉默,在石心看来,就是默认,就是承认!
“哈哈哈,孙悟空,你也有今天!”黑袍妖怪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意,“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号称齐天大圣吗?怎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无话可说了吧?”
“我……”孙悟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从未想过要伤害石心,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师父,你说话啊!”石心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孙悟空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没有骗我,你没有利用我,对不对?”
孙悟空看着石心,看着她眼中的泪水,看着她绝望的表情,心中如同刀绞一般。他想说,这不是真的,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可是,他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就像镜子碎了,即使拼凑回去,也会留下裂痕。
“石心,你走吧,离开这里,忘了我……”孙悟空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做她的师父,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我不走!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没有骗我,你没有利用我!”石心拼命地摇着头,她不愿相信,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哈哈哈,真是感人啊!”黑袍妖怪看着师徒二人痛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变态的快感,“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孙悟空,你今日,必死无疑!”
黑袍妖怪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光,朝着孙悟空冲去。他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罡风,直取孙悟空的心脏!
“师父,小心!”石心惊呼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黑袍妖怪一掌震飞,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石心!”孙悟空目眦欲裂,想要起身,却力不从心。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袍妖怪的利爪,朝着自己的心脏刺来,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难道,今日,便是我孙悟空的死期吗?
生死关头,孙悟空脑海中却奇异地平静下来。他想起自己从顽石中诞生,大闹天宫,西天取经,一路走来,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悲凉更甚。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娇喝,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孙悟空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自己身前,硬生生地接下了黑袍妖怪的致命一击!
“石心!”孙悟空目眦欲裂,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竟然会是石心,用她那瘦弱的身躯,为自己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石心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但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地盯着黑袍妖怪,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黑袍妖怪看着石心,眼中闪过意外,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嘲讽所取代,“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真是愚蠢!”
“要你管!”石心咬牙切齿地说道,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将她胸前的衣襟染成刺眼的红色,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黑袍妖怪,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救得了他吗?”黑袍妖怪冷笑,“你太天真了!今天,你们师徒二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那你就试试看!”石心怒吼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黑袍妖怪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这…这是什么力量?”他看着石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石心没有理会黑袍妖怪的惊讶,她缓缓站直身体,周身涌动着一股狂暴的妖力,将周围的树木都震得瑟瑟发抖。
孙悟空看着石心,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看着她周身涌动的力量,心中震撼无比。他怎么也没想到,石心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难道是…”孙悟空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石心,快停下,你会控制不住它的!”
“师父,我已经没有选择了!”石心转过头,看着孙悟空,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决绝,“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我更不能让你死在他的手里!”
“可是…”孙悟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石心打断。
“没有可是了,师父!”石心转过身,直视着黑袍妖怪,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哈哈哈,好!好!好!”黑袍妖怪怒极反笑,他周身的黑气翻滚得更加剧烈,仿佛化作实质一般,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石心,不要!”孙悟空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石心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手中那根毫不起眼的木棍之上。木棍上,突然燃起熊熊烈焰,那火焰,不是金色的,也不是红色的,而是一种诡异的黑色,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去死吧!”
石心怒吼一声,挥动着手中的木棍,朝着黑袍妖怪,狠狠地砸了下去!
那一刻,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黑色火焰挟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黑袍妖怪首当其冲,他瞳孔骤缩,那原本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的攻击,此刻却带给他一种心惊肉跳的死亡威胁!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怒交加,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轰隆!”
黑色火焰轰然砸落,如同开天辟地般,将黑袍妖怪吞噬其中。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冲天而起的黑色火焰,将原本昏暗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孙悟空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黑色火焰,眼中满是震惊和担忧。他知道,这股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石心所能控制的范围,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石心!”他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却被那恐怖的火焰逼退。
黑色火焰肆虐了许久,才渐渐熄灭。原本生机盎然的桃林,此刻已经化作一片焦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黑袍妖怪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恐怖威压,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师父!”
石心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孙悟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石心半跪在地上,手中的木棍已经断成两截,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石心,你怎么样?”孙悟空连忙冲到石心身边,将她扶起,焦急地问道。
石心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死不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石心!石心!”孙悟空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探向石心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气息十分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绝一般。
“怎么会这样?”孙悟空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石心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恐怕性命难保。
可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法力尽失,根本无法为石心疗伤。
“该死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孙悟空咬着牙,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观音菩萨之前曾送给他一颗仙丹,说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那颗仙丹,塞进石心的口中。仙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流遍石心的全身。
石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孙悟空见状,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抱着石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石心,都是师父不好,都是师父害了你…”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如果不是因为他,石心也不会被卷入这场纷争,更不会身陷险境。
“师父,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太任性了…”
石心虚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孙悟空连忙低头看去,只见石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石心,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孙悟空激动地问道。
石心摇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了,师父,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你叫我怎么不担心?”孙悟空心疼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有多危险?你差点就…”
“师父,我知道错了。”石心打断了孙悟空的话,眼中含着泪水,“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擅自行动,更不应该动用那股力量…可是,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我害怕你会…”
石心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
孙悟空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傻丫头,师父这不是没事吗?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师父,那黑袍妖怪他…”石心抬起头,看着孙悟空,眼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他已经被我打败了。”孙悟空说道,“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真的吗?”石心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担忧所取代,“可是,师父,他临走之前说过,他还会回来的,而且,他会变得更加强大…”
孙悟空沉默了。他知道,石心说的没错,黑袍妖怪并没有被彻底消灭,他还会卷土重来,而且,下一次,他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难以对付。
“石心,你放心,师父一定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孙悟空看着石心,眼中充满了坚定。
“可是,师父,你现在的力量…”石心担忧地看着孙悟空,她知道,师父现在身受重伤,法力尽失,根本不是黑袍妖怪的对手。
“放心吧,师父自有办法。”孙悟空神秘地笑了笑,眼中闪过狡黠。
“什么办法?”石心好奇地问道。
孙悟空却没有回答,他站起身,看着天边那渐渐消失的黑云,眼中闪过精光。
“石心,我们该走了。”
“去哪里?”
“去一个,可以让我快速恢复力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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