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还是春日,可是这么日,就前些日子在河边清洗了一下身体,云珞珈觉得自己都要馊了。
她本想着与君青宴一同过去的,可是实在是受不了了,还是决定先洗个澡再说。
军营中都是男人,条件也跟京都没有办法比。
热水是有,但是浴桶却是没有的。
他们只有洗衣裳的大木盆,给云珞珈凑活用一下。
条件在这里,云珞珈倒也不矫情。
她仔细的清洗了身体,脑海中一片混乱。
战争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倘若那日她杀了夜承宣……
这场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夜承宣死了,以北疆皇帝对夜承宣的宠爱,估计会与澧朝不死不休。
所以,她杀不杀夜承宣,这场仗都是要打的。
她方才走神,洗了一半才想起江离忧也在。
江离忧也是那日跟她一起在河边简单洗了下。
她招呼着江离忧一起过来洗洗。
她悄悄的从空间拿出一个新的面巾递给江离忧,催促她过来一起洗。
战争已经开始了,战场刀剑无眼,江离忧不适宜在这久留。
云珞珈想着,等君青宴回来,跟他商量一下,让人送云赫和江离忧先回京都去。
两人互相擦洗干净。
云珞珈将君青宴让人给她拿的小号军装剪短了些,给江离忧先穿着。
她则去君青宴的衣柜找了套衣服暂且先套上了。
暂时就只有这个条件了。
她不太方便在江离忧面前暴露空间,所以只能让她先将就着了。
两人洗好后,有士兵送来了饭菜。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云珞珈实在是累的不行,也没能好好吃顿饭。
军营虽然是粗茶淡饭,两人也吃的很香。
这些日子清醒的时候都是在跟大家一起赶路,根本就没有时间跟君青宴单独的聊聊。
今日安稳下来了,她想跟君青宴好好的聊聊。
吃饱之后,她让江离忧先在这里休息着,她出去找找君青宴。
这里是君青宴的生活营帐,平时无人敢过来,所以云珞珈并不担忧有人来吓到江离忧。
江离忧想跟云珞珈一起去,但想到她不喜欢有人跟着,便点头留下休息了。
云珞珈穿着君青宴不合身的衣服走出营帐。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就黑了,这会外面架起了我篝火。
边境的风异常的凛冽。
虽已入春,依旧是狂风呼啸。
风中卷着黄沙,漫天飞舞,吹得篝火明明灭灭,柴火不断地发出“噼啪”声。
云珞珈看了眼随风飞起,又在空中熄灭的火星,眼底的光点随之明明灭灭。
她走到一个守卫兵面前,询问他,“小兄弟,你可知摄政王如今在何处?”
她只知道君青宴去见军营的几位将军了,却不知道他们在哪个营帐。
忽然,她隐约听到了单衡的声音。
刚好在此时,守卫兵回答了她不清楚。
守卫兵是看着君青宴带着云珞珈回来的,此时又见云珞珈穿着君青宴的衣服,自知此女与摄政王不一般,自是不敢敷衍她。
不过他只是一个守卫兵,真的不知道云君青宴在哪里。
“好的,谢谢!”
云珞珈对着守卫兵道了谢,随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军营的守卫不认识云珞珈,但是却认得君青宴的衣服。
因为穿着君青宴的衣服,她在军营中畅通无阻。
在走到君青宴所在的营帐时,被外面的守卫拦住了,“何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两个守卫打量了云珞珈一眼,在看到她身上的蟒袍时,互相对视了一眼。
云珞珈个头娇小,面容精致美好,一眼便看得出来是个女子。
他们都是跟随着君青宴多年的老兵。
虽没有见过摄政王妃,但这些日子也时常听几位将军提起过,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云珞珈的身份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恭敬的给云珞珈行了哥礼,“王爷正与各位将军商议事情,烦请您稍等片刻,容属下去禀报一声。”
“不用了,我在外面等吧。”
云珞珈阻止了守卫兵进去禀报,转身走到了旁边营帐的避风处。
她在这里也能听到里面的对话,没有必要进去打扰他们。
再说,她找君青宴本就是为了私事。
没有必要为了私事去耽误他们的正经事。
里面聊的都是战争战略方案。
都是些云珞珈听不太懂的。
虽然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云珞珈都是看过的,可纸上谈兵跟现实作战还是差很多的。
云珞珈听了个云里雾里的,理清楚了一件事。
他们不熟悉夜承宣的作战习惯.
关于夜承宣就是君玄翊的事情,云珞珈想了想,觉得是该跟君青宴说的。
毕竟她从来都不会瞒着他任何事情。
这次确实是她的不对。
但当时那个情况,她只有那么做,才能够保住云赫的命。
她没有别的选择。
就算是现在,她依旧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君青宴的衣服实在是太大了。
云珞珈没舍得剪掉多余的地方,所以走路的时候都需要提着走。
这会站在帐篷边,她听着里面的谈话,无聊的用脚尖轻轻的点着地面。
君青宴虽然是没有指责她,但她知道君青宴是生气了。
这些日子,君青宴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连她的手都没有摸一下。
他对她的态度依旧很温和,可明显的与之前不同了。
他是在生她的气。
君青宴生气,她是可以理解的。
虽说她确实是不得而为之,但换位思考,君青宴这么做了,她也是会生气的。
所以,她在狂风中等了君青宴近一个时辰。
她的错,她认。
一个时辰后,里面的会议终于是结束了。
云珞珈看到云峥张天纵他们走了出来,随后单衡和她没见过的将军也走了出来,却久久不见君青宴出来。
云珞珈站的位置刚好被帐篷遮住了光,他们都没有看到云珞珈。
等了一会,见君青宴还没出来,云珞珈才走了过去。
这次没等守卫兵说话,云珞珈径直的走了进去。
守卫兵转头要阻止她,她就已经掀开帘子进了营帐。
君青宴正坐在书案后,有些疲惫的撑着头看着书案上的公文。
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来,他有些不悦的抬起了头。
在看到来人是云珞珈时,他习惯性的舒展了眉头。
“珈儿怎么来了?”
他没有起身,有些烦闷的揉了揉山根。
这些日子有些累,他也有些乏了。
因为还有些气在心中,所以他今夜准备在这边宿上一夜。
这个营帐虽然是没有床,但是有软榻,凑活一夜倒也没什么。
“我来看看你。”
云珞珈走到君青宴的身后,把手放在了君青宴的太阳穴,想要给他按一按头。
在风中冻了一个时辰的手冰凉刺骨。
她刚触碰到君青宴,手就被君青宴抓住握在了掌心。
“出来多久了?怎么这般冷?”
君青宴心疼的蹙眉,轻轻的揉搓着手里冰凉的小手。
云珞珈弯腰抱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耳边,很是诚恳的低声道歉,“抱歉,让你担心了这么多日子。”
听到云珞珈的道歉,君青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拉过云珞珈,抱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眼底满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你说,我能拿你怎么办?嗯?”
他知道云珞珈单枪匹马去见夜承宣的时候,真的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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