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希飏的洗脑大法厉害呢?
一句句循循诱导,宗政禹还真说不出来:愿意!
必须不愿意啊!
他能愿意她身子创伤,愿意她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愿意自己的女人孩子一尸两命?
谁能愿意!
他最终开口:“依你。”
见他压根不在乎这些事,很随意的样子,希飏有些诧异,问:“你不觉得,传宗接代是十分紧要的事吗?”
宗政禹不答反问:“我若那么以为,为何不早日成婚?”
当年刚开始摄政的时候他才十六岁,难道没有很多朝廷肱骨大臣给他议婚?
倘若只是想要子嗣,他早妻妾成群了。
希飏想想也是。
她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不会觉得,我说给你生孩子,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宗政禹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点在哪里。
希飏把网络上非常热门的一句评论拿出来讲:“譬如,生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为什么就是给男的生的?”
这也属于她每日一个恐婚小技巧中的一个。
正因为这些匪夷所思,令人怀疑小脑偏瘫、十年脑血栓的发言,越来越多的女人恐婚了!
她吧,虽然是个医生,但在特工军团,搞研究制药的时间,比行医的时间多。
等待实验结果的时候,她干什么?
5G冲浪啊!
结果,把自己弄emo了!
宗政禹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问题?男子不能生孩子,但想要后代,那就是让女人帮自己帮。妇人相夫教子、女子也不会出去讨营生,能出去做事的男人,不是理所应当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那我不相夫教子呢?”希飏又问。
宗政禹问道:“你当本王是那些连自己的妻儿都养不起的窝囊废么?”
希飏眨了眨眼睛。
行,这个男人靠谱,能处!
反倒是宗政禹很疑惑:“你为何会有这些顾虑?”
希飏眼珠子一转,没回答。
她不回答,聪明如宗政禹,还不能自己推测么?
他是懂捉住重点的:“你所在的什么地方,难不成男人都这般自私、毫无担当么?”
希飏干笑,道:“也不是全部,未尝没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只不过,人海茫茫,大海捞针罢了!”
还是有不少三观正的男人,但那凤毛麟角的,也不一定能让你遇上啊!
可惜的是,往往好男人遇不上好女人,好女人遇不上好男人。
真遇上了,怕不是得烧十八辈子的高香!
听她这么说,宗政禹也算明白,为什么先前一说要成亲,她就恨不能连夜收拾行囊跑路了。
如果他在现代,大概知道什么叫:连夜扛着高铁跑路!
他不喜欢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看着她,道:“你不用担心,我——宗政禹,从不会回避自己的责任!”
“看出来了。”希飏冲他一笑。
可以说,如果不是知道他稳定靠谱,她还真的不可能答应这么快就成亲。
即便知道自己躲不开圣旨赐婚,那肯定也会无限拖延。
真像她跟哥哥说的,要么她守寡、要么他戴绿帽子!
宗政禹这个人,绝口不承认喜欢她、在乎她,但他所思所行骗不了身边的人!
她也不喜欢小女孩谈恋爱那一套,一天天的只知道你爱我我爱你的,好像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有那个黏腻的时间,不如用来多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譬如,把眼前这个疫病妥善解决。
于是,两人也不说别的了,继续讨论希飏写的那个计划书。
宗政禹内心里,除了对希飏的欣赏之外,还多了对她的敬意、与爱惜。
脱去皮相,最真实的希飏,其实不是表面上那个没羞没臊大大咧咧的样子。
这就是为何她在大是大非上从不糊涂的原因,她脑子清醒着呢!
两人谈得差不多了,外间突然传来声音。
“颜楼主,您不可进去!”
希飏抬起头来。
宗政禹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别理他!”
方才还称得上和颜悦色的,此时瞬间又吊着一张脸了。
希飏有点奇怪,问:“昨日他有没有来?”
宗政禹没回答这话。
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肯定是来过,却被他赶走了!
希飏不由觉得好笑,问:“你吃他的醋干什么呢?”
“本王不吃醋!”宗政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的拒绝。
他沉着脸,道:“一个江湖浪荡子,有什么好的。你也不至于喜欢他!”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反应却并不是这样。
他又不是不明白,颜沛是什么性子?
放荡不羁,率性而为,随心所欲。
希飏不也如此?
可以说,两人完全是臭味相投,只要没有立场的问题,成为知交好友太正常了。
更甚者,颜沛也定然能获得希飏的喜爱!
可,宗政禹还是不够了解希飏。
希飏自己跟风一样的性子,但她并不喜欢跟自己一样的人。她更喜欢的,还是温润如玉、情商高、情绪稳定的那一挂的——
男神大哥!
她不喜欢另一个自己。
本来,也不喜欢高冷男人。
不过,宗政禹高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温柔的心,这一点她倒是可以接受。
“嗯。”希飏坦然说道:“我自己不安定,但其实我也不喜欢不安定的生活。”
自己不安定,是被迫的。
她的性子形成这个样子,不代表她自己很喜欢、不代表是她自己愿意的。
小时候被惯坏了,肆意妄为,但不管她怎么跳脱,那也还有个家束缚着,有个框让她很安逸。
人一旦完全自由了以后,未必是好事,结果往往是反面的。
没有牵绊,代表着自己无人惦记。
所以,凡事在适当的范围内,才是最安稳的状态。
希飏心想:我慢慢喜欢宗政禹,也许便是因为他情绪足够稳定吧。
人,往往欣赏自己同类,但会渴望被互补。
宗政禹没想到她会说出心里话,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心中,不知名的喜悦蔓延。
所以,她厌恶束缚,但潜意识里是想要安定的!
希飏又问:“他昨天来了吗?”
宗政禹盯着她,观察她的神情,道:“来了,我把他赶走了。”
然后继续思索方才的问题,他又有些担忧。
摄政王这个位置,其实称得上是空中楼阁,哪怕他把基础打得再牢固,上面还是摇摇欲坠的。
他要怎么才能消弭这些不安的因素,给她安定的生活呢?
这边他在思考重大问题,而希飏已经扬声对外面说话:“颜沛,你的腿伤不着急,等我病好了再说吧。”
颜沛可不是什么“你说我听”的性子,他直接说道:“昨日你病中也便算了,既然你醒了,我总要来探望!”
说着,便操控轮椅要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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