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辛语和吴雪都哭成泪人,特别是辛语,那种永失所爱的悲痛令她难以控制,几乎是被陈冰和楚楚两人架着才走了出来。
夏一凡则还是紧紧地搂着吴雪,低声的安慰着什么。到了门外,又有几个医生忙着过来,找家属签字和谈办死亡证明的事,现场稍微有些混乱。
欧阳一直静静地站着,直到看大家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才快步走到夏一凡面前,先是微笑了下,然后客气地说道:“夏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您可能有点误会,我想,我有必须和您解释一下。”
谁的父亲刚刚去世,心情都不会很好,夏一凡则更是烦躁到了极点。对他而言,父亲的去世,不仅仅意味着一个最重要的亲人的离去,同时也代表着,他要独自一个人来承担远航公司所面临的困境,而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准备好。面对着远航这艘风雨飘摇的巨轮,他感觉自己异常渺小,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做。
至于和楚楚之间的纠葛,更是令他不爽到了极点,毕竟这触及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而这个时候欧阳的到来,显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闪开,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和楚楚没有结婚,她是自由的,刚刚你也看到了,戒指我也扔掉了,从现在开始,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随便了。”他冷冷说道,然后伸手扒拉开欧阳,扶着泣不成声的吴雪,朝电梯口走去。
“可是,夏先生,这里确实有误会,真的,我和楚楚真的没做什么。”
夏一凡停住了脚步,松开了吴雪,转回身用一种略带鄙夷的目光上下地打量着欧阳,好半天,才道:“你是楚楚请来的律师,你的职责是帮助楚楚打好官司,而不应该把精力放在女人上,更不应当在这里跟我磨叽起来没完!”说完,转身离开了。
望着夏一凡的背影,欧阳愣愣地站了半天。夏一凡那鄙夷的眼神令他感到一种莫大的侮辱,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冷笑了一声。
你会为傲慢付出代价的,他默默的想道。
夏远峰这个级别的人物去世,举动自然小不了。尽管远航现在正接受调查,但是亲朋故旧、合作伙伴还是纷纷赶到了滨阳。第二天上午,夏一凡又代表远航集团,在滨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正式宣布夏远峰辞世的消息之后,又对外宣布,由于市场原因,远航准备进行大规模裁员,并关闭部分分公司。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在同一个发布会上对外公布,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纷纷猜测,看来,远航这条大船,离沉没的日子真得不远了。
夏远峰去世的当天,辛语也因悲伤过度,心脏病突然发作,也住进了滨阳第一医院。本来她对滨阳的医疗水平不甚相信,但是,为了不错过夏远峰的葬礼,坚决不同意夏一凡送她去北京或者上海治疗的方案,只好暂时住在这里。
楚楚的心情也非常沉重。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始终住在夏远峰身边,几乎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现在,最疼爱她的夏叔叔离开了,母亲又生病住院,几乎是一夜之间,她好像也长大了很多。几乎全天在母亲的病床前忙前忙后的护理,让辛语都感觉有点吃惊。
辛语的病不算太重,第二天就已经没什么大事了,看着熬了一宿的女儿,说什么也不让楚楚再留在医院,非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争执了一番,楚楚最后还是服从了母亲的安排,另外,她也实在是有点挺不住了,说实话,活了二十多岁,头一次干这么多活,累得她几乎要散架子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她不禁有些惆怅。繁忙的都市、拥挤的人群,喧闹的车水马龙,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跟她没什么关系,站在路边,她感觉自己像一直掉队的孤雁。
她的生活从来都是有专人安排好的,而且,她也习惯了这种安排,可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夏叔叔没了,这一切好像并不那么理所当然了。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先不回陈冰为她安排好的地方,而是开上车,漫无目的地转了起来。开了一圈才发现,好像除了那几个购物中心,自己实在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她想。抬头一看,喜来登国际酒店就在不远处,她的心里猛的一阵翻腾,不禁还是有点疑惑,那天晚上喝醉之后,到底和欧阳在酒店的房间里做了什么呢?
事实上,这件事她始终没弄清楚,从那天之后,欧阳便再也没了消息,她好几次想问问妈妈,可是又不愿意给生病的母亲凭添烦恼,更让她奇怪的是,母亲好像也在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随便吧,她想,既然已经这样了,再纠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欧阳为什么也消失了呢,我们可是有合同的呀,难道官司也不想替我打了吗?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还没等拨号,屏幕一亮,欧阳把电话挂了进来。
“楚楚吗,我在医院大门口,你在哪里?”欧阳说道。
“我......”楚楚四下看了看,好像也说不清楚具体位置,最后,她看了一眼远处的酒店,说道:“我在喜来登国际酒店。”
欧阳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有个文件需要你本人签字。”
“好吧。”
放下电话,楚楚把车开进喜来登的停车场,下车进了大堂,进到一楼咖啡厅,刚要了一杯咖啡,还没等开口喝,便看见欧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在这儿。”楚楚朝他挥了挥手。
欧阳快步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好,从公文包里拿出几页文件递了过来说道:“是这样,法院驳回了我们延迟开庭的申请,所以,我又提交了第二份申请,本案有重要证据需要核实,估计这个申请会批下来,但是,你得在这个文件上签字,下班之前,我得传真过去。”
楚楚看都没看,接过欧阳递过来的笔,草草签上了名字。放下笔,她喝了一口咖啡,略微犹豫了下问道:“欧阳,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就是我喝多的那个晚上。”
欧阳笑了笑道:“没有任何事,就是你喝多了呗。是我把辛阿姨找过来陪你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夏叔叔是当天后半夜突然发病的,那时候妈妈也已经睡下了,电话挂过来,她只是让我赶紧去第一医院,便急匆匆走了。”楚楚边回忆边说:“我当时有点犯迷糊,但意识绝对清醒,妈离开之后,我也很快就到了医院,在这期间,妈妈什么也没跟我提过呀。”
“这很正常,毕竟当时董事长病危,你母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边,更何况本来也没发生什么,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楚楚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道:“那天晚上,一凡怎么也到了酒店?”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是在门口遇到夏先生的。我想,他的误会可能是.......”说道这里,欧阳突然支吾起来。
“快说呀!”楚楚连忙追问道:“可能什么?”
欧阳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轻声地咳嗽了下,低声说道:“你......你平时也裸睡吗,就是......什么也不穿......”
楚楚的脸顿时红了,她避开欧阳的目光,低着头道:“那天,我裸睡了?”
“这个......这个......很裸,好像什么都没穿。”
欧阳的话倒是把楚楚逗乐了,她喝了一口咖啡,脸更加红了起来,好半天才嘟囔了一句:“你......那你怎么不提醒我点。”
欧阳苦笑。
“我的大小姐,我拦都拦不住,你非脱不可呀,光溜溜的......我......”说道这里,他也有点支吾,半天也没吭哧出下一句话来。
楚楚却很快恢复了常态,她把咖啡杯一推,笑着道:“行了,别说了,这事怪我,是我酒后失态,给你和一凡都添了麻烦,还让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说着,她站起了身,继续说道:“我先走了,你赶紧回去传文件吧。”说罢,连账都没结,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
欧阳愣愣地望着楚楚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夏一凡那鄙夷的眼神又浮现在脑海中,令他感到异常的烦闷。他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纸和笔,若有所思......
楚楚快步出了酒店,却感觉心情豁然开朗,仿佛天都蓝了许多。
事情终于搞清楚了,她在心里想道,难怪一凡情绪如此激动,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得发脾气,更何况是他呢,估计从小到大,他也未必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想到这里,楚楚的心里越发愧疚起来,真是该死,以后也要改一改酗酒这个毛病,多亏那天是欧阳这样的正人君子,否则,稀里糊涂的吃了亏,都还不知道呢......
坐到车里,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夏一凡的电话。
“喂,一凡,我想和你说点事。”她柔声说道。
“你又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医院照顾辛阿姨?”夏一凡口气还是很生硬。“算了,赶紧到公司来,有事!”说完,咣当便挂了电话。
楚楚吐了下舌头,心中暗笑,呵呵,熊样吧,醋还吃起来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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