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热带雨林中特有潮湿闷热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浑身还是没有丝毫的力气,甚至连抬手的劲儿都没有。费力的转动了一下脖子,却发现一个黑影正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吃了一惊,差点没喊出声来。
“别怕,是我。”是杨振铭的声音。随着话音,他打开了一个军用手电,柔和的光芒顿时笼罩过来,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有点诡异。
“这是什么地方,你......”吴雪下意识的朝身上摸了下,衣服很完好,她这才又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的想法,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和你阐述的很清楚了,我没有说两次的习惯。”说着,他递过一台卫星电话,接着道:“给你们的公安朋友挂个电话吧,先报个平安,说你在缅甸办完事之后就回去,也省得大家挂念。”
吴雪没接电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杨振铭道:“我的行踪,公安人员自然会掌握,我不会主动联络什么,如果你真是一个守法的人,那你就应该放了我。”
杨振铭清瘦的脸上掠过一丝狡猾的笑容。
“吴小姐,做为启航公司的股东之一,我怎么可能会限制董事局主席的自由呢?不存在什么放不放的问题,你随时可以走。”见吴雪有点没听明白似的,他又往前凑了凑,进一步解释道:“这里是缅甸,距离波昆的农场已经很近了,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说完,他站起了身,把手电关掉,周围随即又恢复了无尽的黑暗。
吴雪能感觉到轻微的脚步声,偶尔还有武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仍旧丝毫动弹不得,甚至想把头抬起来,都异常的困难。
此刻,她才明白了杨振铭话里的含义,她确实是自由的,身边连个看守也没有,身上也没有任何绳索,但是,想动一下手指都难。
这个老狐狸。她在心里骂道。
挣扎了半天,总算把身子侧了过来,借着从林木缝隙中照射下来的月光才发现,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黑压压的集合着百十号人,尽管看得不很清楚,,依然大致能判断出,都是一些强壮的士兵。
这该死的点穴手,吴雪一边想,一边尽力的提高声音喊道:“杨大人,杨大人。”尽管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但那声音就好像被禁锢在喉咙里似的,只是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符,音量也小得很蚊子叫差不多。
正急得没办法,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走过来,等离得近些才看清楚,正是总穿着个白袍子的宽叔。
“吴小姐,老爷让我告诉你,从这里一直往东走,过了小溪在往南大概十公里左右,就到了公路了,顺着公里走不了多远,就是中国地面了,他还说,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吴雪想说话,却发现越着急越说不出来,于是调整了下心态,尽量让自己稳定下来,才能发出声音:“宽叔你等一下。”声音虽然不大,但去表达的很自如。
“还有什么事吗?”宽叔转回身,又站在她身边。
吴雪还是有点着急,一紧张,又说不出话来,只感觉气血在身体里不停的翻涌,好像一锅烧开的水一样。
这玩意还真够邪门的,只要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她在心里暗道,又调整了一阵,这才开口缓缓地道:“你和土司大人说一下,让她带上我吧,我一切听他的安排。”
宽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可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回来,吴雪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不停地朝开阔地那边张望,只见一部分士兵已经开始行动,现在只剩下几十人站在那里了。
天啊,这个杨家土司,不会真得把我丢在这里吧,说我是自由的,可是又不能行动,在这个林子里,用不到天亮,没准就被什么野兽抓去吃了,再说,就算我行动自如,也根本走不出这片林子,这不是摆明了在逼我就范吗!
足足过了有二十分钟,眼看着开阔地那边的人越走越少,最后只剩下几个人,吴雪几乎绝望。一着急,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就差苦出声来。
远远地又传来脚步声,定睛一看,宽叔又快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老爷说了,他从来不会强迫女人做事,既然董事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行动,那还是请你自便吧。”他冷冷地说道。
吴雪感觉说话似乎能顺畅了一些,连忙道:“麻烦宽叔去和土司大人说一下,就说我愿意,真的,我真的愿意。”
话音刚落,便听到宽叔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杨振铭缓步走了过来,他坐在吴雪身边,轻拂着她手道:“董事长,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吴雪连连苦笑。
“土司大人,你就别开玩笑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我们一起合作。”土司慢条斯理的道:“你拿回启航的钱,我要波昆的命,就这么简单。”
吴雪心里当然清楚,事情绝对不可能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此时此刻,也不容得她在犹豫什么,只好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合作也好,怎么也罢,你总得让我能动呀。”
土司笑了笑道:“这个没问题,其实用不上两个小时,你自己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如果此时为你推拿的话,恐怕对身体恢复不利的,这样吧,反正我们人多的是,抬着董事长也不碍事的。”说罢,朝开阔地那边招了招手,对跑过来几名军人命令道:“抬着董事长,往山下走,多加小心。”
吴雪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几名壮汉不由分说地抬上担架,朝密林深处走去,躺在担架上,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见士兵们走远,土司这才笑着问宽叔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要波昆出来,就一定让他去佛祖那里报到。”
土司哼了一声,看着莽莽的丛林道:“他也配见佛祖?他得下阿鼻地狱!”
宽叔连忙低头附和道:“对,老爷说得对,这个家伙得下阿鼻地狱。”
杨振铭对钱的概念很单薄,因为从他有记忆那天起,钱就从来不是困扰他的问题之一,他所犯愁的,从来都是如何把钱花出去。长大之后,尽管已经失去了土司的世袭封号,但掌管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家业,还是过着世外桃源般的土皇帝生活。
实际上,他的所有产业,都是这个宽叔在打理。
这在现代企业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如此大的局面,可是,在缅甸的果敢,一切都有可能成为现实。
杨家土司的所有产业都是不纳税的,说他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宽叔恰恰又是个理财高手,将他的账务弄得井井有条,所以,他更加懒得操心了。
启航被波昆一下划走了上百亿,这在旁人眼中,绝对是个让人咂舌的数字了,可是在杨振铭看来,不过是银行账户上0少了一些罢了。
他只在乎权利,自己的权利,绝对的权利。
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杀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毕竟世界已经进入法制时代,杀一个缅甸手下可能没什么,但是如果公开干掉一个法国公民,这还是有一定风险性的,何况波昆可不是一般的法国公民,其实一直在为法国政府做事。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去做这件事,而这个人当然非吴雪莫属。
把吴雪弄到缅甸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可是,让她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件事,当然要费点心思。
为了钱吧,用追回启航的钱做诱饵,应该是可行的,虽然他不在乎钱,但是吴雪应该是在乎的。
“走,过去看看。”他对宽叔说道。
天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热带地区特有的晨雾笼罩着寂静的山林,虽然看不清楚山下的景色,但是阵阵鸡犬之声传来,在山间回荡着,偶尔还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给这一派田园风光平添了些许现代的色彩。
吴雪感觉自如多了,已经可以坐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打仗,我根本帮不上忙。”她轻声说着,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思考着脱身之计。
“打仗自然不会带上董事长的。”杨振铭笑着道。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你该不会让我进去把波昆找出来吧。”
“是的,我就是想让你进去,把波昆找出来。”
“开什么玩笑!”
杨振铭从来不开玩笑。
他突然指了指背在一个士兵身上的口袋说:“你猜猜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吴雪看了看,不解的摇摇头。
杨振铭做了个手势,士兵解开了系在口袋上的绳子,一个人露了出来。
一个孩子,小古安。
“你救过他,要不是你,这孩子早就在橄榄坝码头那湍急的江水中归西了。”杨振铭道:“所以,你进去,波昆一定会跟你出来,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你......”吴雪瞪大了双眼,“他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妻子带着孩子去了法国,难道你从法国把孩子绑架回来了?”
“他从来就没离婚,那都是骗你的。”杨振铭笑着说道。
吴雪真的有点害怕了,她为自己的莽撞而深感后悔,尽管调动了大脑里所有的思维细胞,还是想不出任何脱身的办法,只好推诿道:“既然你手里有他的儿子,何必还用我?你随便派个人找他不也可以吗?”
“我当然不会去的,因为绑架他儿子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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