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和宋晏辞重新回到了孙家。
孙天赐的妻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说话也温温柔柔,跟孙家那三个区别还挺大。
顾己问了她一些关于孙引弟的情况,确定她对于这个大姑姐知道的还没邻居大婶多。
甚至包括两年前孙引弟跑回来的事她都不清楚。
一细问,才知道当天晚上一听说孙引弟回来了,孙天赐根本没让她出卧室的门。
后来她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丈夫和公公婆婆都不告诉她,问的多了,后面还吵了一架,反正最后也还是没跟她说。
顾己没再多问,只在她的带领下在孙家房子的内部检查了一遍,发现在这个孙引弟出钱盖起来的房子里,他们连一间房都没给她留。
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宋晏辞忽然问了一句:“我想再问一下,两年前孙引弟回来的那个晚上,她睡在哪儿?”
女人为难了一下,最后还是指了指院子西侧的一间杂物房:“我问过天赐,他说大姑姐进去睡的话会弄脏房子,不吉利,就睡在外面了。”
或许这个女人不清楚孙天赐话里的脏和不吉利是什么意思,但顾己和宋晏辞清楚。
“我还有个问题。”
顾己接着问:“根据我们的调查,孙引弟第二天早上八点就已经不在家了,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知道吗?”
孙天赐的妻子茫然摇头:“天赐和公婆不让我参与这些,家里当时冲进来很多人,他们也不让我出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轻声细语地说完这些,试探着问:“警察同志,我大姑姐她到底怎么了?”
顾己拧眉:“他们没告诉你?”
女人依旧茫然:“告诉我什么?”
顾己抿唇:“没什么,他们这两天在家里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吗?”
女人不解地摇头:“没有啊,和平时一模一样,就是在忙一周后给孩子过生日宴的事情,今天刚定了酒店。”
顾己明白了,纵然在确定孙引弟身份的第一时间他们就通知了她的父母,但她的死没有对这个家造成任何影响,甚至连一丝怜悯和悲痛都没有。
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女人又问:“警察同志,我丈夫和公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顾己没回头:“有什么事警察会通知你的。”
***
宋晏辞胳膊受了伤,回去的时候还是顾己开车。
从上车开始她就一言不发,只是车子开的越来越快。
如果之前两人之间没有交流也不让人难受的话,宋晏辞这会儿明显感觉到她的不悦。
直到限速车段,顾己的车速慢了下来,她摇下车窗,风从外面灌进车里,忽然无厘头地说了一句:“孙天赐的妻子生的是个儿子。”
宋晏辞看向她,过了几秒才恍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孙天赐的妻子生的是个女儿,那她在孙家过的会是什么日子?她会比孙引弟好到哪里去?
宋晏辞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顾己又说:“两年前带走孙引弟的人,很大可能是逍遥窝的人。”
宋晏辞赶紧转移话题:“看样子孙天赐他们很清楚孙引弟这些年干的是什么活计,而且极有可能是被他们逼迫的,到时候对他们的审讯我跟你一起去。”
顾己点头:“嗯。”
“至于袭警的事情……”
宋晏辞问她:“你如果没意见的话,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验伤了。”
“人证物证俱在,我需要有什么意见?”
顾己余光扫了他一眼:“还是宋队你要谅解?”
宋晏辞学她的话:“人证物证俱在,我是在工作,又不是做慈善,被人打了还要说打得好下次继续努力啊?”
顾己哼笑一声:“说的很好。”
宋晏辞顺杆往上爬:“那我下次多说点。”
顾己没说话,但宋晏辞明显感觉到她心情好了起来。
他拧开一瓶水给顾己递过去:“顾队,喝水。”
顾己接过水喝了两口,递回去的时候问他:“有个事我想问你。”
宋晏辞立马凑过去:“你问。”
顾己吸了口气,掌心推在他肩膀上把人推过去:“我那天扔到办公室墙上的飞镖,是不是你拔下来的?”
宋晏辞笑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警局门口看门的大爷。”
车子到收费站,前方有车,顾己放慢车速跟上去,朝着宋晏辞僵硬一笑:“大爷说昨晚有人鬼鬼祟祟扛着梯子上了墙。”
宋晏辞为自己辩解:“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吧……”
车子开过去,识别,离开,顾己说:“我说是你就是你。”
“霸道。”宋晏辞转过头笑:“怪不得我喜欢。”
“我劝你控制。”
顾己冷笑一声:“我们家祖训不允许姐弟恋,什么人都喜欢,只会害了你。”
“这是什么规矩!”
宋晏辞急了:“顾队,你放眼整个钦城警务系统瞧瞧,我再把范围给你放大点,公检法系统都算上,像我一样长得帅,脑子好,性格好,家世又好的男人有几个,你最后筛选下来,还是我。”
“那又怎样?”
宋晏辞耷拉着脸:“你跟祖训商量一下呗。”
顾己唇角带着隐约的弧度,但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一抹翘起的弧度很快就被失落替代了。
宋晏辞意识到她忽然变了的情绪,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他消停了几分钟,试探着:“顾队,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礼貌的,其实算起来我们认识连一周都不到。”
“倒也没有。”顾己说:“我对自己的魅力还算有点认知。”
她又想了想:“还算了解你的迫切。”
她冷硬的脸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宋晏辞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应。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喜欢的女人,果然霸气。
但很快他又问:“你会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话吗?”
顾己毫不犹豫:“会。”
宋晏辞失落了一下,恬不知耻:“跟谁啊?”
昏暗中那一抹柔和的幅度又爬上顾己的嘴角,她说:“家里人。”
车里没开灯,宋晏辞侧头看她的侧影:“所以我还是有点特殊的,是吧?”
“算是吧。”
顾己实话实说:“很正常,一群人当中,总会有一个人比较出众,大家都会对出众的人有点不同。”
宋晏辞心里轻飘飘的,她这样直接,又这样爽快,跟他想象了那么多年的人逐渐重合,又不断生出新的神秘。
所以他才像个没分寸的傻子一样横冲直撞,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甚至忽略了自己这样做会给她造成什么困扰。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的掌心覆在发疼的胳膊上:“我只对一个人这样。”
顾己没听进去:“你说什么?”
宋晏辞无奈一笑:“我说,我以后会礼貌一点的。”
顾己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出了高速区,她叫了一声:“宋晏辞。”
宋晏辞:“怎么了?”
她说:“我确定我的从业生涯中没有什么失忆之类的桥段出现,更没有和谁产生过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存在什么情感纠葛。”
宋晏辞愣了一会:“啊……怎么了吗……”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顾己盯着他看。
“但从我们第二次见面到现在,你对我的种种行为,都让我觉得,你早就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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